第一一一章 异样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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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住处已经建好,外面平平无奇,内里却是别有乾坤。
地面上的两层乃她起居之所,以舒适温馨为主,更像是富贵人家女儿住的绣楼。
地下两层才是她修行之所在,不能不说,她的运气实在是很好,选的这处地方,正是一条细微火脉的分支,为了扩充空间,特意向下深掘十数丈,刚刚好截中这条小火龙,墨染衣花了重金请了奥法堂的师兄布置了三阳集火阵,将这一点火源一分为三,分流而用,一替代灵石蕴养炼炉,一熔炼材料,制作符文模板,最后一道引入法阵中% ,做护持防御之用。
是以,她的住处,远远都能看到一丝隐晦的红光绕着方圆如电般流窜。
冬日里,更是将严寒格挡在外,阵法之外白雪飘零,积雪遍地,厚有寸余,被法阵覆盖的地方,却是暖意融融,置身其中,宛若春日,内里灵花招摇妩媚,与外面的天寒地冻,对比十分鲜明。
“墨师妹当真是用了心的,以后师妹要是高升内门,这地界怕是没人敢接下来,光是维持这阵法所需的灵石,就不是一般人能担负的起的。”黄雅菊温和的笑道。目光如水,微微漾起波澜。
奥法堂的弟子,自来嘴巴严。不严也不行,要是嘴巴没有个把门的,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事关修士洞府布置,泄露一点都可能引来无数麻烦。尤其是像墨染衣这般,截留到一小段地火灵脉分支的,若是被他人知晓,必起纷争,玉尺峰精炼堂,可从来都不是一个消停的地方。
黄雅菊也是只能看出其一,直道这法阵威力不凡。所耗必要不少,心中未尝没有几分酸意,不是她拿不出这样一笔灵石来营造住处,而是她很自信有朝一日定能高升内门,在外门置下这么一处地方,委实有些不合算。
“看师姐说的,不过几块灵石,咱们精炼堂弟子什么时候缺过,无非是不爱张扬罢了。”一个头上斜插鲜红玉簪的女子娇笑着说道,话里话外暗指墨染衣刻意显富。
“陈师妹此言差矣。这灵石于我们来说,有多少都不够的,这不缺二字,呵呵。还是不要再说吧,免得贻笑大方!”手捻着一朵嫩黄色灵花的女子,微润的脸,漾起一抹灿烂的笑,“就是内门的师叔,怕都不敢放出这样的豪言。”
哪个修真者敢说自己不缺灵石呢?
陈玉露脸色僵了一下,暗暗剜了一眼那持花女子,“墨师妹,你怕是还不知道吧,西边那块灵田,正是公孙师兄名下呢!”声音清脆,语调婉转,这位陈师姐倒是一管好声音,别说,墨染衣还真有些音控和颜控,对这位师姐刚刚暗讽的话并未放在心上,一两句酸话罢了,算是给吃不上葡萄的人一点抱怨的权利吧。
“是这样吗?”墨染衣有了兴趣,也不低垂着头装怯了,小声道:“染衣还真不知,公孙师兄与公孙师姐是……”
是族兄妹,她一早就知道了,那块灵田的归属自然也了然于心,她邀请黄雅菊过来,就是存了探问的心思,那位曾经在万博堂教授了他们草人傀儡的公孙师兄,是黄雅菊师姐的未婚夫婿呢!
“是我族兄。”不知为何,墨染衣觉得公孙敏这声族兄唤的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她诧异的抬眼,正看到公孙敏眼中一闪而逝的失落。
这一刻,人比花娇的公孙师姐,仿佛被骤雨摧打的花苞,失了原有的颜色。
不过只瞬间,公孙敏又恢复过来,好像刚刚是她眼花一样。
“几位师姐不知,我还真想打听呢,既然那块灵石天公孙师兄名下,那师姐们可知,剩下两处是何人所有?染衣初来乍到,很多事都不甚懂得,恐怕惹了友邻而不自知呢,还请公孙师姐指点一二。”
她早看中了这两处地方,可几日住下来,却发现,这一大一小两处灵田,竟都是有人的。
外面布下了阵法,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是有主的,可她启动住处法阵的瞬间,分明感受到了阵壁之间的碰撞,共有三处,分别从三处灵田的方向传来,绝不会有错。
细想想,便知其中定有猫腻,她不是易冲动的人,决定先知己知彼在做打算,那位公孙致师兄就在左近,怎么可能不知情?只是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原因隐瞒下来,这才是她想要弄清楚的事。
“咯咯,墨师妹你可是问错了人,舍近求远了,这事应该问黄师姐才对,公孙师兄的事,黄师姐最清楚不过的。”陈玉露有意无意的瞟向公孙敏,压根就没有一个师妹对师姐应有的尊敬之意。
墨染衣看出来了,陈师姐和公孙师姐很不对付,很难理解,黄师姐怎么会和这两人凑到一起?难道说,是出于三角形为最坚固的考虑?她在这三个人中,充当的是和事老的位置?将明显不对盘的两个女人硬捏在一起?
顺着陈玉露的话望向黄师姐,墨染衣目带希翼。
黄雅菊温和的笑着,眉眼俱都透着一股子温柔,“别听你陈师姐乱讲,公孙大哥的事,我哪里会清楚。”不自觉的带出几分娇羞之意,脸颊处淡淡的红霞,尤其惹眼。
公孙敏的脸色有些发白,“多谢墨师妹的款待,我刚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做,就不打扰了。”根本就不等墨染衣说些客套的话,便起身离去,可谓失礼之极。
黄雅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到底是她带着公孙敏和陈玉露两人来的,只得抱歉的对墨染衣说道:“公孙师妹一向如此,时间长了墨师妹就晓得了,性子最是直率的……”语气多有无奈,自古婆母和小姑都是难处的,虽然公孙致和公孙敏不过是族兄妹,可在一个门派,同峰又同堂,关系自然是好的,也难怪黄雅菊与她交好,只看刚刚黄师姐的表现,对那位公孙师兄便是情意深重的。
“也就黄师姐你让着她,哼!”陈玉露不满之情溢于言表,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黄雅菊的一个眼神打断,只得一个人鼓着腮帮愤愤不已。
有了这样的插曲,黄雅菊和陈玉露也呆不下去了,只得匆匆告别。
墨染衣有些头疼,和三个女人耍了半天的太极,却是一点有用的都没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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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衣没有喊过一声师傅,宁老也未曾叫过一声徒弟,一老一小坚守着这个默契,一个认真教,一个用心学。
她每日往来于住处与宁老的洞府之间,心无旁骛,若不是身上刻有“器”的玉牌时刻提醒着她的身份,墨染衣几乎要忘了自己还是精炼堂的弟子。
这一天,她的基础课程结束了,每天精炼各种材料的苦难日子让人发疯!
她恨不能给自己放个假放松一下,天知道,每天这样像陀螺似的高速度旋转,墨染衣都要崩溃了。
或许是出于给她减压的心理,宁老今日给她放了半天假,她想来想去,决定哪也不去,只回去好好睡一觉。
她每天都是驾驭着千符竹鹤来去匆匆,今日却起了兴头,决定用11路慢慢走回去,穿过一处处灵田,尽管被法阵覆盖,仍可以从外面看到里面的郁郁葱葱,心里清楚的很,这不过是法阵的作用,她所看到的,大抵是阵法作用的幻象,可心情依旧很好。
走过那块公孙师兄名下的灵田,墨染衣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那两块“无主”的灵田,她已经大概确定了主人。
正是公孙致!
没想到这人还真有胆子,视门规于无物,偷偷的占了两块无主灵田,这样一来,不用向本堂上缴出息,逐年下来,荷包必是丰满了不少。
这种事情,短时间可能瞒过去,时间长了可不是会被人看出猫腻。
恐怕不是公孙师兄胆子大,而是有所持仗吧!
黄雅菊师姐是黄家这一代最有炼器天分的子弟,谁又不知道她和公孙致师兄老早就定了婚约,只待公孙师兄筑基有成,两人就要举行双修仪式的。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算她倒霉,以后再不挂念就是。
和打上黄家标签的公孙师兄争地,显然是不智之举。
一声异样的呻吟钻入耳内。
墨染衣站住脚,耳朵微动,将鬼剑蝶放了出来,高度警戒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