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一件玩物
那日苏绾为了掩护哥哥,被蛮夷的首领给抓了起来,苏绾后来才知道抓捕她的那个有着浅灰色眼眸的人,是蛮夷王帐下的一名将军叫兀苏德。
兀苏德那日是带着人执行任务途径那里,蛮夷人进驻到大周的牧场烧毁霞草,还掠夺了马匹和羊群,他们销毁霞草就是为了预防大周的人以此来消除瘟毒。
兀苏德在见到苏绾的第一眼就觉得她绝对不是普通的牧民,眉眼俊秀,那身上特有的贵气,不是草原上的人能够拥有的,此人绝对是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如果他是哪个高官之子,或是王侯贵胄,就可以成为有力的棋子。
倘若那车上装的真的是霞草,那么她又是从哪里弄到如此多的草药?苏绾宁死也不肯说,很多的事情他都找不到一个答案,苏绾的身份就像一个谜?看苏绾不会武功,身体瘦弱若是动用酷刑万一折腾死了,就无法得知此人的身份。
对于这样一个俘虏,有一个人应该会很喜欢,那就是他们的王拓跋沅一,他们的王一定有办法问出答案。
苏绾的双手被麻绳反绑着,那些人并没有认出苏绾是女子,一点都没有怜惜之意,手腕处的皮肉被勒得生疼。
苏绾被莫名其妙的丢尽了马车内,不给食物也没有水,苏绾在心里面思索着,不知道他们要将自己带到哪里?莫不是因为自己不回答他们的问题,想要以此来让自己屈服?
可是若是如此,以蛮夷人的凶残性格,应该直接逼问审讯?难道蛮夷人不像传说中的那般凶残?蛮夷人固有的思想根深蒂固,蛮夷人都可以烧粮草下瘟毒,她不信蛮夷人会不杀她。
心里同样在担忧这自己的哥哥苏瑾有没有和安叔汇合,两日时间,哥哥应该能够抵达大周军营,若能够救数十万将士的性命,自己就算死也无憾了。
苏绾的手 被反绑着极不舒服,也用不上一丝力气,她喊过但是没有人理会她,索性不去浪费气力,心中一丝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迎来的是何等的境遇?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是停了下来,马车摇摇晃晃的晃得苏绾头晕晕的,马车门被打开了,蛮夷的士兵毫不怜惜的将她从马车上拖拽下来。
苏绾才发现,原来天已经暗了下来,那些人已经燃起了火把。
苏绾被人毫不客气的丢在了地上,正面朝下摔在了地上,啃了一嘴的泥巴还带着青草的味道,那些蛮夷的士兵一个个就像看到了笑话,一个个发出令人厌恶的嘲笑。
苏绾手被反绑着,用不上力气,虽然地上是细软的沙土,和稀薄的植被,这一摔浑身的骨头都要摔断了,听到他们刺耳的笑声,挣扎着抬起头怒目相视,“你们要杀便杀,不用如此的侮辱人。”
没有了双手作支撑点,她根本就爬不起来,只是徒作挣扎。倏然间,一双黑色牛皮长靴出现在苏绾的眼前,苏绾扬起头朝上看去。
炯亮的火把照进了那人的浅灰色瞳眸泛着银色,那眸中闪烁的不是火光,而是如同刃上青锋如水的寒芒,那不自觉微微上扬的嘴角,就像修罗的狞笑,让人更加觉得不寒而栗,只是苏绾后来才知道她遇到的就是拓跋沅一手下的最为阴狠冷血的将军兀苏德。
“趁我还有耐心,不要做无谓的反抗!”那阴寒的话语骇冻人心,苏绾是不会做无谓的牺牲,若是将他惹怒了,恐怕丢掉性命之人是自己。
“你想带我去哪里?”
那人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没有回答苏绾的话,抽出腰间半月形弯刀挥向苏绾,眼见着那透着锋芒的弯刀挥向自己,苏绾直接闭上了眼眸,心中的最后一年就是,自己怕是活不成了,再也见不到祈寒,还有自己的哥哥。
可是手起刀落不过瞬间,苏绾并没有感觉到痛楚,反倒是感觉手腕上一瞬间没了束缚,原来那一刀不是要了自己的命。
那人见苏绾闭上了眼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将然是哈哈大笑起来,“大周人果然是胆小鬼。”
苏绾很想反驳,只是她一介女流就算承得一时口舌之快,惹怒了他无疑是在找死。
那人见苏绾没了反抗,更加的不屑,向旁边的人递了一个眼色,那士兵从一旁的包袱里拿出干粮和水袋丢了过去。
苏绾虽然感觉到很饿,看着地上丢弃的干粮,就像等待施舍的阿猫阿狗,自己的那根自尊心被触动,没有去动那地上的干粮。
借着火光,看着自己的手腕,已经被麻绳勒出一道深紫色的勒痕。
此时那人已经走到了篝火旁,眼角的余光注视着苏绾的动向,看那手腕上的伤痕,细皮嫩肉的,更加断定苏绾不是普通人,看那弱小的身子还有一丝骨气。
枯枝爆起的火星飞溅,滚滚的热浪从篝火旁向上漂浮着,那人坐在篝火旁,火红的篝火映在他冷峻的脸上,没有看出一丝暖意。
那人看了一眼苏绾,声音低沉,却依然忘不掉嘲讽,“大周人都像你们这么怕死!你们大周人和我们蛮夷的勇士是没法相比的。”
苏绾恨恨的撰起拳头,那个人一口一个大周人如何?身为大周的子民纵然是一届女流,也不容旁人侮辱自己的国家。
“聪明的人是靠智慧,只有笨人才会用拳头!”苏绾同样冰冷的回敬他。
那人不屑的嘲讽道:“如此说来,你是一个聪明人了?不过我倒希望你是一个聪明人,因为那样们你就会活得久一点。”
苏绾一时间有些懵然,不明白兀苏德话里面指的聪明为何意,难道是警告自己要妥协吗?
“你什么意思?”
兀苏德扬起头看着浩瀚的苍穹,眼望着蛮夷王庭牙帐所在的方向,嘴角又勾起了那修罗一般的笑,声音也是极冷的,比此时的夜还要冷寂。
“因为我们的王喜欢聪明人。”
苏绾心中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当做一件玩物一样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