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还是不杀，云夜留给了明日做决定。
    所以他伸出双手，让明日选一个。
    “左手就杀了了事……”
    云夜心中想着。
    然后。
    明日想了想，道：“主人在拿符的时候，似乎喜欢用左手？总感觉有些微妙的小细节上，主人会选择用左手呢……所以，就左手吧！”
    “唰！”
    云夜不再犹豫, 白骨血剑浮现，一剑贯穿朝子重的头颅，其眼眸赫然睁开，灵力升腾了瞬间，但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迅速化为一滩尸水。
    这一剑结束, 道剑上的锁链断裂，彻底融入道剑之中。
    云夜能感觉到, 道剑多了一些韵律, 一种反抗的韵律！
    明日复明日。
    二分斩权。
    前者会加强追随者的意志。
    而后者，是对上位者的斩杀。
    所谓的二分。
    就是指敌友之分。
    火带为敌人，越长说明敌我差距越大。
    水带为友方，越长说明支持者越多。
    云夜每次挥剑，都会进行一个判定，如果水带长度超过火带，那么斩断概念的力量会得到空前加强，几乎等于是必杀。
    若水带没有超过火带，则只存在基础效果，想完成斩断，唯有付出牺牲……
    大概就是这样。
    而一切的力量，都是在道器真名力量的基础上延伸的。
    回响越多，道器的真名力量就越强，可以跨越并斩断的强权就越庞大！
    这次击杀朝子重，竟然可以获得足足三十道回响, 属实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主人主人，回响彻底获得了, 要加强第二规则吗？这么多回响，大概可以将等级上限提升到三十级了，升级难度也会明显下降！”
    明日有些开心，在云夜肩膀上欢快的欢动小腿，这一世，她还算第一次获得回响！
    感觉距离下一次的成长，又进了一步！
    “不，这一次形成新的规则，形成契约的规则……”
    云夜握住道器，除去道器使本身，谁也看不懂的道器规则浮现而出，他直接开始修改，让道器发生巨大变动。
    如此巨大的变化，明日也得参与，所以她无法维持身影，化为水火光粒消失。
    由于这条规则极为重要，云夜把获得的三十回响全部扔进去了。
    道规迅速生成，由于云夜并不强制道规达成某一效果，所以道规自动适应，有所改动, 只形成了三十回响能做到的程度。
    见识过大灾劫变后，借债是不可能借债的，宁愿道规的约束力小一些。
    云夜看了看，倒也满意，便收回了道器，看向前面的森林……以及山壁。
    朝子重是从山壁中直接走出来的，大概是幻阵之类的东西进行了遮蔽。
    因为这个原因，云夜半吊子的神法怎么也找不到真切位置。
    “主人，前面有大量劫气汇聚，小心有厉害的妖魔……若是有危险，一定要呼唤明日，那些妖魔可天生低了明日一头，斩它们不在话下！”
    “会的。”
    云夜握住白骨血剑，周身漂浮八根阵旗，头上更是顶着极寒玉盘。
    这已经武装到牙齿了，倒也不虚什么妖魔。
    不过在进入之前，云夜还是激发了不可视光之眼，看看能否察觉些什么。
    谷挍
    结果，果然发现了端倪。
    虽然这幻阵几乎没有灵性波动，但布置幻阵的节点却有灵性波动。
    当然了……
    若非藏的隐晦，也不可能瞒住神识与灵眼。
    云夜也是先知道了有幻阵，然后再排查，这才注意到空气中这微不可见的灵性波动。
    而且，也仅此而已了，无法看到内部，更无法感知到幻阵内的气息。
    还是那句话……云夜却也不虚什么。
    他数步走出，直接撞在山壁上，他知道这只是模拟出来的感觉，所以强行往里面走了数步，这下约束消失，云夜正式闯入幻阵内部。
    而这闯入的瞬间，就和穿越时空差不多了，眼前景象骤变，一个巨大场地浮现……
    是的，不是阴暗的山洞。
    而是露天的场地。
    外面的山壁，整个都是模拟出来的，真实的内在，就是一处空地。
    只不过这空地上，有着凄惨至极的现实罢了……
    这空地极其之大。
    赫然就是一個大型聚集地。
    而最为显眼的，正是立在空地中央的巨大青铜鼎，足足有一人高的青铜鼎！
    鼎身刻画着大量纹理，繁复而美观，云夜一眼就认出来，那全都是灵纹。
    这是一件灵器……
    也可能是法器。
    也无关紧要了，无论是什么，云夜都要将其砸了，然后让铸就这鼎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因为云夜赫然看到青铜鼎之下燃烧着淡蓝色火焰，然后不断有人往里面灌水……嗯，准确来说是血水，上面甚至还漂浮着残肢。
    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机械的工作着，那不只是单纯的麻木，更是不受控制。
    因为除了青铜鼎，这里还有一颗灰色的灵珠，这珠子不断扩散着某种神法，从云夜进入其中开始，他就感觉到这珠子在不断尝试控制他。
    只是，云夜用神法挡下来了，而这里的普通人，做不到这一点，只能被其操控，持续重复早就设定好的工作。
    除此之外，云夜在空地上，不知道看到了多少尸骸，他们全部被零零散散丢在一旁，任由其苍蝇蛆虫乱飞乱钻……
    可以想象的到，他们不停在灵珠的操控下宰杀家人、朋友，然后将血水与灵骨灌入青铜鼎，剩余的则随意遗弃在一旁，任由其腐烂生蛆。
    何等凄惨……
    “这算什么……朝子重？这是朝子重做的吗？”
    云夜按着头，竟是感觉到了眩晕。
    这不是虚弱，而是被气的，看到眼前这一切导致的愤怒，比白石镇前的屠杀还要让他上头，他一时间竟然有些站立不稳！
    屠杀不过是瞬间的死亡，没有长久的折磨。
    眼前的一幕，比屠杀何止恐怖万倍？
    如行尸走肉，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在地狱一样的环境里活着，然后亲手将父母、子女、朋友宰杀，最终自己也被他人宰杀，毫无反抗余地……
    这是何等绝望？
    “给我醒来！”
    怒吼之下。
    云夜愤怒的上前数步，手中水流涌动，化为一柄螺旋水色的长枪。
    “轰！”
    蓝色长芒一闪而过。
    灰色灵珠所在的一米区域应声炸烂，整个区域都被蓝色龙卷笼罩，粉碎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