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万不要这样想。”
    身后沙哑的声音让托尼帕克吓了一跳。
    回过头，才发现主教练波波维奇面容和蔼的站在门口。
    圣安东尼奥是一个小城，成为强队靠得就是之前是总经理，现在是主教练的波波维奇。
    诚然也有海军上将大卫罗宾逊的功劳。
    上将知书达理，作为状元被选中还参军两年，回来后，恪守诺言, 一年时间，令垫底的马刺焕然一新，成为豪强。
    但是没人知道，强硬的大卫·罗宾逊在这支球队最佩服的就是波波维奇。
    97年波波维奇为了邓呆，煞费苦心，不惜和红衣主教撕逼，摆烂大战险胜。
    邓肯非常幸运，有上将护着, 有波波维奇领着，很快崭露头角。
    邓肯如果不是上将护航，波波不急功近利，以他的身体条件，是有可能很快报废的。
    波波维奇有多鸡贼，摆烂邓肯无所不用其极，懂得都懂。
    淘宝捡漏，他也是行家里手，点石成金，来自巴尔干地区的酒糟鼻，嗅觉非比寻常，从不循规蹈矩。
    除了今年的小跑车，还有去年的吉秃，尽管他还没来，但是日后吉诺比利能有那般肆无忌惮，首先归功于波波维奇的慧眼识珠，其次要归功于波波维奇的‘广阔胸襟’。
    他能容忍球员的小毛病。
    比如他现在就发现了托尼·帕克的嫉妒心。
    “我知道你的偶像是乔丹，我也听你父亲说过, 你家里那张普拉蒂尼的照片也换成了你和乔丹的合影，但是你要清楚，这个联盟里，很多东西并不像你小时候看见的那么简单。”
    波波维奇耐心的说道。
    “？？？？”
    稚嫩的帕克一脸疑惑。
    波波维奇决定做一个答疑解惑的人生导师：“你真的以为迈克尔的话可信吗？他难道真的想得到陆余，却被陆余这样的刺儿头球员所伤害？”
    “可报纸上是这样说的。”
    “报纸？呵呵，你要知道，迈克尔现在是全美的英雄，他说的话自然会有大批拥趸去宣传，实际情况是，陆余当初答应了小牛队，他们之间达成了协议，陆余以为自己会去小牛队报道，没想到却被公牛截胡了，而乔丹想要陆余去试训，仅仅是因为他眼馋公牛队的埃尔顿·布兰德。”
    “啊？”
    “还有，你真的以为乔丹复出，是为了如今陷入灾难中不可自拔的美国民众？不，他早就准备复出了, 只不过那次事件是一个契机而已, 而他复出的原因也不难猜测，奇才队的老板答应给他更多股份而已。”
    “……”
    “当然，所有把乔丹当成偶像的球员，都希望今年能和偶像过过招，你不例外，我去年选中的那个马努，也不例外，不过却有一个人是例外。”
    “陆余？”
    “没错，是他，他似乎从未把迈克尔当做偶像，而是把迈克尔当做对手，这一点，我希望你也要这样做，不然当有一天你真的面对迈克尔的时候，我很怀疑你能否打出应有的表现，就像你第一次来试训那样。”
    “好吧，我明白了。”
    托尼·帕克点点头。
    今年夏天，愣头愣脑的帕克来到圣安东尼奥试训，陪练的都是前nba球员。
    19岁的小孩，哪见过这种阵势，被捅得四仰八叉，东倒西歪。
    挺像梦一第一场打克罗地亚，库科奇被乔丹和皮蓬照顾得魂不附体。
    波波维奇看了帕克首秀，当即表态这娃不行，绵软无力，打不了nba。
    得亏马刺总经理抬爱，给波波递了一份帕克比赛录像。
    看了之后，波波网开一面，又给了帕克第二次考察机会。
    这一次帕克没令人失望，把自己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亲临现场的波波和布福德都笑了，波波说孺子可教，调教一下大有可为，可以胜任首发。
    玛德，文化人就是这么无耻，变脸赶上川剧。
    不过这对波波来说是家常便饭，尤其是后来吉秃子来了之后，波波经常这样说吉诺比利：老夫的话，这年轻人从来都当做耳边风，上一个回合我考虑比赛结束直接裁了他，但是下一秒，我想问问马努明天早餐想吃啥。
    这一次的谈话，直接打碎了托尼·帕克的三观，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偶像，在主教练眼中居然只是一个凡人。
    会算计，会勾心斗角，会无能狂怒。
    难道，只有在篮球场上他才是篮球之神？
    他瞬间感到自己的偶像塌房了。
    他的脑袋一片混乱，更让他混乱的是，波波维奇走的时候留下的那句话。
    “你也可以把陆余当成你的竞争对手，但是同样是新秀，我更建议你学习他的打法。”
    波波维奇如是说道：“还有，不要有偶像，偶像就是用来塌房的。”
    更衣室一片寂静，只有电视里陆余打球的画面，依旧晃眼。
    ……
    斯波坎，陆记中餐馆。
    “杰西卡，陆余的比赛你看了吗？”
    史努比一边吃着陆朝阳做的美味叉烧饭一边问向杰西卡，陆记中餐馆已经成为《sport》杂志社的食堂，他们俩也经常在这里和陆朝阳一起讨论陆余最近的表现。
    “看了，公牛队以97:68击败亚特兰大老鹰队，陆余拿到21分7次助攻的数据，助攻比他场均助攻低了这么多，肯定是陆余身边的队友投篮水平不行。”
    在杰西卡眼里，陆余的助攻数据低了，肯定是队友太次，绝对不会是因为教练的安排。
    史努比翻了一个白眼：“拜托，老鹰队的组织后卫是埃玛奴奥尔·戴维斯这个水货，陆余肯定往死里打他啊……对了，陆余来电话了吗？”
    “来了，他说马上出发去海上。”
    “对，没错，我也听说他要去海上。”
    史努比点头深以为然。
    坐在另一张桌子旁的易建联和陆朝阳对视一眼，很显然易建联正在强忍着让自己不笑出声来，陆朝阳实在听不下去了，轻咳一声：“那个，中国的那座城市，叫上……海。”
    杰西卡：“……”
    好尴尬。
    史努比则很不要脸的说道：“欧，没错，是的，是这个名字，陆叔叔你说的很对，我刚刚说的不是这个名字吗，那可能我嘴瓢了，一定是这样……”
    算了，编不下去了。
    nba是美国的篮球联赛，一般在美国本土举行，但nba为了扩大其影响力，会在美国以外的国家举行由nba球队进行的比赛。
    而中国赛，今年是第一次举办。
    10月13和10月14日，nba中国赛分别在魔都和首都举行，对阵双方是拥有陆余的芝加哥公牛队，以及王治郅所在的达拉斯小牛队。
    魔都机场到酒店的大巴车上。
    “嘿，王，这就是你们国家吗，刚刚下飞机的时候球迷很热情，我发现我开始喜欢上这里了。”芬利作为球队老大，总是喜欢做老好人，他会让每个队员感到舒心。
    “是的，迈克尔。”王治郅看着车窗外城市，莫名的感到熟悉。
    尽管他以前一年也来不了几次，上一次来还是今年四月份打cba总决赛的时候。
    可就是熟悉，每一栋建筑，每一条街道，都充满家乡的气息。
    一旁的史蒂夫·纳什摇了摇戴着眼罩的德克·诺维斯基：“德克，别睡了，上了大巴你就开始睡觉，兴奋起来呀兄弟。”
    德克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嗯？到酒店了吗？天呐，史蒂夫，我真的太困了，时差我都倒不过来，你再让我睡会。”
    “为什么我不会感觉到有时差的影响？”纳什把眼罩也戴上，争取把时差找回来。
    他们俩才是这支小牛队的发动机。
    芬利张了张嘴，愣是没插进去话，最后还是找到王治郅：“王，这次你是东道主，你可一定要带我们好好转转。”
    “没问题，不过今天晚上可能不行，今天晚上我约了人。”王治郅笑道。
    “嗯，回到家总归要见见老朋友。”芬利表示理解。
    王治郅只是笑笑，老朋友倒说不上，毕竟他和姚明胡卫东在国家队是队友，但是到了各自俱乐部，以前可都互相是对手。
    至于陆余……算是新朋友吧。
    这时，芝加哥公牛队的队员也下了飞机，很多球迷到机场迎接他们，见他们从通道走出来都是一阵阵的喊声，尤其是叫陆余名字的球迷最多，毕竟这里是中国，陆余是这里最受欢迎的球星。
    陆余偶尔会停下来跟球迷合影，偶尔会和周围的球迷说两句话。
    球迷们这才惊讶的发现，原来陆余普通话说的这么好？
    阿泰斯特看了看周围一堆肌肉猛男，再看看陆余身旁的小女生，走到陆余身旁，把他从合围中拉了出来，快速逃到接待他们的大巴上，用羡慕的语气说道：“你小子还真是有女人缘。”
    “其实我们俩可以出道弄一个组合，名字就叫帅气逼人组合。”
    陆余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脸红：“我叫帅气……”
    傻泰愣了楞，问道：“那我呢？”
    泰森·钱德勒在一旁很聪明的回答：“你叫逼人。”
    傻泰：“……”
    大巴车刚到酒店，放好行李，陆余便拿出手机拨通了杰西卡的电话，自从来到芝加哥后，他经常给杰西卡打电话，可能这样才能减轻心里的愧疚感吧。
    “你到了吗？我在上课呢。”杰西卡的声音很低，陆余可以想象到她此时正把身子缩在桌子底下小心翼翼接电话的情形，史努比在学校已经放出话，警告所有人都不要打杰西卡的主意，因为杰西卡有男朋友，有的同学见到过陆余和杰西卡在学校里肩并肩散步的情形，纷纷猜测杰西卡的男朋友是不是陆余，只不过谁也不能确定罢了。
    “到了，想你了。”
    “你就会用甜言蜜语哄我。”杰西卡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我现在在中国，离你远了，就更想你了。”
    陆余说的是实话，他确实很想杰西卡，两个人煲了十分钟电话粥，然后陆余又拨通了安妮·海瑟薇的电话，把刚刚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至于斯嘉丽，发个短信过去就行了。
    女朋友多就是不好，费电话费。
    打完电话，陆余收到了王治郅发来的信息：“快来，胡大哥和姚大个都到了，就等你了。”
    胡大哥？姚大个？
    陆余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