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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零八

      一瞬间,烛火熄灭,皇帝和方士卒然不见了,眼前还是那个漆黑的暗道,石蛇巨大的眼睛直直望向杨立露的方向,她意识到,刚刚的一切都是在和蛇对视下看到的幻觉……
    那是飞羽的母亲经历过的事情。
    回想刚刚在幻境中看到的东西,杨立露立刻看向石蛇伫立的地面:此刻的蛇身只露出半截,在踏入此地下意识以为是泥地的地方,松散地填充着灰土,密密麻麻的尸骨堆迭,竟已漫过蛇身的一半。而飞羽的信仍然指着土地的下方。
    她想把刚刚在幻境中看到的一切告诉飞羽,然而,还没等她开口,整个暗室突然被火把点亮,变得和她在幻境当中看到的样子一模一样了:
    烛火连排,巨大的暗道轰然着改变方位,渐渐将顶部的石墙移动下来,移动的阶梯到达地面,在杨立露的旁边重重落下,把土下的尸堆砸出一个深深的空洞——
    飞羽见地面被凿开,立刻又要往洞里钻去,但倏忽之间被躲避危险的本能支使,杨立露转过身,藏在了楼梯后面,将不能离她太远的飞羽拉扯了过来。
    烛火照耀下人的影子显出,幻境中的那个方士徐徐探出身影,明明幻境中复现的是多年前的记忆,方士的容颜赫然和幻境之中一模一样,面容不腐,仿佛十来年的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印记一样,诡异万分。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身处一个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异世界,但当杨立露眼睁睁看着方士走下阶梯,捧着一个巨大的鼎去盛装石蛇滴下的涎水,还是觉得荒诞无比。
    他不是一个人前来,旁边跟着几个伏身的宫人,仿佛是某种虔诚,促使方士并没有将这种笨拙的体力活交给旁人,而是亲自上阵。
    也就是在他被重重的青铜鼎压得下陷的那瞬间,飞羽手里的信猛地一动,被阶梯凿开的空洞进一步再次翻开,尸堆里,一只小小的纸人抽了出来,突然飘向了杨立露的方向。
    “谁!”
    杨立露大惊,举着烛火的宫人窜动,方士的影子在地面上晃来晃去,杨立露知道他要往自己的方向来了,努力地从阶梯的缝隙里挤出,然而,在她弯下腰的那瞬间,她转头看了飞羽一眼,就这么一眼,她看到飞羽张开嘴巴,满脸不敢置信地望着手里莫名自燃的信封,似乎被那样的情绪所感染,竟然也一动也不能动了。
    声音越来越近,而杨立露却根本无法掌控身体,就这样被一群宫人拉到了方士面前。为了方便夜行,杨立露脱下了公主厚重的长裙,穿了一身轻薄的单衣在皇宫中四处奔波,穿越暗道来到这片满是尸堆与尘土的地方时,脸上已经沾满了淤泥,方士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是谁。
    “公主?”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杨立露感觉到身体被人重重一撞,从宫人的束缚当中猛地挣脱。
    她可以重新活动了,但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自己并没有重新掌握自己的身体……
    是飞羽,是飞羽从震惊当中回过神,终于意识到了母亲的结局,瞬息间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竟然控制了杨立露的身体,把杨立露变成了游魂。
    短短的几秒之中,他仿佛失控一样暴起伤人,杨立露不知道是他的愤怒使然,还是公主这具身体的属性所在,又或者两者都有,那个单薄的少女直接徒手贯穿了宫人的身体,挖出他的心脏丢在了地上,然后看向方士的方向。
    方士连连后退,手里的鼎落在地上巨响,腥臭的涎水泼了一地,那乌青的涎水洒在公主的身上,竟骤然间生出无数黑色的液体来,仿佛丝线一样粘附在她的肢端,并在这空旷的幽暗洞窟里无限伸展,眨眼的时间,所有的活人无一不被黑线所贯穿,结成了蜘网一样的茧,滴滴落下着血迹。
    杨立露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也因为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了,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控制自己身体的飞羽凭空在洞穴当中跳跃,瞬息间来到他们来时的暗门,然后消失不见。
    她在原地转了两圈,发现自己现在很轻,能够慢慢往上飘去,下意识跟着飞羽走。
    等真的走出暗门,在深宫的月光照耀之下,她才开始想到一问题:
    ……真的要跟着他走吗?
    也许,公主的身份太过复杂和危险,根本就不适合她去处理,也许她跟过去也没有办法,就这样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但不知怎么,杨立露还是跟了过去。
    那种心情,如果真的要类比,应该说仿佛被什么牵引,硬要找到一个结果一样,大概是这样的心情。
    跟随尸体流下的血迹,杨立露缓慢地追赶着飞羽,一路尸横遍野,走着走着发现了熟悉的路,惊觉飞羽正在往公主府的方向走去。
    她开始提速,但是根本来不及了,飘入公主府内,入目已无活人的痕迹,如果杨立露有嗅觉,大概会闻到这一片浓郁而腥臭的血气,她看到敞开的房门当中,“公主”正跪坐在地上,啃噬着一颗不再跳动的心脏。
    而她身下,白衣的少年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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