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试卷
    “这位就是许公子？”
    “果真是仪一表人才啊！”
    “气质绝佳！堪称无双公子。”
    一众考官在赵吉的带领下，来到许长卿的号舍前，细细打量着许长卿，见其俊美不凡忍不住称赞连连。
    而许长卿抬眼看着这些脑满肠肥的考官，心里很是别扭，感觉自己就像是笼中的动物，任由人观赏一般。
    他起身朝考官们拱手行礼：“学生许长卿，拜见诸位大人。”
    “呵呵，许公子免礼。”
    为首一个留着山羊胡，身着红色官袍，头戴乌纱帽的考官微微一笑，伸手将许长卿扶起，并将试卷递到他手中，说道：“许公子，试卷拿好，有什么需求尽管向老夫提。”
    许长卿双手小心翼翼接过试卷，满脸堆笑道：“劳烦大人了，学生并无所求。”
    见许长卿如此知礼数，那为首考官含笑抚须，微微点头：“嗯，许公子请坐吧，考试马上就开始了。”
    “是。”
    许长卿恭送考官们离去，才缓缓舒出一口气，将号舍房门关上，迫不及待将试卷打开一瞧。
    这第一题是八股文，题目只有四个字【不以规矩】！
    “不以规矩？”
    许长卿愣了一下神，继续查看第二道题。
    这第二题是策论，也只有四个大字【民乃何物】
    “我靠！这古代的科举真是太难了。”
    看似简单的四字却繁杂无比，其中的道理千千条条，但只有一条是通往彼岸的。
    如果揣摩不透题目，乱写一通必定是落榜的结果。
    深吸一口气，许长卿翻看第三题。
    这第三题也很简单，只是让你做一首咏史词。
    咏史词，以历事为题材而创造的诗词。
    这三题看似简单，却让许长卿有些发愁，他研墨提笔沉思片刻，突然灵光乍现，看向第一题的不以规矩四字，脑海中浮现完整的一段话。
    不以规矩，无以成方圆。来自《孟子》的《离娄章上》。
    意思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这题目是看懂了，而许长卿如鬼神附体一般，提笔蘸墨开始作答。
    开头一句便是：规矩而不以也，惟恃此明与巧矣。
    接着是破承题等一系列繁杂的操作，反正就是将这题目的含义给写透彻才行。
    等许长卿写完八股文，时间已经过了两个时辰，手腕都写的酸疼。
    瞅着刚写好的文章，许长卿揉着手腕满意的点点头：“这字写的确实不错！”
    轻轻将纸上的字迹吹干，许长卿小心翼翼将试题收好，随后看向第二题的策论：民乃何物？
    “民乃国之根本，国若无民不成国也。”
    一边说着，许长卿再次提笔开始作答。
    而其他号舍的学子们，没有许长卿这般轻松，他们个个苦思冥想，该如何破解第一题。
    但其中不乏有才学者，已破解题目书写着自己的文章。
    考官们则背着双手，高傲的在号舍间巡视，若是遇到作弊之人，直接轰出贡院，再说上一句：“贡院乃神圣之地，岂容尔等作弊犯克！”
    倘若遇到发疯发狂的学子，直接派人给绑了，送去就医。
    从此可以看出，这科举是多么的恐怖。
    不过有一些幸运儿，他们大多有钱有势，向考官行贿作弊，获得这榜上有名的光辉时刻。
    有些清官看不下去，想要上报给朝廷，可皇帝昏晕无能，奸臣当道，朝廷早已是乌烟瘴气一片，可谓是上报无门，搞不好会引火烧身，落得一个身死的下场！
    这就是如今破败的大周王朝，距离国破家亡以不远矣。
    只可惜了这天下的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中，无人能拯救他们走出困境。
    当真是兴则百姓苦，亡也百姓苦。
    ...
    晌午时分，贡院东侧一间房屋内，传来爽朗笑声。
    “哈哈哈，周兄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张大人，小人来此不为别的，是来慰劳大人您的！”
    屋内，一个尖嘴猴腮的商人，笑眯眯掏出一张金票，递到本次乡试的主考官面前。
    这主考官名叫张贤，长着一张国字脸，留着山羊胡，看着倒是正气凌然，实则是个贪官。
    当张贤看到金票上写着‘一万’二字，眼神中闪过一丝炽热。
    他不动声色的敲了敲桌，沉声道：“周兄，你这是何意啊？”
    周氏商人嘿嘿一笑：“没别的意思，我家主人说了，这是慰劳大人的，倘若大人不满意，日后还有...”
    “还有！真是财大气粗，活该我发财。”
    一听还有好处，张贤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将金票揣进怀中，笑道：“这份礼物我收了，咱们说说事情吧。”
    见张贤收了钱，周氏商人脸色一喜：“也没别的事，我家主人想让少爷考个榜首，希望大人能帮一帮。”
    “上来就要榜首，好大胃口！”
    张贤低头沉思，想到了福王的朋友许长卿，怎么说也要给福王一点面子，不如把榜首送与许长卿。
    就算大周王朝完了，福王还是这江南的霸主，依旧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两手准备，钱照收，面子要给，谁都不得罪。
    想明白之后，张贤故作为难之态，看向周氏商人摇头叹息：“唉，你来迟了，这榜首已经被大人物给定下了。”
    周氏商人一愣，“大人物？什么大人物？”
    张贤并没回话，反而手沾茶水，在桌上写上‘江南’二字。
    周氏商人见此恍然大悟，心道：“原来是江南王！这位不能惹，眼前这位也不能惹。
    罢了，给少爷争取个亚元吧。”
    周氏商人面露遗憾，朝张贤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就请大人给我家少爷弄个亚元吧。”
    “好！十四来看榜，必定不会让你失望。”
    张贤一口应下，随后目送着周氏商人离去。
    见他离开贡院，张贤从怀中摸出金票，感叹一声：“这钱是真好赚！”
    “大人！”
    突然身旁传来一声，吓的张贤赶忙将金票收起，侧头一瞧见是赵吉这货，轻咳一声道：“怎么？你有何事？”
    赵吉笑着提起手中食盒：“大人，这是王府送来的，下官已检查过了，全是一些吃食。”
    “吃食！？”
    张贤愣了一下，皱眉问道：“真的只有吃食？你没骗我？”
    赵吉苦笑摇头：“下官哪敢欺骗大人，里边真的是吃食，不信您瞧瞧。”
    说着将食盒一一打开，里边的鸡鸭鱼肉都是被切开的，根本就隐藏不了什么东西。
    见此张贤摸着胡须，低喃一声：“怪事，怎么可能没有东西呢？”
    赵吉在一旁说道：“大人，王府的管事送来饭菜时，曾说过一句话。”
    张贤连忙追问：“说了什么？”
    赵吉道：“他说王爷的朋友才高八斗！无需作弊也能榜上有名。”
    “才高八斗？哼，当真是敢说，你跟我去瞧瞧。”
    轻哼一声，张贤领着赵吉前往号舍，他要亲眼瞧瞧这位才高八斗的许公子。
    此时，甲字号舍内，许长卿提笔写出一首杨慎的临江仙。
    这临江仙也是一首咏史词，基调慷慨悲壮，意味无穷，令人读起来荡气回肠，不由得在心头平添万千感慨，乃流传千古名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