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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音就没一个在调上。”他赶紧打断,实话实说。
板寸不太乐意地蹙眉,眼里亮起的光一下被浇灭,声音也跟着低下去,丧气十足,“真那么难听吗……”
此话一出,迟秋内心陡生一丝伤害到别人自尊心的愧疚,可下一秒,板寸又跟打了鸡血似的振奋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踌躇满志道:“你等我,我一定会拉好的!你一定要等我!”
迟秋实在不知道他拉得好不好和他有什么关系,只是被他晃得头更疼了。
他知道跟醉酒的人是没办法讲道理的,便甩开他的手,结果没控制好力度,对方的手腕节骨哐地一下撞到了门框上。
“卧槽!”板寸一下吃痛地捂住手,看他的眼睛都有了红血丝。
迟秋皱了皱眉,退了几步,沉了口气,直言道:“你再继续拉,我就只好找保卫处了。”
说完,他就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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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那晚上楼的警示起了作用,后面的一周,迟秋都没再听到楼上锯木头。
他稍微松了口气。
这天刚起,他就接到了学院老师的电话,对方表示让他去一趟学院楼。
迟秋多多少少能猜到是什么原因,上一次的面试机会,院里推了三个人,但最后只有他在名单内,结果他还迟到了。
恰好今天学校正式公示了最终名单,院领导看了肯定是要问他情况的。
他也没多问什么,答应下来,收拾了一下准时赴约。
见他的是他们的系主任陈芳,四十岁出头,保养得很得体,温婉亲和,见他进来就放下手头的工作,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和他一起坐下。
“面试那天的状况我听辅导员说过了,既往之事不可追,不要因此消沉,也不要质疑学校的决定。”
迟秋表情没什么变化,礼貌点点头。
陈芳笑意更甚,“你的成绩的确很优秀,对音乐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继续深造的确是很正确的选择。”
迟秋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您想说的是?”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现在你面前摆着有两个机会,第一就是选择去S国音乐大学,这可是全世界最顶尖音乐学府,不比你错过的那个学校差,当然,考试难度也是相应的。”
迟秋有些疑惑,“这个学校,不是不收留学生吗?”
“所以我才说,这是你的机遇,”陈芳起身去办公桌拿了几张刚打印好的资料给他,“不过今年是他们第一次尝试在海外招生,名额少,机会难得。”
迟秋默然不语,眼底却先起了波澜。
“先别做决定,我还没说第二个机会呢,”陈芳忽而正色道,“第二个选择就是保研本校。”
“学校今年的保研指标还没下来,按照往年的情况来看,最迟下个月底就会开始开始征集了。虽然难度也不小,但是我想如果是你,应该没多大问题。”
迟秋默然不语。
“S国音乐大学的确很顶尖,但每年的花费必然不少,我想这也是你之前选择保研的原因吧,”陈芳顿了顿,转了个话题,“G艺大并不差,无论是师资还是资源,都处于国内艺术院校的金字塔尖。在很多时候,选择也是很重要的变量。”
“陈老师,我不明白,”迟秋望着她的眼睛,目光平和冷淡,可望深里看去,分明有种痴缠的执着,“既然如此,您为什么要告诉我S国音乐大学的消息?”
陈芳毫不意外他会问出这个问题,一边笑一边晃着脑袋,“你有你的执念,我不用劝,只是把所有选项都摆出来而已,至于怎么选,那是你的事,旁人无权干涉。”
迟秋终于莞尔,“谢谢您。”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陈芳颇为遗憾的模样,还是起身把最后一份资料递给了他,“那就祝你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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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院大楼出来后,迟秋没着急回宿舍,先去了一趟校外的书店,根据陈芳给他大纲,选择性地买了一堆辅助资料。
抱着书回宿舍的路上,香樟树遮去了大半的烈阳,树影在他单薄的后背晃动,迟秋头一次发现,夏日的风原来是凉爽的。
快到楼下的时候,他隐隐约约看见个熟悉的身影,于是脚步一顿,肩上的树影也不动了。
见他停住,秦砚慢慢向他走来,也没跟他商量,直接接过他手里的一沓书,“这么热怎么不打个车?”
迟秋觉得自己是热昏了头,可手里的重量的确消失不见了,他舔了舔发干的唇,“你来干什么?”
“看元宝。”秦砚理直气壮,完全不觉得自己这个理由有多么拙劣,他挑了下眉,“迟秋,元宝又不是你的狗。”
迟秋不置可否,眼神没有什么情绪。
秦砚不看他,掉头就走,直到整个人都暴露在烈阳下的时候才忍不住回头催促,“快点。”
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黑衬衫,碎发贴在浓眉处,比平常西装革履的样子看着生动了很多。衣袖照常挽在手肘间,阳光下的手臂崩起,肌肉线条愈发清晰,淡青色的血管脉络都清晰可见。
一周没见,他似乎是瘦了。
迟秋很想拒绝,但自己的书在他手上,况且元宝也的确不是他的。等到秦砚进了宿舍楼,他才沉了口气跟上去。
刚开门,元宝就一下冲到门口,但发现最先踏进来的不是迟秋,立马刹住车,汪汪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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