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独立！相互依存！”
    只见‘卍’字，先是支离破碎，然后一分为五。
    五个部分又能相互组合，重新变成‘卍’字。
    “此法共分为五个印法。”
    “可择任何一印开始修行。”
    “当修行圆满之后，会在身上烙印出一个印记，然后可以继续修行第二印。”
    “修炼难度虽然有所增加，但两印之间, 能相互增强。”
    “以此类推，第三印、第四印、直至第五印，全部圆满之后，便可以领悟其中奥义《摩柯无量》。”
    “只要修炼其中任何两种不同的印法，同时御敌时，两种真气自也会互有增益。”
    “因此谓之‘摩柯’，取无量之意。”
    众僧闻言无不大喜。
    “此法竟然如此神奇！”
    “那若是修炼此法的弟子，组成阵法之后, 岂不是如虎添翼！”
    “而且，若只是修炼其中一印，并不困难，每个弟子都可以修炼。”
    可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晦缺长老却忽然一叹：“老衲反对！”
    众人闻言，纷纷默不作声。
    只见晦缺长老摇了摇头，悠悠道：“换法重修？
    难道我杀生寺弟子，这么多年的修行却是要全部白费了？”
    此言一出，引起众僧喟叹。
    的确，杀生寺僧人以血修炼这么多年，积累了一身的功力。
    如果就这样自废武功，转而修佛，未免得不偿失，过犹不及。
    “师弟，你还记得师傅他老人家吗？！”
    晦缺禅师闻言一愣，浑浊的眼睛, 变得黯淡。
    “七窍流血, 状若疯狂, 人不人，鬼不鬼！”
    “每次看到血刀峰上那些发狂的弟子，老衲便会想起师傅死时的惨样。”
    “我杀生寺的弟子，如何练着练着便都变成了疯的！”
    “我杀生寺弟子，如何到了最后全都死在自己的心魔之中！”
    “师弟……”
    “不破不立啊！”
    晦明禅师的一声感慨，却是引动了不少僧人的思绪。
    众多首座的师傅师叔，师兄师弟，很多也是因为修炼冥河功法，最后走火入魔。
    那种悲惨的死法，难道就是杀生寺的归宿？
    晦涩长老长叹一声，微微摇头道：“杀生功法本来两相对立，互补所缺。”
    “如今这般局面，却是先代取巧之道，但已成空中楼阁，若想改之，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道。”
    说到这里晦涩禅师看向离尘，问道：“不知佛子有何解决之道。”
    离尘双手合十，微微一礼。
    “一为长远，一为眼前。”
    “亡羊补牢, 为时未晚。”
    晦涩禅师皱了皱眉头：“若是如此，那我杀生寺也只能从第十代弟子开始, 以佛法为根基，重立修行。”
    众僧纷纷点头。
    “有佛子指点，有咱们这些老骨头照拂，终有一日，咱们杀生寺定能重新崛起。”
    “七代、八代、九代，咱们三代弟子，定然能护着十代的苗长成参天大树！”
    “我杀生寺，未来可期！”
    众僧你一言我一语，拳拳之心，溢于言表。
    杀生寺，本是秉承地藏传承。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即便后来以杀证道，但所作所为，仍旧是佛剑分说，杀生斩业。
    想到这里，离尘忽然朗声道：“长老、首座。”
    “杀生寺不光未来可期。”
    “《摩柯五渡持》得天赐‘渡’字。”
    “乃是超度、造化之术。”
    “所渡者为恶世五浊：劫浊、见浊、烦恼浊、众生浊、命浊。”
    “世间一切生灵，飞升之前，终究逃不脱此五浊缠身。”
    “而杀生寺如今功法，乃是以血相炼，恶世浊煞所凝，故而会被心魔杂念缠身。”
    “若以《摩柯五渡持》修行，可将扰乱心神的五浊煞气，全部化作精纯真气。
    故不仅不用自废武功，还能变废为宝，将五浊煞气渡化之后，能得功德护体。”
    “功德护体？！”
    “莫非便是那日，你硬撼魑魅魍魉的纯阴鬼碾，所用的‘卍’字护体？！”
    “阿弥陀佛，师傅明鉴。”
    “只是摩柯无量之法，须得以五印全部精通之后才能使出。”
    寂寞禅师欣喜若狂：“哈哈哈，若是这般说来，那我杀生寺弟子便不需要自废武功。”
    “只需以《摩柯五渡持》中观想之法，渡化自身的五浊煞气，凝练金身便可？！”
    “阿弥陀佛。”
    “正如师傅所说，只是此功渡化并不仅局限于自身。”
    “我杀生寺斩人斩业，故而业力缠身，此法有超度之能，当可化解杀业，凝聚功德。”
    此话一出，晦涩长老竟然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双雪眉抖动，老泪纵横。
    “佛子……此话当真？！”
    “师叔祖，离尘不敢有半句虚言。”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晦涩禅师双手合十，直接对着寄禅宫中的地藏王菩萨，连连叩首。
    而众僧人分列两侧，几乎是同时宣起佛号。
    “阿弥陀佛。”
    晦缺禅师再无异议，双眼晶莹剔透，竟是两行辛酸。
    “师傅，您在天之灵，定能安息吧。”
    ……
    “佛子，此法为五字真经，大道不留痕，欲传法，却也非易事。”
    离尘眉头一皱，这的确是个难题。
    “还请长老指点一二。”
    晦涩禅师微微颔首：“欲传大道真经，有三法。”
    “一者，元神传法，以元神将经文传入识海。”
    离尘点点头，便如寂寞禅师传给自己的《因果转业诀》。
    曲欢伯传给自己的《酝酿》《斟酌》
    。
    都是靠此法传承。
    “但此法消耗极大，佛子纵是天资不凡，也恐怕难以为继。”
    “非是上上之选。”
    “第二种，便是寻找不在轮回中的至道之物。”
    “何为不在轮回中的至道之物？”
    晦涩禅师沉吟一声：“便如传说中的金书玉页，天外奇碑，以及咱们后山禁地的那根握藕手臂。”
    修罗王的手臂。
    还有阿鼻地狱岩。
    二者皆是不死不灭之物，故而能承载达摩六道，万年而不毁。
    还有贪蟾念珠中的石碑，或许便是晦涩禅师口中的天外奇碑。
    所以能传承佛祖的《百八烦恼拜》。
    “至于第三种办法，却是遮蔽之法。”
    “何为遮蔽之法？”
    晦涩禅师沉吟一声：“大道不留痕，只要不让天道觉察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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