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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说,爱要糖的孩子才有糖吃;但他从小到大,都没学会怎么乖巧地要糖。所以有没有糖可能对他来说,也不是很重要了吧。
能好好地简简单单地活着就好了。
他出着神,想着办法安慰自己,原以为或许会流些热泪,哭一场鼻子就算了,鼻腔内却袭来一阵暖意——突如其来地,有什么从他鼻子里流了出来。
是一滴殷红的血连带着柴扉眼里的苦涩,嘴边的悲哀一起坠落,打在惨白的床铺上。
两滴,三滴,很快洇染了一大片原本洁白的床单。
那些记在骨血里平淡却又深刻的情愫,似乎都随着这血流淌出来。
“呀,你流鼻血了!”
护士小姑娘赶紧把自己的记录本挂起来,从自己的衣服里拿了些纸递给柴扉。
柴扉接过纸的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他努力抬手去止鼻血,却是徒劳。
血色沾染了柴扉一手,腥甜始终在他的喉头滚动。
“我……”柴扉的视线和神智又开始浑浊了,他想说点什么,但好像体力支撑不了他的神智。
他缓缓地向后倾倒,抵靠在摇起来的床板上。
护士摁响了他床头的急救铃,很快,医生、仪器、药品都来到了他身边。但他还是觉得难受,难受到想把全身都蜷成一团,紧紧抱着,或许就没有那么空荡荡了。
作者有话说:
你们猜小护士想到了什么没有说呢?下章揭晓,哈哈
第62章 打架
虚弱和无力将柴扉紧紧缠缚住,但这些其实也都没多么难过。他的难过,没办法对小护士说,也不愿让他自己承认。
他想见到的那个人,没有在。
但都只是因为他没看到,没看到他昏迷过去的昨晚,穆淮章就在一门之隔的急诊室外,等着他。
——
穆淮章送柴扉进急救室的当晚,程海风不知以什么方式收到了柴扉入院的消息,和林木是先后脚到的。
程海风还有醉态,见了林木便走到他跟前质问。
“你把柴扉怎么了!跟你走时明明还是好好的。”
林木对柴扉或许没有什么好心,但却自认是个聪明人,怎么肯做这么浅显粗鄙的局?听见程海风质问,也起了些火气,凭什么所有人都护着他?
“我哪知道他是怎么了,他贯会装可怜。谁知道他是不是又在骗人……”林木一边嘟囔着,一边不满的啐了一口唾沫,“我看他可能耐了,不只是家里的废物了。”
穆淮章再也听不下去,他的柴扉在他那里什么时候被人这样侮辱过?
废物?
还是本该最亲近的血脉亲人,却骂得出一句废物?
“你说什么?”穆淮章咬着后槽牙,将拳头捏紧。
穆淮章悄无声息地站起来,借着程海风的遮挡下慢慢靠近。
“嘭!”的一声,人来人往的急救室里瞬间便炸了锅——
穆淮章根本就看不清楚,但却凭着声音和那个吊儿郎当的模糊影子准确越过碍事的程海风,直直地将林木扑倒在地。
两个男人倒地的声音太大,来往的人都被惊住了脚步。就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穆淮章从地上爬了起来。原先只当健身来练的截拳道这会儿竟发挥了作用,他扣住林木的手腕,轻轻一拧便将林木从仰面倒地拧成了俯卧。穆淮章随即单膝跪坐在林木身上,不叫他动弹。
林木反应不及,结结实实地被穆淮章压在地上。
“草你……”林木丢掉了他的贵公子面具。
“就你他妈那软蛋样,能草得了谁!”穆淮章沉声的警告打断了他。
他微微侧头,被双眼血红的穆淮章吓坏了,而穆淮章也根本没有给他反抗的机会。
穆淮章一手摁住林木后颈,另一只手捏紧拳头,从高处带着重重的冲势挥下去,每一拳都毫无折扣地砸在林木侧脸上。除了最后他被人赶上来拉住时挥出的那一拳,因为没有掌控好方向而砸在了林木身边的地面上,其他都结结实实地在林木脸上,并在林木脸上留下了难以忽视的痕迹。
拉他的人有好几个,穆淮章犹自挣扎着,要再扑过去给仍躺在地上的林木补两拳。
他气急了,也恨急了!他想不通,哪怕不是同一个父亲,也有半幅相同的血脉!柴扉已然这样忍让,只想安安静静地在一边过自己的小日子,怎么就这么容不下他呢?
“你对他说了什么?!林木,你说了什么!嗯?!”
穆淮章还记得林木对柴扉说过的那句话和之后柴扉对他的反应。因为林木的一番话,柴扉看他的眼神里竟透出了一股浓浓的荒凉。
那眼神确实太让穆淮章害怕,他怕极了,他怕即便柴扉好了,他也再捂不热那荒凉。
林木鼻青脸肿,听见他的质问,竟“吃吃”地笑了起来。
“哈哈,你们都喜欢他,却连自己喜欢的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穆淮章听不得他那些对柴扉的污言秽语,也再不能容他这样诋毁柴扉,新仇旧恨要加在一起与他清算。
“他就是放在沙漠里的一颗沙!放在我这里!也是独一无二的金子!收好你的烂心思!”
他越说越气,趁着拉着他的人不备,竟真挣脱了出去。
虽很快又被人摁住,但好歹又在林木身上踹了几脚。林木被他打急了眼,也挣扎着扑过来要打回去,只是两人都被人按住分隔开,没演变成互殴的丑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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