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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409章 我什么都答应你

      高大的身躯直接压在了钱米身上,她觉得自己的手臂一定被压折了,可是她感觉不到痛,只有无边无尽的绝望,脑子一片空白。
    “唐亦洲,唐亦洲你忍一忍,我们马上去医院,马上去。”
    她挣扎着要把他抱起来,但他太重了,随意一动,那血就流的更快了,几乎将他的衣服全部染成了红色。
    “钱米。”男人虚弱的叫了一声,被血染红的手抓着她的手,“对不起。”
    钱米双手慌乱的捂着他的伤口,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落在他的脸上。
    “你不要说话,留一点力气,救护车马上就到,马上,你别说话。”
    唐亦洲只觉得身上的血正在慢慢往外流,仿佛没有尽头一样,他想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却发现手臂一点力气都没有。
    “对不起,我害你变成孤儿二十多年,今天,算是还了。”
    “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给我爷爷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越说,声音也小,钱米却只会重复着一句话:“别说话,你别说话。”
    现在不说,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带着血的手抚上了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
    这双眼睛,他一辈子都看不够,而现在,他好像再也没有资格了。
    “对不起。”
    钱米一把握住他的手,紧紧的抓着。
    “唐亦洲,你不可以有事,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给我忍住,我答应你,如果你没事,我会原谅所有人,原谅你爷爷,唐亦洲,你不要有事。”
    唐亦洲觉得她的声音越来越远,想让她不要再哭了,却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钱米见他的手无力的垂下去,那一瞬间心脏仿佛停掉了。
    “唐亦洲!”
    ……
    医院
    看着缓缓关上的手术室的门,钱米直接跪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染红,整个人狼狈的不像话。
    驰思晗刚刚在救护车上的时候已经处理过手臂上的伤口了,她想要将钱米拉起来,可对方跟石化了一样,动都不动。
    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唐亦洲倒在血泊之中,整个人都好像被血染了一样,而钱米,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看了一眼手术室紧闭的大门,突然之间对唐亦洲的恨意一下子荡然无存。
    这个男人,为了钱米可以付出的生命,而他真的又做错什么事了吗?
    那些错事,只不过是唐丰做的。
    唐绍简他们很快就赶来了,看到钱米一身是血的跪坐在地上,大家神情分外凝重。
    赵琴雅看着一路上的血迹,此时腿一软,差点也倒在地上,她口中喃喃自语:“亦洲不会有事的对吗,对吗?”
    唐绍简将她扶到一旁坐好,走上前将钱米拉了起来。
    她的头发散开,盖在脸上的,唐绍简将她的头发拨开一些,那张小脸上除了纵横交错的泪痕之外,就是血迹。
    “不要哭,亦洲他不会有事的,他还需要你。”
    “真的吗?”钱米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别抽干了,如果没有对方扶着,她根本就站不稳。
    “爸,你说真的吗,他会没事的对吧,对吧。”像是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她紧紧的抓着唐绍简,仰头问道。
    那力道,抓的他都有点疼了。
    “不会有事的。”他郑重其事的回答。
    唐舒悦这个时候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顾默默流泪。
    一夕之间,一切都变了,驰思晗跟钱米变成了双胞胎姐妹,而她的爷爷却变成害她们分离的罪魁祸首。
    钱米一下子变成郁家的女儿,而她和哥哥之间,却反目成仇。
    现在,哥哥再一次躺在里头,生死不明。
    她望向的钱米那边,驰思晗正站在她面前,轻声安慰着她,声音温柔。
    这样的驰思晗,唐舒悦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们的心都凉了下来的时候,手术室的灯黯了下来。
    大家屏住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头。
    为首的主刀医生首先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看了唐绍简他们一眼说道:“还好没刺中要害,虽然失血过多,但抢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听到这话,钱米松了一口气,全身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唐亦洲被移入了高级病房,钱米死活要留下来等着他醒来,驰思晗因为手臂受伤,凌寒先带着他回去。
    夜色已深,唐亦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身上擦着管子,旁边的仪器还在滴滴滴轻轻响着。
    经过这一段期间的天翻地覆,赵琴雅也看淡一切了。
    只要儿子好好的,只要他开心,她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拆散他们呢?
    但现在,不用她拆散了,他们却主动离婚了。
    “钱米,你先回家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唐绍简看她满身都是血污,说到。
    她本来想拒绝,不想离开片刻,但自己身上的确都是血腥味,她怕熏到唐亦洲,或者他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全身是血的自己。
    “我去买一套衣服过来,你先呆在这里。”唐舒悦说到。
    钱米朝她点了点头。
    唐舒悦回来的很快,高级病房就跟酒店的套房一样,里面应有尽有,钱米去浴室简单的冲洗了一下,换了衣服才走出来。
    唐绍简跟赵琴雅和唐舒悦在另一间房间等着唐亦洲醒来。
    钱米给自己吹了一个头发,然后拉了一一条椅子,坐在了唐亦洲的病床前。
    他还在睡着,呼吸均匀,长睫在眼敛之处落下小扇子一样的阴影,俊脸虽然苍白,但还是英俊的不像话。
    这个男人啊,可以毫不犹豫的用命救自己,一次,两次。
    她已经数不清楚这是唐亦洲第几次救自己的命了,从以前到现在,他总是在不停的救她,而她,却是不停的在给他找麻烦。
    纤细的手指伸过去,轻轻的抚上他的面庞。
    唐亦洲睡的无知无觉,并没有察觉。
    钱米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脑袋趴在手臂上,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神情一晃,她猛然从睡梦之中回过神来,呼啦一下将脑袋抬起,便看到唐亦洲手停在半空中,脸色有些尴尬。
    “你醒了?”心中又惊又喜,完全忽略了他刚刚亲呢的摸自己脑袋的事情,只是不停的问,“有没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疼吗?”
    唐亦洲昨夜毕竟失血过多,加上伤口的确很疼,所以还是很虚弱的。
    “我有点渴。”他说道,嘴唇的确有些裂。
    钱米转身就去倒水,结果拿着水递过来的时候又猛然想起什么,手嗖的收回去,速度太快,开水溅到手背上吗,痛的她龇牙咧嘴。
    “有没有怎么样?”唐亦洲焦急的想要坐起来查看,却无可奈何。
    “我没事,我没事,你别乱动啊。”她将杯子放在一旁,赶紧阻止他挣扎着要起身的动作,“你别乱动啊,待会伤口裂开怎么办?”
    “我没事,让我看看你手怎么样了?”唐亦洲一把拉过她的手,细细的查看她的手背。
    “我没事,对不起,我忘记医生交代的了,你刚刚动完手术是不能喝水的。”
    “乖,先去处理一下你的手。”唐亦洲轻声说道。
    “诶,溅到一点没什么,我去问问医生口渴该怎么解决?”说完,人跟旋风一样刮了出去。
    医生见唐亦洲醒过,检查了一番,点了点头:“已经没有问题了,不过还是要小心。”
    “医生,可是,可是他很口渴,想喝水怎么办?”钱米站在一旁,对这个问题十分的执着。
    医生沉吟了片刻说到:“术后是不能喝水的,你可以用棉签沾水,给他喂喂,不过不能喝太多。”
    啊!
    闻言,某女同情的望向躺在床上的唐亦洲,喝水还要用棉签沾着,这太可怜了吧。
    “医生,就不能小小的喝一口吗?”她捏了捏手指,做了一个小小的动作。
    “如果你想看他伤口裂开的话,那就喝吧。”
    钱米:“……”
    等医生离开之后,钱米重新倒了一杯水,吹凉了之后,然后拿来棉签,拉了椅子坐在他身边。
    “唐亦洲,我知道你很渴,但是为了伤口忍忍啊。”说着,拿着棉签沾了水,递到他的唇瓣上。
    虽然只有一点点的水,但对于渴的冒烟的他来说,简直如同大旱之下的甘霖。
    一人喂,一人喝,虽然她还是同情唐亦洲,但还是知道分寸的,所以再沾了几次水之后,她收了回去。
    唐亦洲哀怨的那乌溜溜的眸子望着她,那眼神分明在说自己没喝够。
    “你忍忍好不好,医生说你不能喝太多水,等你好了,爱喝几桶就几桶,给你喝个够好不好。”
    唐亦洲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什么叫爱喝几桶喝几桶,当他是水桶吗?
    还有,这个哄小孩的语气是几个意思?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喉咙还是干的要命,他舔了舔嘴角,眼神有点可怜。
    钱米有些不敢看他那双眼睛了。
    简直……太可怜了。
    不同于上次唐亦洲住院时候身上充满了戾气,他这次简直软萌的不要不要的,有一种小动物被母亲抛弃了的感觉。
    “那个,我先进去那把毛巾给你擦擦脸。”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得不自在,找了一个借口遁走。
    男人轻轻的恩了一声,倒也没有说什么。
    走到浴室去拧热毛巾的时候,钱米猛地捧了冷水给自己彻底洗了一个脸,才把脸上的红晕给退下去。
    深呼吸一口气,才拿着毛巾出来。
    她先给他擦了脸,然后是脖子,手臂的地方也擦了一下,昨天晚上手术的时候其实护士已经清理过了,但她还是执拗的再擦了一遍。
    想起昨天晚上唐亦洲一身是血的倒在自己面前,她心脏就好像被一双大手捏碎一样的痛。
    “你在发什么呆?”见快要擦到不该擦的地方,唐亦洲赶紧阻止。
    某女回过神来,瞬间闹了一个大红脸,手忙脚乱的将毛巾拿开。
    “没,没有。”
    唐亦洲看了看她的脖子,纤细的脖子上已经贴上了纱布的。
    心脏陡然缩了一下,他到现在还有一些心有余悸。
    如果自己再晚个半步的话,那把刀,是不是要刺入她身上。
    只要光是想想,他就觉得难以忍受。
    “你脖子怎么样?”他问道,眉宇深深折起。
    如果他不提醒,钱米还真的把脖子上的伤给忘记了。
    “对于你身上被捅一个窟窿来说,我脖子这点伤算什么,昨晚你晕死过去的时候我就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