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你说的好像是去菜市场买颗萝卜似的。”
    林杰切了一声，随意的问：“那曲水苑售价是多少啊，没有七八千万，也得有四五千万？”
    “四海银行那边定的起拍价，是二点四亿。”
    听到这个数字，林杰就是一怔，乐道：“二点四亿？”
    “付大老板，你可真看得起我！”
    电话里就传出付修远的轻笑声，“林大专家，这二点四亿看似挺多，但是对你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别忘了，从今年开始，你就会有一笔额外的大收入哦。”
    “保守估计，每年至少三四千万呢。”
    “分期付款，拿下曲水苑，对你没什么压力的。”
    林杰轻声哼道：“那笔钱可不能随便动用，安林医院头两三年的营收，肯定不会多理想，说不定就会需要钱来救急。”
    “还有我的医学研究，也需要大笔资金支持！”
    付修远劝说道：“安林医院一开业，维持运转的钱，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以通过银行贷款啊。只要有你在，不管多少申请，银行肯定会审批的。”
    “至于研究资金？”
    “以林大专家你的层次和科研水平，如果还需要自己掏钱搞研究的话，我就立马出国，不在国内继续待着了！”
    他又诱惑说：“林大专家，祥泰大厦的那一套公寓，已经不怎么匹配你的身份喽。”
    林杰轻声笑道：“你这么极力的劝说我，是不是有巨额提成可拿啊？”
    “怎么可能呢！”
    付修远嘿嘿一笑，道：“说实话，我也非常喜欢那个地方，真的是非常不错，你去过一次后，也会喜欢上的，那里可是有难得的泉水呢。”
    “但是，我现在是没钱啊，是真的没钱。”
    “我的身价看似挺高，也有几个亿了，但那都是纸面财富，除非我把公司的股份转让了。”
    “单论可支配现金的话，我是真的比不上你的。”
    “要不，你先竞买下来？等过个几年，我真的是大发了，再从你手中买下来？”
    林杰切了一声，说：“通过银行贷款分期，花费两三个亿，只是买一套好看的庭院？我怎么想，这都是一件疯狂的事情。”
    “你先先好好的经营药业公司吧，现在还不是你奢侈享受的时候。”
    他想到了一事，问：“在曲水苑举动的这个相亲游园会，你这个钻石王老五参加吗？”
    “看情况吧，如果到时不忙的话，我一定去给你捧场！”
    就在结束通话之际，付修远又询问道：“林杰，这个周五晚上，四海银行要举办一季度一次的高端客户招待酒会。”
    “你想参加吗？”
    还未等林杰回应，他又继续道：“每一次这样的招待酒会，四海银行都会展出好多的质押品，供客户选择购买。”
    “这也是招待酒会的一个大噱头。”
    “都有什么质押品？能便宜多少？”林杰有了捡便宜的兴致。
    付修远在电话中解释说：“以各类房产、珠宝首饰、豪华汽车，还有文物、艺术品等收藏品和奢侈品为主，大概能比市场价要便宜个两到四成吧。”
    “这些基本上都是客户抵押到期的物品，由四海银行收回负责拍卖的。”
    “拍卖出的价格，只要超过客户的贷款和手续费就可以了，因为多出的钱是要返回给客户的，银行自然不会这么好心，所以定价都是相当的便宜。”
    “不少银行等金融机构，会挑选出抵押品中的精品，用来回馈高端客户。”
    “当然，在这酒会上选购的这些质押品，还要经历一个法院公开拍卖的程序，这只是一个过场，有银行一方给负责处理的。”
    这一解说，林杰就明白了。
    他高兴的说：“有便宜可占的酒会，值得去见识一番，说不定能遇上喜欢的好东西呢。”
    “哎，那曲水苑也会在这个招待酒会上供人购买？”
    “不会！”
    付修远解释道：“曲水苑太过有名，价值又太高，不好通过这种手段来处理。”
    “据说是，这曲水苑会在近期，由多家机构联合举办的专场竞拍会上进行拍卖……”
    挂断电话，林杰正在收拾东西的空档，陈石和任茂实联袂来访。
    两人倒是干脆直接，也不多废话，直接递给了林杰一份病历。
    “肝癌伴下腔静脉癌栓侵入右心房！”
    看到病历上的这个确诊，林杰也没多看别的内容，直接把病历递还给陈石，道：“保守治疗吧，让病人好好的度过一段平静舒心的日子。”
    陈石奇怪的道：“林杰，这不像是你应该说的话啊，就不打算挑战一下？”
    林杰轻笑道：“陈教授，你不用激我！”
    “这一例手术，我自然是能做的。”
    “只是，这一例手术有多大，难度有多高，还有病人的生存几率如何，你们可是心知肚明的，不需要我科普吧？”
    肝癌伴下腔静脉癌栓侵入右心房的手术治疗，在绝大多数的医生眼中，就是一例相当疯狂的手术。
    在这例手术中，病人肝脏的癌变部分要被切除，下腹腔静脉切开，肝中静脉切开，右心房分别切开取癌栓。
    病人的整个手术刀口，有一米长左右。
    这个刀口长度，可以说是仅次于胸腹主动脉置换术了。
    最主要的是，手术过程中，只要癌组织有任何一滴血，滴在病人的体内，里面的癌细胞就会在病人体内，重新种植长出一个新的肿瘤。
    那种情况下，病人基本上活不过术后的恢复期。
    即便手术出乎意料的顺利，病人可是患的晚期肝癌。
    肝癌的复发率那么高，再加上这么大的手术创伤，病人的术后也是十分的不看好。
    说白了，这一例手术，就是一场赌博，主刀医生在赌，病人更是在赌，
    任茂实轻声道：“这一例手术，除了我们滨大附属医院外，只有广深的一家，京城的三家医院可以做。”
    “我们都可以做，对林专家你来说，更是不在话下了。”
    林杰反问道：“你们可以做，说明你们成功过。”
    “那你们可否告诉我，你们成功率有几何？术后病人存活了几年？”
    任茂实不好意思的说：“有八成病人，活着离开手术室的。”
    这不是林杰想要的答案，追问道：“顺利熬过术后恢复期的呢？”
    任茂实硬着头皮，说：“这个……四五成吧！”
    他又丢出来一个数据。“熬过恢复期的病人，只有一两成，活过了两年。”
    林杰耸了耸肩膀，说：“实情是如此，你们就应该劝说那个病人接受现实，不要奢望成为运气极好的幸运儿。”
    “不然，花了那么多钱，受了不少罪，很大的可能还比保守疗法早死，这就是人财两空的错误决策。”
    陈石忍不住反驳道：“林杰，不管怎么说，在我们的努力下，还是有病人成功的活过了两年，不是？”
    “如果由你主刀的话，病人的生存期限有很大的可能，还会延长！”
    “到了那时，如果你的试验疗法取得了进展，或许就能控制病人复发的肝癌，让他的寿命再度大幅延长。”
    林杰直言道：“陈教授，任教授，你们两个可别把我给神话了。”
    “坦白的说，这一例手术，我能做是能做，但是成功的把握，也是不高的。”
    “避免切除的癌组织细胞随着血液滴落，残留在体内，这需要一定的运气成分，我也是很难控制住这一点的。”
    任茂实实事求是的说：“但是，林专家你出手，总比我们出手的成功几率高，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
    林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的反问：“这个病人，有什么特殊之处？”
    陈石叹了一口气，道：“他的特殊之处，就是和我们一样，也是一位教师。”
    “只不过，他是一位中学老师，一位教龄有二十年的中学老师。”
    “他曾经教过陈凡之和任建中，是一位深受爱戴的老师，如今每天来病房探望他的学生，可以是络绎不绝。”
    林杰不为所动的再次发问：“病人自己也坚持要做手术？”
    任茂实犹豫了一下，说：“他在知道自己的病情之后，曾经想着放弃过。但是，后来又决定接受手术治疗。”
    他一脸同情的说：“他之所以改变主意接受手术治疗，是想给他的儿子做一个榜样。”
    “他十八岁的儿子，也患了癌症，骨肉瘤癌！”
    “他儿子不想做截肢手术，想放弃治疗。”
    一家两人癌症，林杰不得不感叹，这一家人够倒霉的。
    但是，这就是操蛋的人生，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是经常发生的。
    陈石忽然问：“林杰，这两人有可能加入你的试验疗法吗？”
    林杰看着陈石期待的目光，心想，或许这才是他们两人来找自己的最终目的。
    他摇摇头，解释说：“一是现阶段，我没有精力照顾更多的病人。”
    “二是，这位中学老师的癌症病发部位，太广了，不适合我的试验疗法。”
    “至于他的儿子，我的试验疗法需要较长的时间，才能显现出效果，而骨肉瘤的生长速度太快，需要尽快的进行手术等根除性治疗。”
    他稍微沉默了一会儿，退后一步，说：“我先和这位中学老师谈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