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好可爱的小猴子啊！”
    看到铁笼子里的几只猴子，方含蕊是一脸的欢喜，高彦红、卢晓瑜、韦弘扬等人也是目露喜欢。
    这是课题项目申请的试验猴，在晚了几天之后，终于在周一下午，送来了六只猴子。
    林杰接到通知后，在周二早上，就带着十几名学生来到医学院的试验动物管理处，办理交接手续。
    贺忆敏从随身包里，掏出一个苹果，递给了铁笼子的一只小猴，看它吃的欢快，转头问道：“老师，我可以给它起一个名字吗？”
    看着在笼子里或上窜下跳，或吱吱乱叫，或害怕缩成一团的小毛猴，林杰也是心生喜爱，正欲开口应允，忽的记起了沈兰若的叮嘱。
    他当即脸色一板，严肃无比的说：“它们没有名字，只有编号。”
    “它们分别是……”
    林杰从左到右，指了过去，“试验一号猴到试验六号猴。”
    “你们都很清楚，它们的最终命运是什么。所以，不许给它们私下起名字。”
    “我这样做的目的，你们都明白吧？”
    “明白！”几人异口同声的道。
    萧刚豪开口道：“老师这样做的目的，就是防止我们与试验动物产生感情。这个道理，我们都明白，但是做起来，就比较难了。”
    “当年，我因为一项课题研究，照顾了一只小白兔一个月之久，当我亲手解剖它之时，不怕你们笑话，我是哭的一塌糊涂。”
    高彦红、卢晓瑜等人都没想到，这个外貌如张飞般粗犷之人，感情还这么细腻！
    萧刚豪被众人看着，倒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他指着这几只猴子，说：“小白兔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这几只可爱的小猴子了。”
    “所以，我们一定要时刻提醒自己，它们不是宠物，只是我们的试验对象。善待它们的最佳办法，就是让它们在试验中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看着林杰，忽的露出讨好般的笑容，请求道：“老师，我最受不了这些可爱的小动物了。”
    “这一次，您能不能不让我照顾它们啊？”
    这……反差有些大啊！
    林杰就是满头黑线，直接不屑搭理他，点名道：“郭鹏、高彦红、萧刚豪、马洪敏、曾阳、赵芳，你们每人负责照顾一只试验猴。”
    “老师……”萧刚豪是一脸的祈求。
    “这叫以毒攻毒！作为一名医生，你必须克服这一点！”
    林杰一挥手，毫不留情的把他赶到一边，正色的说：“你们六人，有十天的时间。”
    “这十天，我需要你们每天给猴子喂食，认真观察它们的生活习性，肢体动作习惯，面部表情动作等等！”
    “你们每天都要写观察报告，记录的越详细越好。”
    他不厌其烦的细说：“比如说，猴子发出威胁的时候，喜欢采用什么姿势，喜欢用肢体动作，还是吼声，或者是两者结合？”
    “它们喜欢什么颜色？用什么样的动作或表情，表达喜欢？睡着之后，喜欢什么姿势？”
    他目光缓缓扫过仔细聆听的众人，继续道：“你们记录的越是详细，越是细致……”
    “那么……”
    “在给这些猴子做完不同的颅动静脉置换手术之后，你们就有详实的资料，可以对比观察术后的这几只猴子，是否在哪一方面发生了改变。”
    林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沉声道：“大脑的复杂性，远超我们的想象。我们人类一直在探索，但现在了解到的，还只是九牛一毛。”
    “颅动静脉置换手术，或许会给病人带来，我们意想不到的改变或后遗症，如生理改变、性格改变、偏好改变、或者是智力的变化等等……”
    “我们无法预知，究竟会发生哪种改变，或者是没有任何变化。”
    “我们不可能，也没有条件做人体试验，而这几只猴子，就是我们唯一的活体试验数据来源。”
    “所以，你们六人的工作很重要，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高彦红保证道：“老师，您请放心，这十天，我吃住都和试验二号在一起，一定把详尽的观察数据记录下来！”
    “老师，我不会让您失望的。”萧刚豪也表了决心。
    林杰点点头，说：“我相信你们，毕竟这几个月坚持了下来，你们都不是轻易放弃之人。”
    他又吩咐道：“方含蕊，萧刚豪，这里由两个负责，领着他们，先给这些试验猴做一个详细的检查，建立档案。”
    安排好这里的事情之后，林杰就直接撒手，不再操心，乘车赶往附属医院，去见一见周一才来到滨海的小病人一家。
    小病人叫林小小，与林杰同姓，父亲林东丰是当地的一名公务员，母亲苗涵是邮局一名职工。
    他们与特意前去接林小小的田项禹和颜北辰两人深谈之后，当机立断的安排好家里的事务和工作，在周一乘坐高铁赶到了滨海……
    到了中午近十一点，空腹做完各项医学检查的林小小，才被获准喝水，吃东西。
    “小小，慢点吃，别噎着，先喝一口水！”
    苗涵从保温杯里，倒了一杯温水，让林小小喝下。
    之后，她打量着简简单单的办公室，微微一皱眉头，说：“东丰，这就是那一位大专家的办公室？这也太简陋了吧，还不如我们所长的办公室装饰豪华。”
    “你说，他会不会是……”
    和她心意相通的林东丰，轻声道：“放心吧，不会是骗我们的。”
    “像林专家这样的大名医，肯定是忙的不见日月，不是在手术室做手术，就是忙着诊治病人，哪有空坐办公室呢！”
    “只有像你们所长那样的，整天泡在办公室之人，才费尽心思的把办公室装修的那么豪华舒适。”
    他靠近了苗涵一些，低声道：“我有一个同学在滨海大学读的研究生，然后留在了滨海工作。我通过其他同学，终于联系上他了。”
    “你知道，他是如何评价这一位林专家的？”
    苗涵关切的问：“如何评价？”
    林东丰有些激动的道：“他说，网上对林杰的那些描述，是属实的。这些描述不仅没有夸大，反而是有些不足。”
    “他还说，这一位林专家就是奇迹的代名词，不仅本身是一个奇迹，也是奇迹的创造者。”
    “小涵，这一次我们女儿，终于……”
    林东丰怜爱的看了一眼埋头吃东西的林小小，没有继续说下去。
    苗涵双手合十，祈祷道：“如果这一次小小真的可以……我决定了，不再和小姑子置气了，以后一定什么事情，都让着她。”
    林东丰呵呵一笑，说：“说的也到是，这一次多亏了她去看电影，知道了这一个消息。”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
    两人转头望去，就见一个丰姿俊朗的青年，在田项禹和颜北辰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通过网络图片，见过林杰相貌的林东丰和苗涵，立时站起，有些紧张，有些局促的道：“林专家，您好！”
    “你们好！”
    和两人打完招呼，林杰看着躲在苗涵身后，露出多半个脑袋的林小小，自认露出了一个春风暖人的笑容，挥手温言说：“林小小，你好啊！”
    不过，林小小却没有给他面子，脑袋缩了回去，躲在苗涵背后不出来了。
    “她有些怕生。”
    苗涵不好意思的解释了一句，就要往外拉林小小，“小小，来，给林专家打一个招呼！”
    见林小小使劲抱着苗涵的腿，不愿意出来，林杰急忙道：“没关系，不要勉强她。是这样的，我需要和你们大人单独聊一聊。”
    苗涵与林东丰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叮嘱安慰了林小小几句，让有些熟悉的颜北辰留在这里陪着她，然后跟着林杰、田项禹出了办公室，进了不远处的一间会议室。
    “林小小的最新检查结果，我仔细看过了。”
    “她的情况，符合试验疗法的要求！”
    林杰直言相告：“不过，我需要提前告诉你们，因为这是一种试验手术疗法，没有任何的先例。”
    “我不能保证，这种疗法一定有效。”
    “即便有效，也可能会出现一些想象不到的并发症状。”
    苗涵轻声道：“这一点，这一位田医生已经详细给我们解释过了，我们明白的。”
    她叹息道：“小小四五岁的时候，经常会莫名奇妙的摔跤，以前我们以为，这是她步履不稳的原因。只是随着她年岁的增长，这摔跤摔的越发频繁了。”
    “有时，她站在平地上，就会奇怪的倒下。我们这才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
    “去了几家医院，最后在省城的大医院才查出了病因。”
    “那一位专家告诉我们，小小的情况没有治疗的方法，还会越来越严重，最终会因为脑部严重缺血，造成脑损伤而陷入永久性的昏迷……”
    苗涵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道：“林专家，您就是我家小小最后的希望，我们相信您！”
    “我们相信您！”林东丰也附和道。
    林杰颌首道：“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确保这个试验手术疗法成功的。”
    “这里有一份协议，你们可以好好研究一下，要参加这个试验疗法，这份协议是必须要签的。”
    这一份协议，是林杰请李浩翔拟定的，在同一个地方如果再摔跤的话，那就是愚蠢至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