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上的导师相邀，林杰只得婉拒了路开诚、陈岚、李和通三人，答应了陈石的邀请。
    令林杰没有想到的是，他跟着陈石来到了一个特高雅的地方，一家正宗的法式餐厅，连侍应生都是金发碧眼，脸上满是雀斑的外国妞。
    初次来到这样的场合，林杰倒是一点都没有露怯，在沈兰若的指点下，很是熟练的点了法式蜗牛，煎鹅肝，洋葱汤等几个法式名菜。
    见林杰点的开胃菜、汤、前菜、主菜、甜品等似模似样，就餐礼仪也不差，陈石颇为惊讶的问：“你之前吃过法国菜？”
    “没吃过，但也见过猪跑啊！”
    林杰呵呵笑道：“影视，还有网络上，对法国菜的介绍这么多，总记住了一些。”
    “也是，你是一个天才，不能以常人的标准来推断！”
    陈石感叹了一句，正色的道：“林杰，我需要向你道歉。”
    “昨天接到了伟泽的电话，我和凡之深切的沟通了一次。我才赫然发现，凡之对你的误解和偏见，竟然会那么深，这真的令我非常惊讶！”
    林杰安慰道：“陈教授，你不必道歉，这又不是你的错。而且我和陈凡之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冲突！”
    陈石轻轻的摇摇头，说：“说实话，伟泽和可馨之前对凡之的安排，我心中是有一些想法和怨气的，只是闷在了心中，没有表达出来而已。”
    “现在看来，他们两人应该是察觉到了，凡之和你不太对付，这才想办法把凡之支走，不让他与你有过多接触的机会，避免矛盾激化。”
    “我已经严厉告诫了凡之。他也承诺，以后不会再做对你不利的事情，也不会再针对你！”
    林杰只是浅浅一笑，没有言语。
    所谓察其言，观其行，这事还得需要时间来检验呢。
    这时，侍应生开始上菜！
    林杰和陈石用心品味着，这带着浓浓异域风情的美食。
    慢吞吞的品尝到主菜的时候，陈石开口道：“目前市场上，医药销售公司的竞争是非常的激烈。即便有我，还有伟泽两人的保驾护航，非凡医药公司成立这一个半月以来，也就做了三四十万的生意。”
    “赚取的利润，甚至连公司的房租都不够支付，难呢！”
    林杰附和道：“万事开头难啊，总有一个交学费和适应的过程。”
    “陈凡之既然能在国外拼搏多年，能力总是不俗的，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打开局面的，你不必过于忧心。”
    陈石轻叹了一口气，说：“事情要真像是你说的这样，就好了！”
    “通过这件事，我发现自己对凡之的能力，有些过于乐观了！”
    林杰就感觉，陈石的精气神一下子消退了许多，知道他这是对陈凡之彻底失望了，或者说，内心中对陈凡之的期望，破灭了！
    他不由的对陈石产生了一些同情！
    陈石接着道：“国内做生意的情况很复杂，即便是有能力，也不见得一定就会成功。”
    “尤其是医药这一块，私下里有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幕后交易，这就形成了相当稳固的利益网络。”
    “新入局的医药销售企业，要想在这个行业站稳脚跟，除了要付出足够多的利益外，要有过硬的关系和人脉，要有自己的拳头产品，还要有良好的机遇。”
    林杰听出陈石似乎意有所指，没接他的话茬，只是自顾自的吃东西。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陈石再一次开口，“抛开凡之的私心，客观的讲，这一次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正达医药是一家老牌医药企业，在医院和患者心目中，具有很高的信誉。”
    “其生产的十几种常用药，在同类药品中，滨海的市场占有率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
    见林杰皱起了眉头，陈石轻声道：“我不否认，作为凡之的父亲，我实在是难以割舍照顾之心。”
    他深呼了一口气，诚恳的道：“林杰，这一次，我舍下自己的面皮，想请你出手一次！”
    “我现在也不指望，凡之能出人头地，有所作为了。”
    “我就希望他能借着这个机会，搭上正达医药这艘大船，能稳稳当当的把那个医药销售公司经营下去。”
    “我请你出手，除了这一次确实机会难得，想再扶持凡之一把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患者，我也是认识的。”
    说着这话，陈石就是一招手。
    随着他的招手，一位三十岁许，臀圆腿长的优雅美妇，施施然走了过来。
    随着她的走近，林杰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这香气清幽自然，渺渺动人，显然是一种价值不菲的顶级香水。
    陈石一指美妇，介绍道：“她是潘柯莹，曾经是滨海大学医学院的学生，也上过我的课，后来因家庭原因中途退学，做起了医药销售代表工作。”
    “再后来……”
    他叹息一声，道：“再后来，我就不说了！”
    潘柯莹脸现愧色，道：“陈老师，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她的目光又转向林杰，说：“林医生，我是久闻你的大名了。”
    林杰板着脸，面无表情的道：“把CT影像给我看一下！”
    在陈石说出“请”字时，林杰就知道，除非和陈石断了关系，否则只能应下此事。
    鉴于陈石之前对自己的帮助，他决定，成全了陈石这一次的父母心，希望陈凡之这一次不要辜负了！
    既然已经决定要答应下来，林杰也懒得与潘柯莹虚与委蛇，直接开门见山的要病例资料。
    潘柯莹就是一喜，急忙从随身小皮包里，掏出一个平板，调出一组影像，恭敬的递给了林杰。
    林杰翻看着这组脑部CT影像，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很不悦的说：“陈教授，你事先看过她的病例和颅脑CT影像没？”
    “这种程度的脑瘤，滨海市能做这个手术的主刀医生，我相信还是能找出四五人的！”
    陈石颌首道：“病例，我自然是看过的。”
    “我当然也知道，她的脑瘤情况，不算太严重，只是她现在的情况，有些特殊，所以才会坚持找你！”
    “潘柯莹，你自己说吧！”
    潘柯莹坐在了餐桌一侧，迎着林杰的目光，轻声道：“林医生，我怀孕了，已经有三个月身孕了。”
    “我是在做怀孕两个月做产检时，感觉到头部有些胀痛，顺便做了一个脑部MRI检查，意外的查出了肿瘤。”
    “这是我和他唯一的孩子，确切的说，是他唯一的孩子。”
    “他患有精子稀少症，很难令女人怀孕。所以，我和他很在意这个孩子。本想着，等孩子生下来再做手术。”
    “但是，前几天再去做检查，医生告诉我，我的脑瘤生长速度偏快，应该是受到了怀孕的刺激所致，建议我尽早做手术。”
    一听她这么说，林杰顿时明白了，为什么要坚持找自己做手术了。
    这个肿瘤的位置，有些靠近子宫的大脑控制中枢。
    肿瘤切除过程中，较容易刺激到那里，有可能引发子宫痉挛，造成流产等并发症状。
    林杰点点头，说：“这样的话，这个手术我接了！”
    “不过，我必须告诉你，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保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