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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ùzℍаιщù.ρ⒲ 分卷阅读227

      和主唱的深夜秘密
    她当即就兑换成功,出了门,端一杯水,非常高雅而矜持地坐在了小孔雀的身侧。
    男生侧头,好像是嫌弃她:“你怎么又出来了?”好似嫌她打扰了他干正事一样。
    小树苗优雅地表示:“我也是看你一个人在这儿写歌怪孤单的,想帮着你一起想。你要是觉得我多余,那就算了。”
    她抬起屁股要走。
    大概是她气质太笃定了,男生犹豫了一下,凶巴巴道:“你回来。”
    他把笔记本丢给她:“刚写的,你看看。”
    看他说话那语气,好像是在说“虽然是个蠢的但是也总比没有好”似的,一副并没有抱多少希望的语气。
    小树苗翻开笔记本,没急着去看他刚写的那一页,而是先从第一页翻起。
    这么一翻,她就惊叹到了。
    这密密麻麻五六十页,通通都是男生写的旋律、音符、歌词,大部分是草稿,写了又划掉,划了又写,看某些页面的标记日期,都是两年前的了。
    她问:“……这些都是你写的歌?”
    杭星“嗯”了一声:“大部分都没发出来。乐队其他成员把它们pass了,说观众不会喜欢。”
    写歌是一件很费心血的事情,需要情感的投入,想法的记载,需要对生活的观察与见解,还需要一点偶尔灵光乍现的才华。
    写词人更像是诗人,要有对词语的拼贴、重组的技能,和一点天真的想象力。而作曲人更像是童话家,需要对梦想的热爱,和一点浪漫的情怀。
    小树苗对这样的创作者一直都是心怀崇拜的。当然,在今天以前,她一直以为小孔雀是靠自己的那张帅脸做的主唱,靠女粉丝们圈粉,反正只要人气够高,他业务水平怎么样大家也不关心。
    可她是实在没料到,这个男孩子竟然还是有才华这个玩意儿的。过去在他的乐队中,还担任了“创作”这样核心的技能。他又写歌,又写词,之前乐队里的所有原创都是他写的,除了做主唱,他还是传达整个乐队情和灵魂的核心人物。
    “表达”与“传递情绪”,比会任何一种乐器都重要。她意外发现,在男生不羁和酷酷的外表之下,竟然有一颗这样思绪敏感的心。
    此刻她的心情就是:本来是想翻一个学渣的笔记的,谁知翻到了一个学霸的笔记,其态度之认真,内容之丰富,让她落差感大大的。
    该看的好戏没看成,反而被对方的才华给惊叹到了。小树苗抬头,看男生的眼神不同了。
    别说,骚是骚了点,渣也是渣了点。虽然从谈恋爱的角度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首选,也不是什么能依靠终身的男人。但,人家对于自己的工作还是相当认真的。甚至于,这对他而言,已经算是“梦想”和“热爱”了。
    直到这个时候,小树苗才发觉,自己这样“过来混混日子”的人,能够和杭星组在一个乐队,其实甚至有点“不配”。也难怪他第一天见到她的时候就撂下话,如果她不行的话就退出,他不希望乐队的任何一个人拖累其他成员。
    “你为什么不等明天再写啊?今天已经很晚了。”她边翻边和他聊天。
    杭星:“我都把活儿揽下来了,大家都等着我呢。”
    小树苗了然。
    白天的时候,杭星不顾其他成员的反对意见,坚持要在第一次演出时候表演他们的原创。他其实并不是随随便便在搞事儿的,当他把这事儿应承下来之后,心里的压力也很大。
    先有了歌,才能再编曲、再修改、再排练。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屋子等着吃饭的人都在眼巴巴望着你,而你却连怎么开始都不知道。
    白天的时候杭星没表现出任何“有压力”的样子,依旧松松垮垮的,但到了晚上,等大家都睡了,他就开始熬夜写歌了。
    他承担了这样的责任,压力只留给自己。如果在队友面前表现出焦虑,只会让大家一起跟着焦虑。
    小树苗把笔记本一直翻到最后一页,点评,“我觉得我好像更了解你了。”
    杭星轻轻嗤笑,并没当一回事。他换了个姿势盘腿,顺便把茶几上的一瓶冰啤酒一饮而尽。
    “怎么样?说好的给我建议,有什么可给的?”他问。
    小树苗指了指上面已经写好的几句歌词:“我觉得你写的挺好的,这几句没什么要改的了。剩下的,我帮你填吧。”
    杭星在这里坐了一个晚上,这才搞定了前面的几句。小树苗此刻竟然直接夸下海口,要把剩下四分之三都写完。这是非常巨大的工作量。
    男生满脸不可置信:“……就你?”
    小树苗:“嗯,放心,交给我了。”
    她又指了指后面屋子:“你可以开始搞旋律了。”
    杭星写的这首原创是英文歌,歌词大概意识是讲述一个“坏女孩”。当然,这个“坏女孩”是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坏女孩(至少在歌词的想象之中是如此),定下的风格则是RB,鼓点强烈,节奏快,很轻松活泼。小树苗感觉自己此刻不知为啥,就是文思泉涌,一大堆情绪想要释放出来。她结合了笔记本前面部分的杭星的历史写词风格,延续这种风格继续写词。只眨眼半小时,她就把剩下的词都给写好了,并且给这首歌取了一个名字,叫做《温柔是陪你一起坠落》。
    词写完了,她拿给杭星看。杭星花了许久的时间才看完,等看完的时候,他看小树苗的眼神也明显不同了。
    三男一女的同居生活
    小树苗被他这种目光看的有点不自在了。
    “怎么了?”
    杭星:“你真……”
    他犹豫了一下,好像在斟酌用词:“你以前写过歌啊?”
    “没有,今天是第一次。”
    “第一次你就这么神?”他有点惊讶,“你是什么地外生物啊?”
    “我说了啊,选择我做你的队友,你不会失望的。”小树苗耸肩,“今晚我们一起把旋律给写了吧,写曲子的时候歌词也可以顺便修改修改。”
    杭星去自己的屋子里取了吉他,用很轻的力度拨弦,声音很轻,不至于吵醒屋子里睡着的其他人。
    虽然他是主唱,但对写歌的人而言,会用乐器几乎是必备技能了。他们面前放着笔记本电脑和一些空白的纸,杭星拨弄和弦的时候,想到什么好听的段律就用笔把音符记录下来,删删改改,拼成完整的旋律。
    平常他的创作时间很久,每首歌都需要很长的时间,短则两天,长则半个月都写不完的大有之。原本他答应下来在一天半的时间里写一首原创,已经是在挑战自己了,谁知道今天晚上和小树苗一起配合着写曲写词,灵感竟然来得特别汹涌。
    玻璃窗外是漫天星光,对面屋顶上还有一只黑白相间的野猫。树叶摇曳,轻轻的吉他拨弦声在屋内响起。男生偶尔会拨着拨着,轻声哼唱几句试试音。他嗓音好听,低沉得像是酿了许久的醇酒,每一个字节飘散在空气中,像是能落入人的心里。
    在这样的夜晚,小树苗和男生两人盘腿坐在地板上,一个唱几句,另外一个就给点意见,接着两人就共同凑过头在笔记本上画画写写什么。从俯视的角度,两个圆脑袋凑得很近,像是两只好奇的猫。
    今晚是很特别的夜晚,剩下的两个队员都不会知道,小树苗和杭星两人曾有过这样深夜的秘密。白天互怼互呛得好像彼此水火不容,可在月色如水的夜晚,他们一起坐在木地板上讨论着歌词里的“逃亡”、“思念”、“坠落”、“星光”,彼此竟找到了一些惺惺相惜的共鸣感。
    木地板有微凉的凉意,吉他的边角偶尔磕到木地板会发出轻轻的声响来。落地灯只有一盏,灯光尤为孤独,但因为有了弹吉他的年轻男女,一切又不再变得那么孤寂。
    等到快两点的时候,两人合作完成的这首歌已经有了四分之三的进度条了,只剩最后收收尾,再修改修改了。
    杭星自己也没料到进度竟然这么快。他从头看了一下这首曲子,喃喃:“其实应该写你的名字。”
    “啊?”
    “我说这首歌的创作人啊。你写的更多,而且……你比我更厉害。”
    要让一个拽上了天的男生承认“你比我更厉害”,这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小树苗摆手。
    “不重要,我不太在意这些虚名啦。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要不先睡了吧?剩下的明天再写也来得及。”
    “你先睡吧,我今天晚上把它们都搞定。明天可以把成曲拿给他们,大家再商量着修改。”
    明明进度已经很超前了,明天再写也来得及,他却非要今晚就完工。是强迫症吗?
    “你这是打算通宵的节奏啊?”
    “是啊。”
    男生向后一倚,两手撑在地板上,说的很随意,好像熬夜写歌是家常便饭。
    小树苗看了看他,问:“杭星,你的梦想是什么啊?”
    她知道自己问出这个问题,确实挺俗的。不过此情此景,在这个熬夜工作到凌晨两点的寂静深夜中,问这个,反而是一种发自内心。
    她觉得,杭星会说自己的梦想是“乐队”,或者“出专辑”、“做音乐”,有梦想的人才会熠熠生光。
    谁知道男生只是卷着自己一缕头发,捋起来,在月色下打量自己刚烫的发色,姿态颇为臭美。
    “找个女朋友吧。”他对着月色悠悠叹息。
    小树苗:“???”
    找女朋友?
    杭星抬头对着月色,悠悠道:“我是看你是我队友,才跟你说的。其实我这人挺缺爱的。”
    说完,他把自己的头发薅上去,类似于男士洗发水模特的姿势,动作优雅之中透着感性,感性之中透着忧郁,忧郁之中又仍有一丝性感。
    小树苗左看右看,还是没有从他这张帅脸上,看出任何一种类似于“缺爱”的玩意儿。
    她觉得,可能是自己好像不应该和杭星聊创作之外的其他内容。一聊其他内容,好感度很可能断崖式下跌。
    她说:“既然你打算熬夜写完,我要不要再陪你一会儿,一起写完?”
    杭星:“很晚了,你回去睡吧。”
    他也站起来,往自己房间走:“我也还有点别的事儿。”
    小树苗:???
    *
    直到回了房间,她也不知道那个男生还有别的什么事儿,明明说了要通宵写完,结果弄到一半突然走人了。捉摸不透。
    她躺在床上睡不着,就随手刷会儿手机。刷着刷着,弹出了消息提示。
    她点开,发现是社交软件上又有人给她发消息了。
    不是别人,就是“出了名的野”。
    ——姐姐,在吗?
    ——姐姐,说好今天晚上这个时间点要上线的啊,别放我鸽子。
    ——姐姐,你头像亮了!
    ——我就知道你也想我了。
    ——来打视频吗
    好家伙,她还以为那人怎么突然回房间了,原来是为了给她打视频撩骚。
    前一刻才刚刚对这个小伙子改观了,后一刻立刻崩人设。仔细想想,可能真是自己想太多了。
    她回消息过去。
    ——不了,太晚了,睡了。
    对方立刻秒回。
    ——别啊,就聊一会儿行不行。
    ——就打十分钟的视频?
    ——或许五分钟也行。
    ——姐姐,我等你一天了
    ——无所事事,满脑子都是你
    小树苗:我看你今天这一天过挺充实的,还大半夜写了首歌呢。
    她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衣服,身上穿的还是刚才写歌那件睡衣,杭星见过的,现在打视频过去太容易露陷了。临时换衣服,也很麻烦,她不想干。
    她说:“真睡了。”语气敷衍。
    杭星没有再发消息过来死缠烂打。她还以为他从良了呢。
    十几秒后,他那头忽然发来一张照片。
    匿名快递,杭星的被迫情趣play
    十几秒后,他那头忽然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点开大图,是男生用嘴巴叼着衣服,露胸肌和腹肌的上身照。
    小树苗的视线倒是没有在胸肌腹肌上停留很久,而是久久看着那殷红的唇。
    他的唇本来就是性感的那种轮廓,咬着自己T恤下摆的时候,格外小奶狗。
    她临时改了措辞。
    ——那就聊五分钟吧,打字聊。
    消息发完,她才后知后觉发现,她之前不就曾经那么诱惑过杭星吗。发照片这种事儿,明明先是她的套路,现在却被这个男生学走了。看来这是一个成长型的海王,还会吸收汲取。
    ——你不交学费的吗?
    她打字过去。
    男生回。
    ——喜欢一个人,就会不知不觉变成她的样子。
    小树苗:呵呵。
    ——姐姐,你什么时候再约我啊?
    对方很快提到了约炮的话题。看来是这段时间一直很饥渴。
    小树苗脑子里想到的,却是刚才在月色之下的玻璃窗边,男孩手撑在木地板上,似笑非笑说自己“缺爱”时候的样子。
    她觉得,这少年可能是搞错了“饥渴”和“缺爱”之间的区别。
    ——最近都有点事儿,挺忙的,暂时不约了吧。
    她冷冷淡淡地回复。
    她最近对“出了名的野”越来越冷淡了,理由没别的,无非就是“出了名的野”开始对她越来越热情了,所以她就开始冷淡起来。
    这种老套的欲擒故纵的手法都不需要多言了,但是效果还挺明显的。她越是冷淡,对方就越是黏糊她。
    有时候,道理大家都懂,但是当局者迷,难以自控而已。
    她说不约了,对方果然就着急,开始黏糊起来,求着她再出来约一次。
    她见对方对此很执着,就淡淡发了一条。
    ——行啊,不过,你得先有诚意,我才答应出来约炮。
    对方很爽快:什么诚意?
    小树苗想了想。
    ——你把你地址发给我吧,我给你寄快递。我寄过来什么,你就用什么,到时候拍照给我。
    男生头一回遇到这种奇怪的要求,但爽快答应了,还把地址发了。
    看着这行详细到门牌号的地址,小树苗的内心:哎,年轻人,真是毫无防备啊。
    她要真是钓鱼诈骗团伙,现在已经成功一半了。
    “你就不怕在网络上泄露个人信息啊?”她问。“我毕竟只是一个跟你认识几天的网友而已。”
    对方笑:“喜欢一个人,她坑你,你也只能认了。”
    小树苗:“……”
    “那你这个人还挺容易喜欢上别人的。”
    对方:“不啊,挺难的。”
    “难在哪儿?”
    她以为杭星要深入剖析他的感情观了,等了一会儿,等到男生的下半句。
    “不是美女我不喜欢。”
    “……”
    **
    她敷衍一句:“五分钟已经聊到了,我睡了。”
    “别啊,姐姐,再聊两分——”
    “钟”字没有出来,她就干脆地挂电话了。毕竟,她知道杭星有多难缠。聊的多了,深知对方的秉性,很多环节就可以高效率一些了。
    她很干脆地下线了。原本以为下线之后能睡个好觉,谁知道,外面客厅有了动静。
    她听到杭星的房门开了。
    男生又走回到了客厅里,盘腿坐上沙发上。之后间或有轻微的吉他旋律传过来,还有翻动纸页时候的沙沙声响。
    杭星竟然在写剩下的四分之一的歌。
    他说要通宵写完,竟然不是只是说说而已的。
    小树苗心里拿捏不准:究竟是聊小姐姐太重要了呢,还是写歌太重要呢,他竟然会在写歌写到点的时候,临时回房间聊小姐姐,聊完之后再出来,继续通宵写歌???
    **
    翌日,起床。小树苗一出门就看到睡在了沙发上的杭星。
    漫画小哥哥在厨房给大家煎蛋,看到她出来,微笑问了声“早安”,又指了指杭星。
    “估计是昨天半夜出来写歌了吧,直接在沙发上睡了一夜。我看了他的笔记本,竟然已经完整写完了,还挺厉害的。”
    小树苗点头:说到做到,承诺的话一句都不虚。是挺厉害的。
    她和漫画小哥哥、贝斯小哥哥一起用了早餐。杭星是最后醒过来的,醒来后嘟囔着:“你们怎么都不叫我啊?”
    小树苗指了指漫画小哥:‘他不让叫的,说是让你多睡一会儿。’
    杭星想翻个身,结果从沙发上摔下来了。摔下来后,他就顶着一头蓬松的鸡窝头,睡眼朦胧就往洗手间走。走到门口,撞到了门板,吃痛一声,额头起了个包。
    这个场景,看得小树苗很想笑。
    漫画小哥哥:“你别着急,我们再过一个小时才出门呢。”
    贝斯小哥哥已经在看写完的歌了,满脸都是惊叹:“真的是一个晚上搞定的?他也太神了。”
    杭星嘟囔着自己昨晚搞了一夜的歌,连澡都没洗,进洗手间后就是哗啦啦地冲澡,一阵高调的水声。
    洗着洗着,门板忽然开了,他从里面丢出一条裤衩一件T恤和一条男士内裤,说:“能不能帮我丢一下洗衣机啊?再顺便帮我拿条新内裤。”
    那明晃晃的裤衩就被丢在地上,一屋子剩下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彼此神色难以分辨。
    见大家都不动,杭星一边哗啦啦搓着头上的泡沫一边抱怨:“干嘛啊?大家都是男的,有这么介意吗?”
    漫画小哥哥不着痕迹往边上站了站,正好挡住了敞开的半边门板,给大喇喇洗澡的杭星留下一些最后的尊严。(未来知道了真相的杭星回想起自己今日的这一幕,恐怕会对漫画小哥哥感激涕零。
    他又给贝斯小哥哥投了一个眼神。贝斯小哥哥轻咳一声,默默弯腰捡了内裤,穿过客厅,去丢洗衣机了。
    小树苗其实是想看的,但张望了两下,漫画小哥哥挡得很严实,她索性就不看了。
    但谁知她不看,却挡住孔雀小哥自己想高调。他哗啦啦洗完,全裸着自己果体就这么走出来,边走边擦毛巾:“没人给我拿新内裤吗?”
    漫画小哥哥迅速跨出一步,把人拦在洗手间门口。
    杭星很奇怪,左走一步,被挡住。右走一步,又被挡住。
    他奇了怪了:“怎么回事啊??”
    漫画小哥哥撑着墙壁,无辜地笑了笑。正巧在此时,贝斯小哥哥拿着杭星的内裤及时赶到,丢给杭星。
    杭星这才总算是穿好了内裤从里面走出来了。
    **
    杭星坐在桌上吃早餐。一边吃,他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屋内剩余三人。
    这三人,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站在窗边,一个坐在矮柜边上。三人的方位相距很远,好像是刻意避得很开,但无形之中又好似组成了一种方阵,形成了一种近乎于等边三角形的捉妖阵仗。而他则被围在最中间,是那只很快会被收进去的“妖精”。
    这饭,杭星是吃不下去了,被人这么盯着,谁能吃得下去啊。
    “不是,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觉得这事儿很不对劲:“你们三个里面不会是有gay吧?啊?老子事先说好,老子取向绝对是直的,别打我主意啊。”
    漫画小哥哥斟酌了一下:“我们不知道你在以前的乐队里是怎么样的做派,不过,既然大家刚认识不久,我觉得……或许有些生活细节可以注意一下……”
    “我生活细节就这样啊。”杭星很无辜,“我也是待过乐队的人,以前出去演出的时候,跟兄弟们都是同吃同住的啊。几个大老爷们待在一块儿,有什么好避讳的啊。”
    漫画小哥哥不出声了。
    其实杭星也没做错。
    毕竟整个屋子,只有杭星一个人是真心实意是把小树苗给当成男的看的。因为全无防备,所以生活细节暴露无遗,连电动牙刷没电了都要在厕所里多嗷嗷两声。
    他很想有所提醒,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提醒。最终,也只好任由杭星了。
    不过这件事,也提醒小树苗了。她忽然想到,以后他们乐队是要经常去外面演出的,可能要跑异地的音乐节之类的,一起坐火车、一起下飞机,同住一个酒店房间很可能都是家常便饭了。要是演出频繁,他们很有可能一天24小时、连着几周都和对方待在一起,吃什么喝什么,洗什么衣服晒什么衣服,全然无隐私。
    看来,自己的身份还是应该藏得更加隐蔽才行。
    **
    当天,他们出门,去市区排练。
    杭星写的歌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排练初期虽然有一番磨合,但好在每个人的实力都不差,单独拎出来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磨合得差不多了,排练进展就一下子上去了。
    看这个进度条,小树苗觉得后天的演出应该稳了。
    当天晚上,大家回到住处已经快九点了,每个人都累得够呛,倚在沙发里。贝斯小哥在捶肩,漫画小哥哥把脑袋枕在了抱枕里,杭星在对着天花板长吁短叹,说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强度持续性地排练了,也实在太吃苦了。
    小树苗说:“我给你们去外面捎点烧烤回来吧。”
    这个提议没有人会拒绝。
    小树苗出门,给男生们捎了两大袋烧烤串儿,孜然味混合着黑胡椒,勾起食欲,白日的疲惫立刻消减了一半。
    男生们像是三只猫咪,凑着脑袋挤在茶几上吃烧烤,连头都不抬。小树苗叫了几声“杭星”的名字,都没有人应。最后她扬了扬自己手里的快递袋子:“我出门的时候顺便帮你拿快递了,要不要帮你拆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啊?”
    杭星嘴里塞着东西,头也不抬:“我哪儿有什么快递啊,我最近又没买东西——”
    话说到一半,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站起来就要夺快递。
    小树苗避开,说:“你手上都是油,我帮你拆了吧。”
    “不用!”杭星好像难得有了一丝紧张,因为手上有油渍,他干脆直接低下头来,用牙齿叼走了快递袋子的一角,嘴里咕嘟咕嘟也不知道说着什么就走了,身影消失在房门后。
    贝斯小哥抬头,很困惑:“他不吃了么?”
    漫画小哥“嗯”了一声,表情很淡定:“可能有更重要的事情了吧。”
    说完这话,他好像抬头看了一眼小树苗。
    但因为眼神很不经意,所以小树苗也不能确定漫画小哥哥是不是只是刚好随意掠过她而已。
    她笑笑:“你们先吃吧,我回房间了。”
    **
    屋内,她迅速贴着门板,竖起耳朵,偷听动静。
    与此同时,她听到了隔壁墙里传来的……拆快递的声音。
    包装被拆得很着急,好像是男生迫不及待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可等拆出来了之后,对面久久一阵沉默,好像时间静止了。
    几分钟后,小树苗的手机有了消息提示。她点开看,是“出了名的野”发过来的。
    ——你认真的?
    附带一张照片。
    一个“鸟笼子”正静静躺在快递包装泡沫纸中,安安静静。
    「今天也不是什么好人」:对啊,弟弟喜欢吗。
    对面一阵久久沉默。
    他可能也事先假设过很多类型的“礼物”,但没想到,会收到一个男士贞操锁。
    这特么真是他人生第一回。
    ——你让我戴这个?
    听动静,男生好像揪着自己的头发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颇有点暴躁。
    要真用这个,这也太丢男人的面子了吧,他又不是什么抖M。
    「今天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昨天不是答应了,我送什么,你就会用什么。
    她打完字,心里则憋着笑。
    平常都是被他欺负。偶尔将他一军,也挺开心的。
    男生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走了十几圈之后,好像是愤愤开始打字。小树苗都能听到他敲屏幕的时候那股子噼里啪啦的狠劲儿。
    ——别的都行,这个不行,太没面子了。
    贞操锁的戴法
    ——别的都行,这个不行,太没面子了。
    杭星打完这行字,又补充。
    ——我打死都不会用的。
    打完,他沉默了片刻,盯着地板上的这个贞操锁。
    犹豫了几秒,他开始在手机搜索引擎上,输入。
    “男士贞操锁新手指南”。
    他想:我不用,我就了解了解。
    “男用贞操锁的原理是,通过将男性的外生殖器固定在狭小空间内抑制其勃起并阻止其与外界接触,从而防止戴锁者勃起、进行插入式性交和射精。”
    “戴锁最主要还是发生在BDSM关系中。男奴往往因为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和获得性高潮需要主人的同意,体会到一种被支配和占有的安全感和向主人献祭的满足感。”
    杭星抓了抓自己的头发:BDSM??
    这个姐姐玩得还挺开的啊?
    他在屋子里又是来来回回地绕圈圈,走完一圈又走一圈,久久没有等到对面的回复,自己又开始胡乱搜索起来。
    ——戴了贞操锁以后应该怎么尿尿?
    ——金属材质会不会过敏?
    ——戴贞操锁会不会对鸟造成健康伤害?
    他搜了一个又一个问题,蓝色荧光屏幕倒映出他此时此刻满脸好学生的专注神情。估计他当年上学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小树苗就这么隔着一堵墙,听着对面杭星略微有点暴躁的动静。
    她憋着笑,心想:不就是一个鸟笼子吗,有这么难以突破自我吗?她当初给大狗狗戴的时候人家半秒的犹豫都没有。
    她给对面打字回复过去:不戴就算了。
    语气很淡,没体现出任何不开心。但发完之后就下线了。
    对面的杭星正想发点什么,结果看到“今天也不是什么好人”的头像灰了。
    不是吧,这就生气了?
    不打算理他了?
    **
    小树苗睡到半夜,忽然醒了。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多。
    她是被隔壁的动静给弄醒的。杭星大半夜还不睡,开门出去,在外面客厅做健身,压抑的喘息声搞得她半夜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她起来,开了门,看到男生正在做俯卧撑。他穿了件黑色的运动背心,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脊背上都是汗水。
    她走出去,倒了一杯水,回来的路上顺便淡淡问候:“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还要排练呢。”
    杭星“哦”了一声,做了最后一个俯卧撑。额头的汗水笔直滴落在地板上。
    别说,还挺性感的。
    小树苗已经在脑子里开始揣测以后操杭星的时候,该用什么样的姿势。
    要不就让他做俯卧撑姿势吧,她从后面拉开他的腿肏他,边肏还要边给他数数。
    男生起来,在冰箱拿了一瓶运动冰饮料,仰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喝完了,他看了看小鸡仔:“你怎么老是大半夜不睡?”
    大概是自从昨天晚上,两人一同深夜写过歌之后,杭星对她的能力表示了认可,两人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现在平常聊天的时候渐渐有了好兄弟的样子,不再是刚见面时候的剑拔弩张了。
    小树苗:“我睡不着,出来喝杯水。”
    杭星:“正巧,我也睡不着。”
    他打开水龙头,哗啦啦拧着水在自己脸上随意一浇。抬头的时候,发梢上的水珠四溅,刚好给了她一个美男出水图的特写。
    小树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迷心窍,开口说了一句:“你要睡不着,我陪你打会儿游戏吧。”
    **
    于是,继昨天晚上解锁了“写歌”互动之后,今天晚上,她又解锁了和杭星的“打游戏”互动。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她觉得自己真的很有可能变成行杭星的好哥儿们。
    第二天,漫画小哥哥起床的时候,就看到沙发边上两个人东倒西歪睡着了,身体你挨我我挨着你,挨在一起,手里还拿着switch的红蓝游戏手柄。电视机屏幕已经长时间待机而自动关闭了,茶几上放着一些空了的冰可乐和冰啤酒。
    看来,在大家都睡了的时候,这两人的夜生活过得很丰富。
    关键是,他们彼此挨在一起的姿态,也实在太过暧昧了。
    漫画小哥哥叹息一声,仰头,盯着天花板几秒。
    为什么收尾的工作总是他来做呢?
    他也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用稚嫩的肩膀扛起这么多事呢?
    正巧这个时候,贝斯小哥哥要从里屋出来,漫画小哥伸手拦在过道上,很自然地指了指另一个方向,支开了贝斯小哥让他去烧水。
    他自己则走过去,把沙发上的两个人弄开,然后扛回他们各自的房间里。
    当然,对杭星是套麻袋一样的“扛”,对小树苗就是温柔的公主抱。双标不言而喻。
    小树苗和杭星醒来的时候,都发现自己在自己的床上。他们各自想:嗯,看来昨晚喝酒还是喝得比较理智的。喝得差不多了就回自己房间睡了。
    成员们都起床之后,一起用了早餐,出门继续去市区排练。
    一天排练下来,大家都累瘫了。而小树苗则发现,杭星在每一个休息的间隙,都会拿出手机刷一刷,发什么消息。一天起码掏了三十多次手机。
    小树苗起先没有在意。直到晚上她从大狗狗那里回来,倒进自己房间的时候,一刷手机,看到了99+未读消息。
    这些消息,都是来自“出了名的野”。
    ——真不回我了啊?
    ——哎,不带这样的吧,好歹聊了这么久了,说不理人就不理人啊?
    ——我们聊一下呗。
    ——我真的从来没戴过这个,你换个别的行不行?别的我都答应。
    ——姐姐,在不在?
    ——我想你了啊。
    小树苗把这些消息从头到尾看完,花掉了很多时间,才读了一半呢,杭星的新消息又发过来了。
    ——你头像亮了!
    ——你终于上线了啊,我等你一天了。
    “今天也不是什么好人”:哦,今天白天有点工作。
    她又不像他,排练的时候还摸出手机来摸鱼。
    “出了名的野”:我还以为你不会理我了呢。
    毕竟两人昨天因为戴不戴贞操锁的问题而不欢而散。
    “今天也不是什么好人”:嗯,很晚了,睡吧。
    说完,她就打算切下线了。
    对面好像有点慌乱:哎,别呀,才刚上线怎么又要下了。
    ——我等了你一天呢。
    ——别呀,姐姐,别对我这么高冷行不行。
    ——你这是还在生气吗?
    小树苗回复:是啊,还在生气。
    杭星好像又在屋子里走了一大圈:非要戴吗?能不能换个别的啊?这个……
    太特么伤自尊了。
    小树苗:随你吧。
    一副很随便的样子,但好像又隐约透出了一点不高兴的感觉。
    男生果然妥协了:那我稍微戴一下行不行啊?
    ——我现在戴上,给你拍个照片过去,就算过关了,好不好?
    小树苗唇边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行啊。
    对面的杭星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就是戴那么一会会儿。就算丢脸,也只有对面那个小姐姐知道。
    隔壁房间传来了动静。
    好像是男生开始研究这个贞操锁应该怎么戴了。
    鸟笼子的戴法其实也有很多讲究,需要在细节上很用心,否则戴了之后会非常不舒服,要么就是直接引发疼痛。毕竟是身上最敏感的部位之一。
    杭星捣鼓得很认真,一边翻查资料一边研究戴法,花了足足半小时才搞好。
    最后,他咔嚓一下,拍了一张照片过去。
    小树苗点开大图一看,很满意。看着被金属卡在里面的性器,凌虐感一下就上来了。
    “出了名的野”:过关了吗?那我摘了啊。
    他打完字就开始摘了。
    结果摘的时候就发现问题了。
    ——钥匙呢???
    隔着屏幕,小树苗都能感觉到那头男生的惊恐状。
    她憋着笑,淡淡回:钥匙在我这儿啊。
    ——???什么意思?
    男生这下是真的惊恐了,整个人都石化了。
    小树苗轻飘飘给了他致命一击。
    ——只有见到我,让我用钥匙帮你打开锁,才能开哦。
    ——!!!
    如晴天霹雳,直接把杭星整个人给劈傻了。
    被发现裤裆里有东西,社死现场
    到现在,他终于发现,姐姐那句“行啊”,其实就是坑他的。
    他双手抓着自己头发,把自己头发抓得跟雷劈过一样,根根发直。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开锁啊?
    小树苗已经笑得要在床上抱着肚皮打滚了。
    “嗯……”她故意很犹豫,“明天还有点事,肯定来不及过来见你了。等过两天吧。”
    “什么?!!!”
    杭星要崩溃了。
    要戴着这个玩意儿,还要戴上好几天?
    他受到如此重创,精神都颓废了。
    ——我明天还有很重要的工作啊。他委屈巴巴申诉。
    小树苗心想,是啊,是有很重要的工作。明天有他们乐队的第一次演出嘛。
    虽然知道不太道德,可小树苗还真很想看看一边在舞台上唱歌,裤裆底下一边挂着鸟笼子的杭星的模样。
    她只好抱歉道:“那你先坚持一下哦,宝贝。”
    文末,还发了一个红唇过去,表示飞吻。
    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发完红唇表情,她就下线了,不再理会对面的人。
    光是脑补,她都能想象出此刻的杭星捧着手机,每一根手指都在无措地颤抖,犹如被全世界背叛的表情。
    爽啊。
    可真是爽。
    **
    这个晚上,临睡之前,她还接到了林疏的电话。
    林疏自那天说要回去办点事情之后,再也没出现过。这次接到他电话,倒是还有点意外。
    她注意到,林疏给她打电话用的不是他自己的手机号。这可能是一张临时卡,或者是公用电话亭的号码。
    “睡了么?”
    大概是夜色深了,雾气也浓重,对面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
    “没呢。”她出门,披了一件衣服,走到外面露台边上打电话,路上从冰箱顺了一瓶可乐。
    夜色很凉。但偏偏是这种沁着凉意的晚上,有晚风摇曳的沙沙的声响,反而很配林疏的声音。
    好像下酒要吃下酒菜一样,她听林疏的声音,就很适合在这样的夜晚。
    广阔,寂静,微凉,还有手头一杯冰饮料。
    “你那头的事情都办好了么?”她问。
    林疏沉默了一下,说:“还需要一点时间。”
    小树苗:“哦。”
    林疏:“你都不问问我是去办什么事了?”
    小树苗:“你肯定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做啊。”
    又不是大狗狗,天天只守着她一个人。她忽然又开始惆怅起来了。
    电话那头简短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林疏开口:“陈俊受伤了。”
    小树苗一愣。
    陈俊受伤?
    她问题很多,一下子不知道要从何问起。最重要的是,林疏跟她说这个,是希望她流露出怎么样的反应呢?
    最后,她只是“哦”一声,装作随口问:“伤得严重么?”
    林疏:“还挺重的,这段时间我在私人病房照顾他。看情形,可能还要几个月才能恢复如初。”
    小树苗又是“哦”了一声,又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她虽然很想对林疏问问陈俊的事,但觉得自己好像也没立场,也没资格。况且,问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看样子,两人的关系并没有真的绝交,也不像林疏说的那样水火不容。至少陈俊受伤了,林疏还会想着回去帮他照料伤势,主持大局。这说明兄弟情还是在的。而且很有可能,这段“患难”过的时间,让他们的友情又重新回温了。
    林疏听着小树苗在电话那头沉默,又说:“陈俊不知道是我带走了你。他现在手头也没有你的线索,你暂时还是安全的,只是……低调一些就行了。”
    小树苗:哦。
    她很想问问,组乐队搞演出算不算低调。
    仔细一想,高调的是她的“男装”,低调的才是她本人。所以,愧疚感立刻没了。
    林疏告诉她,他现在还暂时回不来,可能要等陈俊的伤势好了才能过来找小树苗,让小树苗照顾好自己。小树苗满口答应,说自己过的特别好。
    林疏为了避开陈俊的怀疑,没有在自己手机上留下任何和小树苗之间的通讯往来。给她打电话也用的是公共电话,所以不方便多说。他说了几句,交代了一下情况就挂下电话了。
    小树苗喝完自己手头这一瓶可乐,脑子里想的都是:严重的伤势是怎么样的伤势?疼不疼啊?他这样硬骨头的人,也会被伤口击溃吗?
    她想了很多,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因为陈俊受伤了这句话,胡思乱想太多了。
    她立刻收回思绪,不让自己再想与生活无关的事。
    把可乐瓶子丢进垃圾桶里,她转身,回房间睡了。
    ***
    第二天就是他们乐队的初次演出了。
    去酒吧的车上,漫画小哥哥侧头看了一眼杭星:“……你看上去好像有点不舒服?怎么了,太累了吗?”
    他看杭星一脸菜色,很担心他是不是最近熬夜太多,精神状态不好。
    杭星看着窗外,抿着唇,摇摇头,不说话。
    这种心情,该死的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
    昨天晚上他一夜没睡好,一想到自己下面挂着个不知什么变态的笼子,就觉得自己人生不完整了。
    关键是,翻身也不行,侧身也不舒服,仰躺着的话,那玩意儿的重量都压在胯部,同样觉得硌得难受。他一整晚不知换了多少姿势,最后以一副睡眠不足、黑眼圈肿胀的面孔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一大清早,他就感受到了鸟笼子的折磨。
    男人每天早上都会勃起的,可是这玩意儿戴得紧,尺寸本来就勉强,一勃起,他的下体就火辣辣的疼。
    他觉得,很有必要赶紧和那个姐姐约个炮,如果那个小姐姐知道自己的实际尺寸的话,也不会挑选这样一个小一号的鸟笼子给他。都是认知偏差造成的误会啊。
    到了酒吧后台,他们开始候场准备。
    杭星的表情依旧是一脸菜色,黑得铁青铁青,一副被人下过毒了,随时都会毒发身亡的样子。
    还有五分钟就要上台的时候,小树苗看到杭星又开始掏出手机,发什么消息了。
    以前杭星掏手机的时候,她不会有太过注意。毕竟,这个家伙的鱼塘应该也挺挤的,可能是给别的妹子发什么消息了,她也没太自作多情。
    但这两天观察下来,她有种感觉:杭星好像仅仅只是在给她发消息而已。
    她找了个借口,躲到一边,掏出手机,发现:哎呀,还真是。“出了名的野”给她发消息了。
    消息很简单,就是汇报个行程。
    ——姐姐,我快上台了。
    她回了一句:嗯,加油哦。
    消息一发出去,那边本来被人下了毒的杭星,听到手机叮咚一声,像是回光返照了一样,立刻把刚刚揣进裤裆里的手机给掏出来。
    原来他并没有期待那个姐姐会回复他。毕竟那姐姐白天的时候从来不回消息,只有深夜才会神出鬼没地出现一下。
    贝斯小哥哥经过他身旁,有些奇怪:“刷到什么了?笑这么开心。”
    杭星“啊”一声,抬头,这才从镜面反射里看到自己唇边勾着的一抹笑。他一秒就把这个笑给生生压平,酷酷来了一句:“没什么。我傻侄女给我发消息。”
    小树苗:你特么才傻侄女。
    他们很快就上台了。直到上台的时候,小树苗心里还在想一个问题。
    那个社交软件的消息铃声提醒,是必须要设置“特别关注”才有的。像她,收到消息永远都是静音,只有打开手机刷才能看得到。可杭星刚才竟然有“叮”的一声。
    莫非他是给自己设置了“特别关注”吗?
    她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可思议。
    现在的海王都这么敬业了吗,对每条鱼都是如此上心的吗?
    看来她还是应该多学习学习啊。
    **
    今天的这一场演出很成功,杭星作为主唱,表现甚至比以前几场演出都要好。
    这几天都跟他做兄弟,同吃同住偶尔拌拌嘴,只觉得这个小伙子贱嗖嗖的。可是今天他一上台,范儿一摆出来,小树苗这才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领略到了杭星在舞台上的魅力。
    他们的新歌是一首曲风欢快、带着点躁动的歌,含有恋爱气息。而杭星的嗓音,则是那种标准的“男友嗓”,他一开口唱歌,你就很想跟他谈恋爱。一场演出下来,小树苗的鼓点打得飞起,灯光在每个人脸上绚丽划过,全场燥热得跟着一起舞动。而杭星在曲子快结束的时候投给观众席的那一个带着点痞气的wink,更加是引发了全场尖叫的高潮。
    小树苗这次是不得不服气了。这种在舞台上的魅力,除了本人得有魅力之外,还得学习一定的演出表现技巧。换句话说,是“千锤百炼”造就了这种魅力,不是随随便便长得帅的就能拉上台的。杭星确实是有实力的,他之前应该没少跑各种演出,也没少练习。
    他们在观众如雷的掌声之中下场了。酒吧老板简直觉得自己挖到宝藏了,本来场地空着也空着,随随便便让他们驻个场,也没抱多少期待,谁知道演出的水准这么高呢。他当即就要跟乐队签合约了,还是长约。但漫画小哥哥很谨慎,只签了短约,给乐队未来留下了其他的发展空间。
    等到了后台,贝斯小哥哥和小树苗依旧沉浸在观众的欢呼和掌声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原谅小树苗没见过什么世面。她的人生虽然曾经要接近光辉点,但这么实打实在演出现场被大家念着乐队名字,被欢呼和鼓掌的,还是第一回。
    也是经历了今天的第一回,她才发现:靠,舞台竟然这么有魅力。以前自己从来没体会过。
    不过和大家的雀跃相反,主唱杭星从一下舞台之后,又是摆上了一张中毒脸,一个人坐在那儿,半天没什么表情,也不见他高兴。
    这个小哥哥把自己的“营业中”状态和“下班”状态划得界限分明。刚才还在舞台上给女粉丝wink引发全场尖叫呢,一下舞台立刻没表情,只盯着地板一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给自己想遗言。
    小树苗很理解。挂了一个鸟笼子的人可能是特别有怨气的,心情不好很正常。
    剩下三人决定去外面聚餐,庆祝一下第一次演出顺利。
    这个点,能吃的都是夜宵了。他们选了一家烧烤大排档,哗啦啦点了一排的雪花啤酒。大家边吃边聊天,顺便规划一下乐队以后的发展。
    本来吃的好好的,聊的也好好的,一切气氛都很融洽。
    但谁知道,吃到一半,路过一个胖子。那胖子还跟大家打招呼:“哎哟,是你们啊,好巧好巧啊!”
    小树苗这才知道,哦,这个人是他们三个的大学同校校友,不过看样子,贝斯小哥哥、漫画小哥哥和杭星对他都没特别的熟,就只是“认识”的程度。可胖子自己觉得自己跟他们特别熟,再加上这三人当初在学校也挺有人气的,有女粉丝,他自然知道他们很多事情。
    胖子今天纯属路过,结果在烧烤摊上发现熟人了,热情地打招呼。三人也回应了一下。яΘǔяΘǔщǔ.ⅰňfΘ(rourouwu.info)
    胖子特别的自来熟,光是打招呼还不够,还坐了下来,要跟大家叙叙旧。
    叙旧的中途,胖子唾沫横飞,话好像说不完似的。说话的间隙,还顺手吃了小树苗面前的一盘串儿,喝了一瓶酒,接着一拍大腿,继续说“当年那会儿xxxxx”。
    小树苗心里都在滴血啊。我的串儿……这一盘明明是我点的……
    她特别怀疑,这个自来熟的哥儿们,是不是专门过来蹭吃蹭喝的……
    喝就喝了两瓶,胖子满脸红光,兴致高涨,目光往下一瞥,忽然看到了杭星的裤子裆部。
    “哎哟,你小子的鸟儿怎么这么大啊?都鼓出来了!看来没少泡妞,这几年‘雄风’不减嘛!”
    胖子一扬手,就往杭星裤裆那儿拍了拍,一副“我是男人我都懂”的表情。
    他出手太快(主要是太猝不及防了没人料到),以至于杭星没来得及躲开,被他拍了一个结实。
    “嘶……”他腿一抖,扶住椅子扶手,轻轻倒吸一口气,本来就中毒的脸色,这下更没有人气了。
    胖子则是愣住了,抬头看着杭星,又低头看看他裤裆,抬头看着杭星,再低头看看他裤裆,如此两个来回之后,结结巴巴道:“……怎么……怎么硬的啊?你小子……底下还……还……还戴着玩意儿啊?”
    这话音量忘记收了,以至于隔壁两桌和隔壁隔壁的两桌,都齐刷刷回过头来看。
    饶是杭星平时再没脸没皮的散漫的一个人,此刻,也是烧透耳根了,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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