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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分卷阅读56

      暗咂舌,自己嫁过来几年,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实权人物齐聚一堂,而且还是文武俱全!
    会议进行得还算顺利,虽有异议,但最终还是达成了一致意见。结束后,有人神色肃穆,有人跃跃欲试,也有人心事重重。
    袁峥回到荷田居,高凌还在灵堂静守,看着经书,并不追问他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还是那副淡淡不问世事的神情,好在已经恢复了少量饮食,睡过一觉,精神也略好了些。袁峥陪他坐了会儿,才按住他翻阅经书的手:“小凌,我明天就去军营了,要两个月才回来。你……”
    高凌轻轻抽回手:“你只管带好兵,不用惦记我。”
    袁峥顿了顿:“我和孙贺要带走三十万人马,余下的二十二万由岳崧统领安边;西北的政事全部交给三三和澄华,沈捷廷辅助,另外军需后备也由他负责,你现在只要把身体养好,等我回来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
    “另外,我想把石小四带在身边历练一下,过阵子好让他也带带兵,做个名正言顺的将军。尚清留下来陪你。”
    高凌点头:“也好。”
    两人似乎已无话可讲,一时间陷入沉默。袁峥刚想站起来却被高凌拉住:“袁峥。”倚到他怀里紧紧搂住,“我没事的,你放心。自己小心点,保重。”
    袁峥眼眶顿时一热,在他额头印下一个轻吻:“我会的!只是跑远些练兵而已,你不用担心,每隔五天我会派人送信回来。”
    “军队里一直缺医官,我表哥身体基本恢复了,应该可以参加行军,也让他一起去行吗?”
    袁峥想了想:“那就让他跟着薛刚,看能不能胜任吧。”回抱了一会才转身出门,把正在向陈铿请教该如何在饮食上为高凌调理的尚清叫去书房谈了好一阵子话。小胖子不知是喜是忧地去为小四收拾行装了。
    第 161 章
    旌旗翻飞,兵强马壮的三十万西疆大军在安疆王和骠骑大将军率领下,开始了今年声势浩大的巡边演练。
    大军边走边练十来天后,有些老兵开始犯嘀咕:往常巡练都是兵分两路,两位带兵大将各带一半人马沿边境线行走,即练了兵又能震慑邻国,今次怎么王爷和孙大将军并不分开练兵,而且越走越深入内地,看方位是正在向东进发,再过七八天便能抵达嘉峪关了!
    同时,一股强烈悲愤不平的情绪在军队中迅速漫延着。起因在于一些目睹了睿郡王十殿下当日昏倒摔落马下的士兵。其中不乏口才甚佳之人,休息时间绘声绘色地把当时情景学舌给同伴,一传十,十传百,而石小四在偶尔听到他们的议论后严肃纠正了传闻:十殿下是因为长期劳心劳力又忽然听到噩耗,一下子悲伤过度才摔下马的!他现在在王府守孝,还生着病。没看到王爷戴着孝吗?含冤而死的不是我娘,而是十殿下的母妃――皇贵妃吴娘娘,以及十殿下的外公和姨父全家!报信的人说是我表哥其实是为了掩人耳目前来西北,防止被追杀。如果不信,可以去问新来的军医官陈先生,他就是来报信的十殿下的亲表哥,他父子本来是皇宫里的御医,医术高明,专门给皇上和娘娘们看病的,给西北百姓免费看病的大夫们都是他们父子帮忙培训的!陈家也被株连了,连陈少夫人和她腹中未出世的胎儿都没保住。陈铿是这场大难里逃出来的唯一一人!
    司擅一向待下随和,被石小四拖到各个营帐里作证,陈铿更是成了将士们探听第一手消息的最佳人选,走营串帐,忙得不亦乐乎。
    随着离嘉峪关越来越近,所有人都知道了:十殿下不为权不为利,手刃贪污军饷的皇亲在先,又捐出所有财物为全军将士添置冬衣药物,还呕心沥血让西北的百姓过上了吃得饱穿得暖的好日子,自己的母妃和家人却被奸妃载赃陷害,含冤而死,此仇不报,枉为世人!
    袁峥和孙贺等主官静观一切,眼看士兵们个个气愤填膺,士兵被鼓动得极高,即知时机已到。
    离嘉峪关还有一天的路程。这天清早,袁峥升帐。
    安疆王一身戎装,头盔之上绑了一条白布孝带,御赐金色盔甲外罩着黑色孝袍,神情肃穆庄严。袁峥独立于帅台之上,三通鼓毕,环视台下:“弟兄们!本王今日有一事要告知!”
    台下鸦雀无声,连战马都没有发出嘶鸣,静等王爷宣布大事。
    “去年,中原天灾人祸频发,朝廷顾此失彼,无法拨付西北的过冬军粮,为免弟兄们饿肚子,本王与睿郡王商议过后,决定裁兵八万,全西北百姓节衣缩食多缴五十万两银子供朝廷度过难关!然而皇后秦氏假传圣旨,竟然要求本王今年再裁撤十五万人马,另再增缴二十五万两白银!这根本就是要逼本王上绝路,更是要把西北百姓都饿死,让突厥再乘虚而入!睿郡王不从,连续三次抗旨不遵,秦氏竟以睿郡王侍卫石小四的母亲为要胁,指使石小四行刺本王!幸好小四良心未泯,本王才不致枉死!秦氏向来擅权善妒,架空皇上和太子,勾结奸臣,陷害忠良,前月竟又害死小皇子,并诬陷睿郡王之母、皇贵妃吴娘娘,致吴娘娘含冤而死,吴氏一族惨遭灭门之祸!弟兄们,睿郡王七年前执掌户部开始,即心存百姓,心存天下将士!他为怕我们饿死在战场上,坚持先拨付粮草军需,不愿拍马献媚,与奸臣暗斗多年,以致失去父皇恩宠也从未后悔!”
    台下隐隐骚动,嗡嗡声响起。安疆王挥手,石小四捧上三道作为证物的明黄圣旨迎风展开,鲜红的御印十分醒目。
    袁峥双手往下虚压,台下即静。“弟兄们!我袁峥今日决定兵谏!请皇上彻查小皇子死因,还皇贵妃一个清白!起兵清君侧!请皇上除奸臣!废毒后!还皇贵妃全家公道!有不愿追随的,尽管领了饷银离去,本王决不追究!”
    台下群情激愤,孙贺、司擅、等小四、陈铿等人带头大呼:“清君侧!除奸臣!废毒后!还公道!”众将士也齐声大呼,声震云霄!有亲兵捧上大堆白色布带和银两,将军们带头把白布带系在头盔之上,士兵们纷纷学样,竟无一人看那盘银子一眼!
    朝会。
    隆武帝捏着八百里加急战报的手在微微发抖:“袁峥率兵谋反了?!”
    兵部林尚书抹着额头冷汗:“皇上,安疆王统领三十万兵马,不但造反了,还势如破竹,十天之内便连下十五城,已闯入中原八百余里!事出突然,绝大多数守城之将非降即逃,只有三个城进行了抵抗,但实力悬殊,寡不敌众……请皇上立即派重兵大将平叛!”
    “袁峥!朕待他不薄,爵位世袭罔替,连皇子都下嫁于他,竟然还要造反!”
    礼部王尚书出列:“皇上,不知安疆王起兵的缘由是什么?他连夺十数城却没有多少伤亡,被俘的官兵也不曾遭到虐杀,更没有伤及百姓,而且没有另立旗号,这其中定有原因!如果能满足他的要求,安抚他先行退兵,再徐图解决,才是最佳之策。”
    有人同意:“能这样最好,不伤元气。”
    也有人反对:“要造反还需要理由吗?袁峥兵多将广势力滔天,嫌王爷的帽子太小了呗。”
    御史周密附合,唾沫星子乱飞:“袁峥拥兵自重,不念皇恩,恩将仇报!人人得而诛之!”
    一旁立班的新任户部王尚书冷冷一句:“周大人,你是否打算请旨率兵平叛?王某定当鼎力支持。”
    周密满头冷汗冒出:“我,我是文官……这打仗的事儿……我,我不懂……”在众人鄙夷的眼光下讪讪地退回朝班。
    太子高蕴大步跨入金殿:“父皇,兵部刚刚收到最新战报,守军弃城而降,袁峥兵不血刃又下两城,并送来檄文。”
    隆武帝把战报狠狠摔在地上:“高蕴!你不是口口声声保证袁峥忠心耿耿的吗?如今他要推翻朕的阳明王朝了!你怎么解释?”
    高蕴的脸色极其难看:“父皇,袁峥起兵的名义是……清君侧……”
    《讨秦氏檄》由袁岳起草,例数皇后秦氏擅权专政、无视宫规、毒害皇子皇妃、残害忠良、草菅人命、勾结外官、贪污受贿、卖官鬻爵……以致逼反西疆,条条罪名皆证据确凿!
    西北,安疆王府,荷田居。
    中午的阳光有些刺眼,高凌合上经书,站起来向窗外眺望。灵堂已拆除,恢复了昔日光景。荷田居院里静悄悄地无人走动,茂盛的枝叶遮挡住了不少夏日的暑热。绿意盎然的银杏树下梅花鹿正悠闲地小憩,红桃猫儿也懒洋洋地趴在树荫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甩尾巴玩。
    陈铿传来噩耗以后,高凌几乎被悲痛和震惊击垮,西疆所有的政务都交给了袁岳管理,加上袁峥走后他小病了一场,如今更是诸事懒理,过起了从未有过的闲散日子。每天念着经书守灵静坐,细细怀念与母妃在一起时的温馨点滴……
    袁峥领兵巡练,每隔五天必有一封平安信送来,看来训练得很顺利,路线是先前说好的,沿着最北国境线一路向东出发,然后再转向南……高凌看向桌案边这叠袁峥的亲笔信,那里头是对自己的殷殷关切和挂念,嘱他切莫悲伤过度,嘱他安心休养,嘱他不必牵挂自己,嘱他适时散心……不见百炼钢唯闻绕指柔,情深意切,字字真心。
    老王妃,袁岳,尚清等人变着法儿为他宽心调养,高凌虽然精神还有些消沉,却也努力挣扎着重新站起来,至少不能让关心爱护自己的人们再失望痛心。不知什么原因,朝廷还没有正式通告自己母妃的死因,至于如何为她和亲人们讨回公道,已经有了想法,且等袁峥回来商议,自己也借这段时间理一理思绪。
    初时的伤痛略略冲淡,想起袁峥临行前几天,自己的种种冷淡疏离,高凌忽有一丝愧疚萦绕心头,遂提起笔来给他写信。袁峥这次离家,自己还没给过他片语只字呢,不知他在大草原上会不会百般不安?
    刚写下两行字,尚清带着陆光宗急匆匆跑来了:“殿下,好消息!悠然小姐生了!是位公子!”
    久违的笑意浮上高凌的眼,袁峥坚持让岳崧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让他亲眼看着宝宝出世,以弥补第一个孩子出生时不在身边的遗憾,看来这回岳崧一家得偿所愿了。陆光宗根本不听高凌“戴孝之身不吉”的说辞:“殿下,老侯爷和岳副帅都说了,自家人不避讳这个,请您去看看小公子,还等着您给小公子起名呢,快走快走。”乐呵呵地拖了高凌就走。
    岳府。岳老夫人和袁老王妃抢着抱孙子,婴儿清亮的啼哭声和全家人的喜悦之情把笼罩了高凌一个半月的悲苦冲淡了许多。高凌看了看软软的,全身粉红色的婴儿,又看了看岳老夫人,并没有去抱他,更没有僭越地为孩子起名,只送了些礼物说些恭喜的话。稍坐了会儿,便告辞出门。
    第 162 章
    看过婴儿,高凌刚想招呼尚清回去,忽听得两人躲在墙角轻声说话。陆光宗满是感激的声音:“胖子,这怎么行,这是你和小四……”
    尚清还是一贯温和的语气:“不要紧,我和小四的事不急,等你过阵子有空了,找到满意的房子再说吧,再说我们俩住王府也很好……”
    高凌悄悄地走过去:“你们在说什么?”把两人吓了一跳。陆光宗赶紧收好手里的一串钥匙,不过高凌已经看见了。小胖子有点忐忑地解释:“殿下,陆光宗的父母兄妹要到西北来看他,很快就该到了,可是住的地方还没找好,王爷不在,这阵子陆光宗跟着岳副帅忙,没时间出去找合适的房子,我就把去年和小四一起置的那套院子先借给他……”
    岳老夫人不怎么好相处,陆光宗的家人如果也住侯府确实不怎么方便,还是住外面比较好。高凌闻言点头,并没有多想。看着他近来瘦了很多的背影走开,尚清和陆光宗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小胖子赶紧跟上:“殿下,你热不?荷花露做好了,回去吃点儿消暑……”
    几天之后。
    午后下了场暴雨,气温变得比较舒适。荷田居却热闹非凡。袁昭袁旭和司家岳家两个姑娘都在院里结伴玩耍,招猫斗狗不亦乐乎。老王妃说了,阿峥不在家,得有人多陪陪小凌,让他早点恢复以前的爽朗快乐!没有比爱笑爱闹的孩子们更合适的了。为人父母者都忙得很,只要不过份,随孩子们闹去。孩子们都听奶奶的话,常常缠着为人温和的凌叔叔一起玩。
    给孩子们讲了两个故事,高凌坐到树下喝茶,看丫鬟们带孩子们玩捉迷藏。忽然,做“坏人”的丫鬟因为蒙着眼睛,踩到了湿滑的圆石子,“唉哟”一声摔倒在地,衣服在矮树枝挂破了一个大洞。另一个在旁边看的丫鬟赶紧上来扶:“古丽儿,没事吧?”
    叫古丽儿的丫鬟摇摇头:“我没事,只可惜这件衣裳了。”
    另一个丫鬟也一脸惋惜:“是啊,这是你去年生辰时老夫人赐的苏州绸缎做的,现在已经买不到相同的料子缝补了。”
    高凌闻言一愣,问道:“为什么买不到了?今年的商队没进江南货物吗?”
    丫鬟回答:“回殿下的话,不光绸缎,商家连中原那些便宜又好用的胭脂水粉、细巧首饰都没进货……”
    一团疑云在高凌心头悄然升起,现在已经七月中旬,按理,应该已有不下十批商队从中原回来,带回来的货物应该很齐全了,怎么会这样?想了想,招呼远处正被袁昭当沙包打的尚清:“现在不热,陪我去街上走走。”
    “是!”小胖子很开心,十殿下终于有心情出府散步了!
    这几年商业发展得快,街道上很热闹,总是人来人往。但是高凌却发现两个来月没出门,街面上有一部分铺面关停结业,有些还在营业的,境况也大不如前,不止商品品种不如以前丰富,货物新鲜度差了,价格也水涨船高。高凌常常光顾的文具店里,中原产的宣纸早已断货;所有的海味铺几乎全部停业……
    尚清跟着他一家家店面逛下来,心头开始咚咚打鼓:“殿下,不早了,你累不累,我们回去吧……”
    高凌看了他一眼:“我不累,你累了就自己先回去吧。”转身往辅相衙门走去,尚清只好苦着脸跟上。
    沈捷廷不在,衙役禀报说沈大人去了粮库清点存粮。高凌命人把这几个月的帐本拿来仔细翻阅,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发了好一会愣才离开,脸色凝重。尚清小心翼翼地跟着,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不住地抹冷汗。高凌看他神情紧张的样子,好几次欲言又止。
    回到王府,高凌拿出袁峥的信一封封仔细又看了一遍,出去前吩咐尚清替自己抄经。尚清想跟着他,高凌牵牵嘴角:“你是愿意告诉我一些事呢还是愿意呆在屋里不出去?”小胖子立刻乖乖地拿起笔。
    独自来到久违的书房。书房里没人,高凌翻遍了桌子和抽屉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仔细观察,发现书架不起眼的角落里藏着个以前从来没见过的铁盒子,还上了锁。刚想砸开,就听袁岳和澄华边说话边进来。就听澄华公主在追问“怎么办?”,袁岳不无焦虑地回答:“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话音未落,便见高凌站在面前,待看清他手里的盒子,脸色立刻变得尴尬起来:“高凌,你,你来啦?有事吗?”
    高凌点头:“这阵子你们辛苦了,我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前几天我写给你哥的信,回信到了没有。”
    “信送去才才三天,哪有这么快回复的?”袁岳失笑,“想他了?”
    “是啊,”高凌微微一笑,“到后天,他离开就满两个月了。”手指轻扣铁盒,“既然信还没回,那么前线战报呢?是不是在这里面?”
    笑容凝结在袁岳脸上:“什……什么战报?哥是练兵去的,哪来的……战报……”
    “那这里面是什么?我没见过。打开来看看。”高凌说着去拿桌上石砚,一副要砸开锁头的架势。
    袁岳急了:“别!”汗珠子滚落额头。“这里面是……是……”吱唔着说不出来。
    高凌放下砚台:“三三,澄华,我没事了,不用担心。西北到底出什么事了,现在没有外人,说出来大家商量!”
    “真的没什么!”
    高凌脸色沉下来:“没什么?袁峥亲口和我说过,为了不打草惊蛇,陆光宗的家人不能接来西疆,并且派人暗中保护,可是前几天我就听说再有几天他们全家就要到了;今天我上街去,又发现商铺里基本没有从中原进的货物!我很奇怪,就去辅相衙门看帐本,结果,根本没有商队缴税的纪录,也就是说入夏以后没有商队去过中原!西疆今年风调雨顺,道路也平安,商道为什么忽然中断?朝廷为什么也几个月没有廷寄送来?还有钱粮方面,少了八万人,军粮支出怎么比去年还要多得多?运输的马队也多了三倍?巡练两个月,眼看都要结束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多马队长途运去粮食和箭矢兵刃以及攻城用的云梯炮车之类?他要这些东西干什么?三天了,袁峥的回信还没送来?他到底把兵带到哪里去了?”
    一长串问题甩出,袁小王爷无言以对地垂下头,澄华叹了口气:“我早就知道瞒不了多久的。”取出钥匙打开小铁箱。里面整齐地叠放着袁峥送来的战报。
    高凌一张张翻看,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啪”地合上盖子低吼一句:“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全都联合起来瞒我?”
    袁岳吓了一跳,他从来没见过高凌对自己这么生气:“哥关照的,他怕你……他也是为你好,免得担心!”
    澄华接口:“大哥清君侧也是被秦氏所逼,更是为了你!事已如此,多说无益。不如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办吧,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同意我们的要求。”
    高凌深呼吸,转身去看沙盘:“按路线,是从嘉峪关进中原,一路向东然后转南入京勤王,那么按行军速度应该是一个月前就入关了,前天的战报是入关五百里,这速度够快,不知道战况究竟如何……”
    袁岳说:“你也看到了,哥说很顺利,没多大的伤亡。”
    “死一个也是我阳明王朝的子民!”高凌恶狠狠地一拳砸在沙盘边缘。“不行,我要去找袁峥!”
    “不可以!哥不想让你知道,更不愿意你去涉险!”
    高凌狠狠盯了他一眼,拨开他就走。袁岳去拦,被推到一边。只得咐吩侍卫:“快,去告诉沈捷廷和城外军营找岳副帅,十殿下已经知道王爷的行踪了!快,不许耽搁!”
    高凌虎着脸大步回荷田居:“尚清,去给我备马和行李,我要去找袁峥!立刻!半个时辰没弄好就治你欺瞒我的罪!”说完头也不抬提笔写信。
    小胖子满头大汗准备完回来,被高凌塞过来一封信:“你亲手把这信交到韦太傅手里,一刻也不准耽搁!”
    “可我得跟着你!”小胖子急了。
    “我直接去见岳崧要些人马去找袁峥,你和太傅会合后再来追我。就这么办,不许回嘴!”找出刚到西疆时袁峥给他应急的调兵金牌揣在怀里,招呼了侍卫急驰而去。尚清想了想,往袁岳住处奔去。
    高凌略做准备,带着一队侍卫直奔城外军营,岳崧已经在校场点齐了五万人等着。高凌摇头:“我去追袁峥,不是要去打仗的,只要八千轻骑、两员大将,各自带上防身兵器、干粮和水就可以,余下的二十几万人马仍由你率领镇守边关。守土安疆为重,不得有误!”
    点了周阿根和连虎等几员熟悉的将军追随,高凌立即出发向中原方向急行军。临别,拉着岳崧附耳轻声:“刀哥,我和袁峥未必能很快回来,三三经验不够,家里的事,你和沈大哥多多担待了。”
    “自家人不必说两家话,放心吧!你们都要保重!”岳崧不无担忧地拍了拍他削瘦的肩膀:“当心身体,别太苦了自己!”
    两人紧紧搂抱了一下才挥鞭而别。
    高凌一行马不停蹄一路疾驰。在第二十三天便进入中原辖区。一入关,高凌便略略松了一口气。接管嘉峪关的是袁峥手下一员维族藉副将,高凌认识他,叫伊达。伊达极其恭敬:“殿下,王爷叫末将在此等您,本以为您还得过上个把月才能到的,没想到您来得这么快。”
    高凌问他:“嘉峪关原来的守将是甘宁和鲑阳戈吧,他们人呢?杀了?”
    “他们活得好好的呢。殿下,这座关是王爷假说巡练途中生病了,想进关休息两天,那两名守关的总兵官好像挺敬重王爷的,不费什么工夫就骗开了城门,王爷带了一小队精兵进去,到半夜,里应外合开了城门,就把西疆大军放了进来,没费一兵一卒。总兵官想自尽,王爷不准,把他们关在后院软禁着,说是等回来再处置。其余官兵只要不抵抗的都缴了械,没有杀一个人。”
    高凌点头:“知道了。你给我带来的人准备好路上吃喝的,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去和王爷会合,你继续在这里守着。”
    “是!”
    第 163 章
    作者有话要说:接编编通知,本期榜单延长,字数要求不变,不过各位放心,小洛不管榜单要求,照常更新。
    高凌带兵沿着袁峥的进军路线一路前行,越深入中原,悬着的心便越放下。一路上所有的衙门城门学堂集市等人们聚集的地方,都贴着《讨秦氏檄》和安民告示,安抚民心。
    除了粮食比较紧张以及不多的几座城关有战斗留下的废墟没来得及清理外,沿途几乎看不出来大军过后的痕迹,更没有横扫肆虐的遗址,百姓的日常生活仍景然有序。见高凌他们的大旗上也写着西疆字样,也没多少异常情绪。找了些人问,都回答安疆王的军队纪律严明,不抢掠不扰民,反而对受天灾严重地区的百姓有一些救济行为,除了补充大军给养外,把官府储存的粮食都分给了穷苦百姓。而西北军提出的口号“除贪官奸臣”更是人心所向,因此不但没有引起百姓反感,反而相当程度上大快人心。有些守将见到西北军来,甚至是开门揖客,将城池拱手相让,有些则是象征性地稍微抵抗了一阵便宣告战败失守;四个多月来袁峥真正打的大仗约莫只有六七场,估计下来实力并未受到多少损伤。
    周阿根等将军大都是穷人出身,一路行来甚是得意地说着话:“韦先生说,得人心者得天下,我们跟着王爷打了这么些年仗,就数这回最明白了,看来不管是谁,能让老百姓吃饱饭睡好觉,他们就拥护你……”高凌静静地听着,对于这场战事,他从未表过态。
    金殿朝会。
    兵部官员颤抖着嗓音启奏:“皇上,袁峥的兵马一路快速推进,途经青海、甘肃、内蒙、宁夏,今早收到的战报说他们已进入山西境内,如无有效抵御,不日即将踏入河北境内!”
    众臣哗然,一旦叛军进入河北,京城便置于三十万大军面前任由宰割,阳明王朝将来的事儿可着实不好说!
    隆武帝惊怒交加:“朝廷各关卡的守城兵将呢?都干什么去了?一群饭桶!朕白养活他们了!”
    吏部官员战战兢兢地禀报:“皇上,除了昨天两员驻守山西的将军和侍郎上书辞官外,今天河北节度使和两位守城都督、一位巡抚告老,另有两人挂冠……”
    话音未落,隆武帝“啪”地猛拍御案,吼道:“不准!平日里一个个威风八面的,朝廷一有难处立刻作鸟兽散!敢食朝廷俸禄却置朕的江山黎民于不顾的,便休怪朕无情!所有上书辞官告老的,全家锁拿下狱详查底细!弃官而逃的抓住格杀勿论!朕看谁还敢临危而逃!”
    吏部尚书出班:“皇上圣明,安疆王既然提出要清君侧除奸臣,杀了这班奸臣正好堵了他的口,看他还有什么好做借口的!到时候名不正言不顺,便可治他个谋反的罪,落个千古遗臭的骂名,朝廷却能一石二鸟……”
    礼部尚书皱着眉出列:“此言差矣!皇上,安疆王此番起兵号称勤王之师,所言之事是清君侧,为皇贵妃吴氏全家横死讨个公道,所以仅杀这些人不足为退兵之由。依臣看,再派大将率重兵拦截袁峥所部,并立即查清皇贵妃死因,给天下人,给西北军一个交代才是当务之急!”
    谁都知道王睿垣同样避重就轻,隐去了“废毒后”三个字,事关皇上和太子的脸面,谁敢明说?但谁都知道皇贵妃全家之死和皇后脱不了干系,只是这其中内幕却不是臣子所能言之传之的,一不小心便会引来灭门之祸!
    隆武帝黑着脸:“吴氏是畏罪自尽,不关他人之事,爱卿不必多言!”
    王睿垣暗中叹气,默默退下。
    国难当头,平时人模狗样的家伙一个个都现了原形,满朝文武比半年前凋零许多,看着剩下为数不多还敢在朝会上说话的大臣和廖廖几个敢与安疆王叫板却难说是不是纸上谈兵的武将,皇帝和太子对视一眼,心中既恼且恨却又无可奈何。
    高蕴想了想奏道:“父皇,不必再选派三军统帅了,儿臣愿亲自领兵会会袁峥!”
    隆武帝长叹一声:“好吧,朕给你五十万大兵,务必扫除叛逆!”
    太子接旨,三日后率领兵马正式出征。
    这三天,高蕴才真正明白为什么袁峥三十万大军入中原如入无人之境:袁峥是有备而来,给养充足,将士齐心,又得百姓拥护,以哀兵之姿背水一战;而中原军队却是闲散多年,毫无防备,且朝廷众将,有本事的不得施展,没本事的尽靠无良手段尸位素餐,把他人压制得志不得伸,士兵既缺乏训练又普遍被克扣军饷,没有士气。因此遇上袁峥这样能打有理的,尽皆无心恋战,虽然他这个太子亲自训练出来的一批人相对而言要好很多,但在各备战事宜之上也推诿不力,耽搁了不少时间,直到三日将尽,才勉强能成行。
    袁峥收到斥侯报告,微微一笑:“来得好!打这些软骨头的虾兵蟹将太没意思,本王正想找太子爷叙叙旧呢!”
    两军阵前,双方各自列阵,旗帜鲜明,在风中烈烈飞扬。太子高蕴身后是整队御林军,个个衣甲鲜明,威风凛凛;而西疆军人人额头绑着白布条,在安疆王身后气势汹汹,怒目而视!
    有人横眉立目地请战:“太子爷,像袁峥这种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臣愿打头阵!”
    高蕴摇头阻止,轻扬手中大刀,鼓声立止。太子殿下拍马向前在两军阵前立定,安疆王长枪仍挂在马侧,单人匹马空手迎上前来,在相距五尺处勒马立定,双手抱拳微微躬身:“臣袁峥叩见太子殿下,重甲在身施礼不便,还请太子恕罪。”脸上却一点告罪的神情也无,眼神中隐隐带着一丝挑衅和威慑。
    “免礼。”高蕴看一眼他盔甲腰间系的孝带,“你的伤全好了吗?”
    “谢太子关心,小四良心未泯,宁愿自尽也不愿被迫行刺于臣,所以您不用记诖了。”
    抬头正好扫到西疆军阵中一身戎装的石小四和陈铿,高蕴浑身一僵,迅速变得面无表情,“安疆王,你领兵进关一路攻城掠地,究竟所为何故?”
    袁峥一笑:“太子爷此言差矣,臣食君王禄,分君王忧,此番见有奸人误国乱政,不得已才带兵入关勤王,一路走来,各守城兄弟们都给面子,行军还算顺利,偶尔遇上几只疯狗,臣为了天下太平百姓安宁,不得不教训几下而已。不想惊动太子爷了,臣惶恐。”
    看他一幅嬉皮笑脸的样子,高蕴气得额头青筋迸出:“袁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