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201.思考
    “整个计划明白了吗？”马恩站在通道前问道。
    秦岚神色严肃地回答：
    “我都记得，其他的员工也都已经全部准备就绪了。”
    事情很顺利。
    不仅仅是对马恩来说是这样，就连影子和月神的计划都在十分稳妥地向前进行着。
    至少看起来是如此。
    以马恩通过任世之和施道昌得到的信息来，联邦此时还觉得他们勉强完成了干掉马恩的任务，并且没有对此表现出什么不满，
    由此可以推断出联邦并非真的执着于让他进入月神的体内执行自杀任务，他们的目的只是想要马恩死掉而已，甚至于他们根本没有将马恩放在心上。
    联邦只是出于什么原因要顺手把他杀了而已。
    而月神此刻的情况也很类似。
    她艰难地通过景鹰送给了马恩一只漂亮的蝴蝶。
    按照收容间的描述，这东西的作用很可能是让马恩和月神能够相互看见，而现在的马恩正要感知这个蝴蝶——正如月神的预期。
    她没法直接攻击自己是因为做不到，而自己没法对他做什么也是出于相同的原因。
    可不只有月神急着见面。
    这么看来，马恩的计划也在顺利的进行着。
    但是真的是如此吗？
    调查部的计划看似成功了，其实只是在他们看来如此而已，而对于月神也是这样，那么对于自己有没有可能其实也是相似的情况。
    是他们都觉得自己的计划在顺利进行……
    还是神霄行者的预言正在如期实现。
    如果将神霄的预言当做事实去看，自己应该是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的。
    但马恩还记得当时来跟自己私下见面的神霄提到过，他的未来会被她遗忘，但神霄却在这以前就留下过跟自己相关的预言。
    是因为那时的自己还没有接触到不可记忆者，未来才没有固定吗？
    往好的方面想，其实神霄可能只是那时没法看见自己了而已，虽说留下预言的时候她肯定还不清楚阅读这段话的是自己，但很难说在那以后神霄会不会继续探寻自己的存在。
    有可能她只是来看看过去见到过的自己。
    不过这也有可能只是巧合。
    或者神霄并没有在过去见到过自己，甚至也许她其实现在已经忘记了以前看到的马恩，或者其实对她来说马恩有意义的程度也就只到这个预言为止了。
    这些想法都是在善意的解读神霄。
    在这些以外，还有种最糟糕的可能性——那就是她另有企图。
    如果朝着最黑暗的想法去看的话，其实自己加入救世联盟可能也是受到了神霄的影响，自己和她的见面，以及她当时提到的没法看见自己的未来，还有自己身上的异常控制局……
    这些都很可疑。
    虽说自己在那时也具备拒绝的能力，而且按照神霄的说法和现有的理论，未来也不会是完全确定的东西，这些疑点其实也有合理的解释。
    有可能神霄是无意识影响了自己，就像是她写下预言的“方式”一样。
    神霄也不清楚自己在“写”什么。
    其实很可能世界上有无数的人和事都受到了她潜默移化的影响，就好像她知道对抗邪恶异常实体是正确的，也许她无意间做的事情会在没人察觉到情况下将世界朝着合乎她意愿的方向调整。
    而且即使抛开神霄的预言，马恩是能看出来自己接下来行为可能的结果，这的确帮助自己解决掉月神，甚至可能还有其他的利益。
    这些疑虑出现的原因很复杂，包括了他对神霄能力的敬畏，对双方频繁接触的疑惑等等……
    但归根结底，马恩会这么想还是由于他正准备和一位觊觎自己灵魂的5阶心灵实体见面。
    这是他在失忆以后最接近死亡的时刻。
    到了现在的马恩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有多少胜算，即使不考虑神霄撒谎的可能，这也是件相当危险的事情。
    毕竟神霄都说没法记得自己的未来，却能找到办法对付有相似特性的月神？
    虽说神霄要明显强于月神。
    但现在的神霄已经被困住了，而且在遥远的过去，月神甚至曾经以6阶的姿态存在过，如果要说对于低阶能力者的危险性，后者未必会输给神霄。
    实话实说，自己死在这场战斗中的可能性相当不低。
    而他的疑虑也并没有任何用处。
    因为即使到了现在的程度，但其实对马恩来说他还是有着最后的退路，其实他没有真的走到不得不冒险的程度，具备异常控制局的他似乎可以待在这里活下去。
    只是马恩立刻就意识到，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他在没有任何依据下武断的猜测而已。
    毕竟地狱和天堂就存在于这个世界，异维度对于现实中的人来说不是什么没法抵达的地方，自己的异常控制局的原理和本质依然没有被他得知，因此没有任何的证据表面其他生物没法入侵。
    也许控制局只是个特殊的维度，或是比较强大的异常实体而已。
    它基本上不可能和其他的异常有本质上的区别。
    也就是说只要掌握办法，其他强大异常实体就有可能被入侵和对付，至少对于那些可以得到它的存在来说，这件事的性价比相当的高。
    而且不可记忆者也曾经进行过针对异常控制局的攻击。
    这也是马恩此刻站在这里的原因。
    其实真的要理性地比较死亡率的话，冒险弑神和慢慢变强没有那个明显更好。
    两者对他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结果。
    虽然前者乍看上去风险要略高点，但在这个世界里后者也只是温水煮青蛙而已。
    因此在全面回忆神霄的言行以后，马恩最终还是觉得其的预言有可能不准确，但依然值得信任，因为留下这段话是神霄行者。
    神霄已经用前半生证明了她值得任何人的信任。
    即使是什么都不记得的马恩。
    深思熟虑以后的结果显而易见，他正在准备干掉月神，马恩不清楚在跟心蝶接触以后会怎么样，自己是否能够抗住这个专门为自己准备的陷阱，能不能在她杀死自己前成功地逃脱。
    也许自己会死在这次弑神的计划里，异常控制局则可能会随即选择秦岚或谁作为自己新的主人，也许这才是神霄行者在无意识预言中想要达成的结果，然后救世联盟会帮助神霄重获自由，这也是一种比较合理的担忧。
    可是站在通道边缘的马恩却觉得有些奇怪。
    在自己从那间病房醒来以后，这种怪异就悄然地渗入了他的生活中。
    虽然他如此细心地考虑了自己死亡的可能性，甚至还对比了暂避锋芒的死亡概率，但在思考这个决定的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恐惧，就像是即将冒险的不是自己的生命一样。
    他向着悬崖迈出了步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