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江豹和叶阑珊骑着马从梁家集的石板路上走过。
    他们没有和这里的任何人辞行，就连这个刚刚修缮好的院子，他们也没有明确交给任何人。
    当然，这个院子肯定是属于梁家三兄弟，至于谁能争得到，就看各人的本事了。
    之所以走这么早, 一是不想看到梁家人，二是不想被华阴县里的巡捕纠缠。
    昨天晚上，江豹搞死了那么多的马匪，今天肯定会有巡捕找他问话。这事儿太麻烦，还是早早离去，避开巡捕。
    马蹄踏在山路的白霜上，留一下串串蹄印。
    他们刚刚来到县城边上, 就看到几个巡捕骑着马往梁家集的方向疾驰。
    幸好, 这些巡捕没一个认识他们的。要不然，肯定要拦着他们，做各种笔录。
    华阴县就有火车站。他们把马便宜卖了，买了车票，当天下午就上了火车。
    隔天上午，他们在彭城下车。
    “你还要去拜祭你的前任未婚妻吗？”一出火车的门，叶阑珊就问道。
    江豹知道她是拿他打趣，就故作严肃地说：“人家才刚刚下葬，你这样拿人家开玩笑，有意思吗？”
    叶阑珊说道：“我不是拿死者开玩笑，我只是为了敲打敲打你！”
    江豹绷不住了，笑道：“我不需要你敲打！只要你一直在我的身边，我就永远也不会再有其他的女人！”
    说着，他开始为自己开脱：“你看，关于招娣，那时我还不认识你。至于可人，则是因为你离开我，去了崆峒秘境, 才认识她。说真的, 如果不是岳父大人带着，我下辈子也找不到你啊！”
    叶阑珊轻轻地捶了他一拳：“你总是有理！”
    江豹一把握住他的手：“我向你发誓，从今以后，我绝不会再有第三个女人了！好啦、好啦！走，我带你去城防司令部！”
    上次，在讲到招娣夫妻横死时，江豹当然也把替他们报仇的经过讲了。
    二人出了车站，走上大街。
    大街上虽然还是那么萧条，但是两边店铺的墙上却贴着红色的标语：“热烈欢迎南粤雄师！”
    “一统江山，造福兆民！”
    “括清玉宇，安邦定国！”
    ……
    江豹十分惊讶：“难道狄督军已经派人打过来了？”
    他拦了两个黄包车，他和叶阑珊各坐一辆，直接前往城防司令部。
    路上，他问车夫：“这里是不是打过仗？”
    自己这边的车夫笑道：“哪有什么仗打？南方的狄督军派人从云港登陆，然后直接坐着火车就过来了。彭城的城防军一枪未发，就被南方的军队整编了！”
    江豹又问：“整编之后，对你们这些老百姓有什么好处？”
    车夫笑得更甜了：“南方的兵一过来, 就把本地的地痞、混混给砍了几十个。现在, 再也没有人找我们拉车的收保护费了！”
    这时, 拉着叶阑珊的车夫也插嘴道：“据说，起因是开馄饨馆的张四娶了一个香江的妞，黑虎帮的人把张四两口子给杀了。于是，南方的兵就打过来了，要替张四两口子报仇呢！”
    江豹顿时啼笑皆非：“这得是多大的脑洞，才能想出这么个故事？”
    在司令部的大门前，江豹看到，这里的牌子也换了。原本是“两江督军府彭城城防司令部”，变成了“两广督军府北路军行辕”。
    看到两辆黄包车过来，值班的哨兵立即端着枪走了过来：“干什么的？”
    其中一个眼尖的看到江豹，立即一个立正、敬礼：“原来是江大侠！快请进！”
    叶阑珊看着江豹：“你到哪儿都是名人！”
    江豹笑道：“没办法！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
    他们从黄包车上下来，正要拿行李，哨兵却招呼大院里的士兵过来，帮他们拎着箱子。
    看到江豹，这些当兵的一口一个“大侠”，把他们送到行辕的小会议室门前。
    有人进去禀报，不到半分钟，于成功等人就迎了出来。
    和于成功一起的，还有几个人。其中，竟然有“二郎神”号巡洋舰的船长老杜。
    江豹先和于成功等人握了握手，待到和老杜握手的时候，他笑道：“杜舰长，你怎么也来了？”
    听江豹这么一说，于成功立即提醒：“江处长，杜兄现在已经高升，不是舰长，而是杜司令了！”
    江豹就改口说道：“杜司令，恭喜高升！”
    老杜笑着解释道：“江处长，这一切都是托你的福！你给督军府带来那么大一笔钱，我们才能买到最先进的军舰。于是，督军大人新成立了海军司令部，我就成了海军司令！这是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啊！”
    江豹拍着他的肩膀：“老杜，别自谦！放眼督军府，在海军指挥战术上，还没有人能超过你的。你做这个海军司令实至名归、名正言顺！”
    别看江豹的年龄比老杜小十多岁，但是老杜知道，这个年轻人才是狄督军面前的红人。
    而且，江豹凭的是实力。只要他想当官，狄督军的位子说不定将来就是他的。
    所以，老杜被江豹拍着肩膀，一脸的受宠若惊。
    然后，老杜又向江豹汇报：“自从接到你从这边发过去的电报，狄督军十分兴奋，立即召集我们这些军人商议，如何扩大你的战果。恰好，老于又把谢青山派了过去。在了解了彭城的情况之后，狄督军就让我带着巡洋舰和驱逐舰，带了一个团的陆军来到云港。我们先拿下云港，由我的海军镇守。我也和陆军来彭城，和于司令共商统一大计！”
    江豹又问：“那你们商量得怎么样了？”
    老杜指着行辕会议室的牌子：“江处长，你看，我们新成立了北路军，我任军长，老于任副军长。我们这次来，带了大量的新式武器，又招募了一批新兵，正在训练！”
    “看来，你们准备打仗了？”
    老杜笑道：“这个仗可能打不起来！”
    江豹有点奇怪：“为什么这么说？”
    于成功解释道：“我们这边声势壮大，盐、淮、蚌、阜等地的城防司令部都派人过来送信，请求归顺！”
    江豹大喜：“如果都能起到这个效果，那就太好了！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