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喜乐殿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输入小说名 可以少字但不要错字

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989章 阮柚安篇:胆小鬼

      这个点还没有几位同学回来,零星的几个人在睡觉,被气氛一衬,显得昏沉又安静。
    有模糊的光透过被风吹开的窗帘,落了一线到桌子上,映出一杯草莓摇摇冰,还有两颗草莓软糖,包装是个小笑脸,在微弱的阳光下明媚,翻滚来翻滚去,竭力绽放着热情。
    那是她的桌子。
    “这谁的啊?”阮柚安走过去,一头雾水,“放错地方了。”
    “不是你买的吗?”颜艺奇怪,“我看它一直在这里。”
    “我没买到。”
    阮柚安耐心地挨个询问,一无所获。
    这桩悬案到最后也没有破,搞不明白是有人松错了还是怎样?
    颜艺不怀好意的调侃:“说不定是哪位暗恋你的人送的呢?”
    “那也是当面送啊。”阮柚安才不信,“谁会这样。”
    “也是,费力不讨好。”颜艺耸耸肩。
    陌生人送来的东西阮柚安到底是不敢喝的,慢慢把它推远,手心沾染着冰凉的水雾,是谁不久前也曾碰过这杯摇摇冰。
    大概只有小卖部的老板知晓。
    不过那么多人,谁又会记得。
    最终的归宿是垃圾桶,连带着那两颗草莓软糖,无人问津的被丢弃。
    其实那不是阮柚安第一次收到这样的草莓软糖,只是从来没吃过。
    放学后,教学楼中的学生基本上都要走光了。
    静到落针可闻。
    值日生拎着垃圾桶往外走,刚好碰到穆隽琛,打了招呼。
    少年一身校服,单肩包,身骨板正,微微颔首,目光不经意间,看到垃圾桶中的一颗草莓软糖,陷入肮脏的垃圾里,无情丢掉,笑脸依旧在笨拙地笑,没被拆开。
    他视线顿住,许久没动。
    半天,才回过神来,往外走去,一手从口袋中拿出颗软糖,拆开包装,塞进嘴里。
    甜腻的味道化开。
    腻到想吐。
    不吃才是对的。
    天色慢慢暗下去,远处有一朵云移动着,好像大块大块的棉花糖,俯看着一场无望的暗恋。
    要说阮柚安和穆隽琛第一次关系缓和,应该是那年的除夕夜。
    秋收冬藏,你来我往。
    新年。
    寒雪至,大雪纷飞。
    空荡荡的别墅中,只有阮柚安一个人,她白天睡了一天,晚上爬起来煮了碗泡面,打算草草结束这个除夕夜。
    朋友圈里,同父异母的姐姐晒出一家三口的合照,父亲的表情异常慈爱。
    配文:爸爸妈妈,还有我。
    只因为姐姐一句想要一家人过,所以父亲可以毫不犹豫的把她扔在这栋房子里,在外头享受着其乐融融的新年。
    阮柚安端详了一下,给点了个赞。
    这样的生活以前她也有,都快忘了。
    原来现在她才是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大过年的,谁会这么晚来敲门?
    阮柚安奇怪想,脑海中不断浮现各种恐怖电影中的画面,打了个寒颤,走过去开门:“你好……”
    雪地里,路灯下。
    少年穿着黑色羽绒服,站在她面前,身形清隽挺拔,手中拎着个保温盒,他黑长睫毛上落了很多雪花,鼻梁上也有,皮肤苍白,不知道在外面待了多久。
    可真是恐怖电影了……
    “有事吗?”阮柚安错愕问。
    “我妈包的饺子,煮多了,没人吃。”穆隽琛声音冷淡,微僵。
    他站在冰天雪地里,她站在光影明亮下,两个世界。
    冷风灌进来,他很高,后背替她挡住所有晚寒风。
    阮柚安迟疑,目光慢慢落在少年手中拎着的保温盒上。
    那修长指骨冻的青白发红。
    他们两家相聚不算远,平常长辈多有走动。
    就算是像蜗牛一样慢吞吞走过来,也不会冻成这样吧?
    “你进来吧。”阮柚安犹豫了下,轻声说,想想又补充,“爱进不进。”
    女孩子只穿着宽松的睡衣,扎了个蓬松的丸子头,发丝有些乱,越发显得脸小,唇红齿白,别扭的让开半步。
    穆隽琛低声,声音淹没在雪声:“谢谢。”
    啊哈?
    这回真见鬼了。
    到底该谁跟谁道谢啊。
    那年的除夕夜是他们一起过的,水饺是芹菜馅,热腾腾的还冒着白雾,很好吃,记得那年的春晚也很好看,笑声不断。
    外头是接连不断的烟花爆竹声,迎新春,又一岁。
    “穆隽琛!这个真的好好笑啊哈哈哈……”阮柚安笑倒在沙发上,眼泪都快出来,扭头看向他,明媚生花。
    像是一张旧照片,或者是老式电影,慢慢的定格在记忆中。
    穆隽琛顿住,认真看着电视机,其实并不觉得好笑,但嘴角还是很配合的稍微扯了一下。
    怎么会有人笑起来都像在生气。
    冷冰冰,不讨喜。
    “要这样——”阮柚安没忍住,认真靠过去,把他嘴角扯起来,四目相对,呼吸交错,最近的一次,“笑。”
    她一定不会知道,他那时的心跳到底有多剧烈。
    是了,她什么都不会知道。
    其实那是在母亲去世后,阮柚安过的第一个最开心的除夕。
    快到十二点,阮柚安意识到时间,愣了一下,催促:“你不回家吗?快点回去啊,快要守岁了!要跟家人一起过的——”
    穆隽琛侧脸,语气平淡:“他们忙着应酬,没时间。”
    阮柚安开玩笑:“那我们同病相怜诶。”
    他轻声嗯了一声。
    这样算不算,离你近一点。
    后来午夜12点的钟声响起,天地间皑皑白雪。
    “阮柚安。”
    “新年快乐。”
    还有。
    新的一年,我仍然很喜欢你。
    后半句话,淹没在暴雪时分,不曾说出口。
    “新年快乐啊!”她高兴道,一一无所知。
    后来毕业,各奔东西,很少联络。
    很多年后阮柚安回想起那几年,或许会觉得奇怪。
    那高中三年来不断的草莓软糖。
    那无数次生硬又青涩的搭话。
    那年除夕少年冻得发红的手指,笨拙编造的借口。
    无数个细节,很多个瞬间,怎么当初就,一点都没察觉呢?
    所以一次又一次的错过,遗憾成了青春的尾声,毕业季也没有他们两个的一张合照。
    他是胆小鬼,她也是。
    那栋笼罩在盛夏的教学楼,于蝉鸣声中,藏了太多太多的秘密。
    起风了。
    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