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李师傅。”来到办公室，刘芒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李富贵有些紧张，臀部只敢挨着椅子的半个角：“刘总，倒底是什么办法啊？”
    “还能有什么办法？李总，你能找到王敬天吗？”
    跟着上来的李若男摇摇头：“这到哪里去找？现在生意失败跑路的人多了去，你报警也没用。又不是抓逃犯，全国发通缉令。”
    “看吧，没有办法。”刘芒揉了揉太阳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替王敬天把工资给发了。”
    “你给我们发工资？”李富贵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凭什么啊？刘芒完全没有这个义务嘛。
    李富贵当酒厂厂长多年，见识自然要比外面那些动不动就嚷着搬机器、堵大门的小年轻要高得多。
    他心里很清楚，他们这些人的工资只能从王敬天身上讨回来，因为根本和刘芒碍不着半毛钱关系。
    李若男说得没错，他们要再这样闹下去，别说理字站不住，就是法律也不会容忍。
    “当然，这些钱也不是白给你们的。”刘芒顿了顿：“你知道，我的酒厂新开，需要大量熟练工人，所以你们要继续帮我工作。”
    “也就是说，用王敬天欠下的帐，来抵我们接下来工作的薪水啰？”李富贵心里很是踌躇，因为这样不等于再白干一年嘛。
    “当然不是，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刘芒笑了起来：“你给我工作，我照样发你们工资。至于王敬天的帐，我会每个月当奖金发给你们的。”
    “此话当真？”李富贵瞪大眼睛。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刘芒一拍手掌：“李师傅在旧厂当厂长多年，应该很有威信啰？你能代表其他人吗？”
    “没问题！我这点面子还是有。况且那些员工很多都是本地人，互相之间都沾亲带故，他们会听我的。”
    “那就行了！李师傅现在就可以和他们商量一下。愿意接着干的，马上可以留下。不愿意干的，我也不强求。”
    “这样可就太好了啰！”李富贵喜不自禁，连忙站起身来：“我这就去和他们说去。”
    “刘芒，其实你以前老是推脱说自己不会从商，那是你不喜欢而已。我看啊，只要你稍微动点脑筋，以你对人性的了解，经起商来绝对不比那些所谓的商业奇才差。”等李富贵走后，李若男欣喜的说道。
    “没办法嘛，找了个富婆，我自己也总要挣点身家吧！免得有人在背后嚼舌头，说我吃软饭。”刘芒两手一摊，一脸无奈。
    李若男“噗嗤”一笑，忍不住掐了刘芒一把，娇嗔道：“吃软饭怎么了？那也要本小姐看得上！”
    “刘总，李总……”过了一会，李富贵跑了上来，望了刘芒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老李？咱们马上是同事了，有什么话直说。”刘芒笑道。
    “是这样的，我和他们一说，大伙都愿意留下，只是……”
    “只是什么？”
    “大伙想要先预支点钱，毕竟一年都没挣到钱了，现在日子都过得苦哈哈的。”
    李富贵也很为难，他倒是很相信刘芒，能一下拿出几千万现金的人，应该不会像王敬天一样赖账。可问题是，底下的人不相信啊。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这些人刚被王敬天给忽悠了，他们可不想再来一次。
    “你们想要预支多少钱？”刘芒问道。
    “2000怎么样？”
    “2000啊？”刘芒沉吟道。
    “2000不行，1000也可以。”看到刘芒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李富贵马上改口：“其实大家就是想现在拿点钱，心里好有个底。”
    “那王敬天每个月，给你们许诺多少钱的工资呢？”
    “普通员工3000保底加提成，我当车间主任高一点，每个月5000加提成。”李富贵如实回道。
    “这样吧，1000太少了，我直接预支一个月的工资！以后你们跟我干，每个人的保底工资在原有基础上再加上2000块，提成另外算！并且不打白条，一月一发！”
    “真的加2000？而且还一月一发？”如果说刚才李富贵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么现在连大脑都开始怀疑了。难道天上真的会掉馅饼，不会又来了一个大忽悠吧？
    要知道，江东可比不上魔都和帝都，它只是一个四线小城市。一个普通工人每月拿上3000已经算不错了，如果能拿上5000，那就相当可以了。况且，这还只是保底工资，并没有算上提成。
    “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刘芒看到李富贵愣在那里，笑道。
    “刘总，工资真的是一月一发吗？”李富贵再次问道。
    “当然是了！如果到月底没发给你们，你们马上可以走，我绝不阻拦！”
    “那就好！那就好！”这下李富贵彻底放下心来，连连点头。
    “小五，拿我的卡去取20万来，我先把下个月的工资预支给他们。”刘芒掏出自己的银行卡，说道。
    这一年来李富贵可受尽了气。不但受王敬天的气，也受够自己手下那些人的气。
    没办法，这些人都是跟着他多年的老伙计。当初这个酒厂改革、新厂开张，也是他劝说大家全留下来的。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会遇上王敬天这样的老赖。
    如果这次不能拿到大家的工资，莫说自己的脸面丢光，就是以后也很难在这群老伙计面前抬起头来。
    “刘总，您这么仗义，以后我就死心塌地的跟您干了！”李富贵感激道。
    “李师傅，工资我以后一分不会少你们的，可有句丑话我还是要说在前头。”
    “您说。”
    “我这不是国企，可不养闲人！每个人都要物尽其用，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如果我发现有人偷偷摸摸搞小动作消极怠工，那我只有扫地出门了！”
    “您放心！谁要是懒懒散散，我第一个饶不了他！”李富贵拍着胸脯保证道。
    “行！李师傅，那你还是接着做车间主任吧，生产上的事情由你负责。至于原料和销售，我会另找人负责的。”
    “嗨！我会的也只有这个，别的要我干，我也干了哇！”李富贵挠着脑袋，嘿嘿直笑。
    “好吧，等会领完薪水，明天就可以上班了，先将工厂打扫打扫，设备维护一下。”
    “那咱们以后准备酿什么酒呢？白酒还是黄酒？”
    “这两种暂时都不酿。”刘芒微微一笑，竖起一根手指：“我们只酿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