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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92章 祭君双泪垂

      第92章 祭君双泪垂
    第二日,玉兰果然是得到准信,说是金蝉昨日已死,尸骨被放到白马寺,待三天后火化超度。玉兰经昨夜之事,也得了风寒,当下请旨回大将军府养病。
    安帝得奏,怒斥蔡伦郑众等人,着胡太医一起陪同回大将军精心调治。胡太医得张道陵传经之后,医术大长,只两副汤药,便将玉兰风寒之症治好。
    大将军夫妇对回到府中的玉兰甚是关爱,大将军还亲自前来看望。玉兰甚是过意不去,见大将军前来,不顾自己体力虚弱,仍是起身相见,并将宫中所见所闻一一报与大将军得知。
    当大将军亲耳听闻太后未得病时的种种分析,连连摇头,道:“太后是人到中年了,玉兰啊!你还小,不懂得这人越是年纪大了,这思儿之心越重。怪不得她整日夜睡不好,还得了这失心之病。唉!当年她所生之子,生下来就夭折了,仍是汉和帝命人亲自送到他的和陵安葬的。汉和帝爱屋及乌,怜惜太后,是以如此,他以前诸子都没有这个待遇。这事我不止听一个人说过。纵是真是由陈宠所说,太后所生的皇子仍是为和帝祈福消灾了,也是命该如此,太后又何苦痴迷不悟呢?我看她这突发之病,也是她整日胡思乱想所致。玉兰啊!你不应一直顺着她性子,陪她整日看什么佛经的,要是按时吃国师给的药,现在也不会到这种地步的!”
    玉兰见大将军还是固执己见,本想再与他分析一下太后留下诗中之意,不由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低声应是。
    二人又谈论了太后病情,又谈论到安帝对玉兰之意。大将军叹道:“想不到我邓氏一族,要系挂在你身上了。”
    玉兰听了,起身给大将军拜倒在地,俯在地上,泣声道:“玉兰受大将军之恩,万死难报,只是与那皇帝为妃一事,玉兰实难从命。”
    大将军忙将其扶起,奇道:“兰儿,以你容貌才华,又是我邓某人之女,将来必能身登皇后宝座,若是能生下龙子,那你将来成就,未必在太后之下,也可光耀我邓氏门族,你为何不愿呢?”
    玉兰迟了半晌,才道:“玉兰自太后得病之后,日夜在佛祖前为太后祈祷,更是许下了只要太后病能够好起来,玉兰宁愿削发出家,终身长拜佛前之愿,若是太后将来驾凤西归,兰儿愿以身相殉,跟着太后。”
    “咄!你怎可有此想法。”大将军听了,面生惊怒之色,吓得玉兰忙又跪下,但面上仍是一副倔强之色。
    大将军见了,怒气渐消,心中生怜,伸手将玉兰扶起,口中叹:“又是佛祖,只怪我一直惯着你,让你看么多佛经,中了里面的毒。哎!像那个小和尚,生下来就知道念佛,可到现在呢?受了那么多罪,人都死了,成得了佛吗?还不是得明我们去给他收尸吗?”
    玉兰听说起金蝉,又起身跪下,满面流泪道:“义父勿生兰儿之气,兰儿只是说出心里话,但若是非得不可,兰儿听义父安排,只是兰儿心中早存一生服待太后之志,若有变心,愿永坠地狱沉沦。若是兰儿去服待皇帝,怕是、怕是兰儿办不周全,反给义父惹事。”
    大将军听了长叹一声,道:“兰儿,你虽非我亲生,但我夫妇对你却是视如己出,从来没勉强过你。也罢,此事也不是今日就要定下来的。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咱们再从长计义就是了。你起来吧。”
    玉兰拭去眼泪,道:“多谢义父。”但未起身来,而是对大将军道,“义父,玉兰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
    “明日若是去白马寺,兰儿也想跟着去、去给金蝉小师父上个香。”
    “嗯?我此番去,仍是因为那小和尚曾为太后献药,欠了他一份人情,这才去给他上个香。你姑娘家,怎么能前去抛头露面,为个不相识的小和尚上香呢?”
    玉兰忙解释道:“义父有所不知,上个月自那小和尚为太后译了经之后,太后听了我念的经,精神大好。又因蔡中侍遵太后旨意,终于做成了小和尚当日在白马寺所求之物,太后还亲自命名为纸,叮嘱我说,等过了八月十五,召小和尚进宫,除了要赏他蔡公公制成的纸外,还有一物,也要赏与他。那知,那知。”说到这里,玉兰又是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
    大将军听了长叹一声,道:“太后要赏他何物?”
    玉兰听了,从怀中取出一物,正是龟壳所制的如意残片,向上呈道:“义父,就是当年白马专卖店慧智禅师献与先帝的那柄如意。只是太后发病那晚,这如意也被毁了,只剩下这片残片。”
    大将军接过来看了看,又还给玉兰,想了想道:“好吧,那你就一同去吧,也算是完成太后的心愿。”
    玉兰大喜,又谢了大将军,大将军也觉得累了,命她看过夫人,就休息去吧,玉兰告退而去。
    到了第三日,张道陵他们早早就来到白马寺,想寻机会进去。
    恰因今日大将军等人要前来与金蝉烧香,因要准备佛事,寺内一时人手不够,监寺便让弘土出去雇四个人来帮忙抬棺材。
    弘土出得寺来,正好遇到张道陵等四人,便上前问话。张道陵与他道因自己昨夜做了梦,今天须得到白马寺还愿,但听说今日不让烧香,正在发愁呢。还表示只要弘土能带他们进寺,可以给弘土香火钱。
    弘土一听大喜,心想这下子又能落点私房钱了。当下装着极是为难的表情,一边收了张道陵给的二两白银,一边道:“法子是有一个,就是得先扮作我找来的工人,为寺里法事抬棺材,等佛事做完后,我就可带着你们几个去上香。”
    张道陵听了心中大喜,可面子上却装做不愿意,弘土又反过来保证累不着他们,而且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张道陵这才勉强同意。于是四个人随着弘土一同进来白马寺中,被弘土安排在金蝉的棺材前,等候差遣。
    到了辰时,大将军携着玉兰,连同人公真人,一同来到白马寺。众僧便开始做佛事,佛事做后。大将军亲自来到棺前,为金蝉上了一柱香。之后玉兰面着轻纱,身着白衣,尤如九天仙子般,来到棺前,亲自诵了《大悲咒》,又在棺前烧了由她亲自连夜抄写的《大悲咒》后,又取来蔡伦送来的一大堆白纸,那白纸上面印了铜钱的样子。
    玉兰亲手将纸钱放在棺前烧了,她一面烧纸,一边流泪。众人见如此一个姑娘,竟然亲自为金蝉念经上香,无不奇怪。
    玉兰烧完纸后,又自怀中取出一物,回头对大将军和人公真人道:“大将军,国师,此仍太后未得病时,因小和尚求朝廷研制书写之物,待纸制作成功后,太后曾道不但要将纸赏给他,还要将这如意赏与这小和尚。这小和尚虽已圆寂,我已遵太后旨意,将纸烧了,现在只有这如意也成了残片。可是为完成太后之命,还请大将军下令,将金蝉的棺材打开,将如意放入棺中。”
    人公真人本在一旁看着不语,可一见玉兰掏出此物,忙上前接过来看,看了一番,才道:“此物虽是残片,却是用灵龟之甲所制成的,想不到小和尚有此福份,得此物相殉葬。”
    玉兰幽幽地道:“人死已四大皆空,这物,不过是活人聊以慰藉罢了。”
    人公真人听了,眼睛一翻,道:“想不到玉兰姑娘思想如此豁达,佩服佩服。”说着又转头对大将军道:“大将军与玉兰姑娘皆是金贵之体,一会开棺时,还是由贫道代劳,将此物放入棺中吧。”
    大将军听了点头称是,携了玉兰,离开了棺材。
    金蝉见玉兰甚是悲伤,心情激动,当玉兰从他身边过时,忍不住低声念道:“阿弥陀佛。”
    玉兰闻听后身子一动,转过头来盯着金蝉,却见是一个不相识的乡下人,心道:“这声音怎么是金蝉的声音啊。难道是我悲伤过度,耳朵不好使,还是在此遇到金蝉鬼魂了。”
    金蝉也被她瞧得低下头来,不敢再动。玉兰也不好再看,只得满怀狐疑地走开了。
    张道陵在旁无意中听到此如意人说这如意是残片仍是灵龟之甲所制成,心神大震,想起昨夜金蝉所说,恨不得手舞足蹈,努力才将自己心情稳定下来,低眼看金蝉,却见他如痴如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人公真人拿着如意残片,对在一旁的悟尘、弘土等人道:“请师父们准备下,找开棺盖。”
    “是。”悟尘忙示意众僧,开始念起往生咒,弘土则对张道陵等吩咐道:“赶紧开棺。”
    张道陵心想没想到这玉兰姑娘还要将这神壳放入金蝉棺中,所幸我们在此,不让他们发现里面装得不是金蝉,仍是我所掉包的死羊啊。
    当下和王、赵二人一起用力,从一边将棺材盖撬起了一个小口,便装作里面气味极是难闻的样子,回头望向弘土,道:“这样子行了吧。”
    弘土用手掩着鼻子,转向人公真人,谄媚着笑道:“国师,您老人家可以来了。”人公真人点点头,慢慢来到棺前,脸色微变,回头对悟尘道:“这小和尚棺材,这些天可有人动过没有?”
    悟尘忙道:“回国师,自打金蝉棺木停到这里,我寺便专门派人为其守候,绝没有半点疏忽。”
    人公真人点点头,回过身来,来到大将军身旁,先将那如意残片递与玉兰,让她先拿着,又低声对大将军道:“大将军,我感觉里面装得不对劲,还得将棺材打开查看。”
    大将军听了甚是惊讶,但他向来对人公真人是言听计从,当下点头道:“国师吩咐就是了。”当下要命人打开棺盖。
    人公真人却摆手道:“不必,让这些人全部退下,离开最少三十丈远,这里只留下大将军和太守,至于这棺材,由我亲自来开就是了。”
    大将军当下命众僧撤了法事,在场众人,全部远远地离开。张道陵紧紧拉碰着金蝉,混入人群之中,暗地里嘱咐三人要沉住气,静观其变。
    在邓悝的陪同下,人公真人一个人来到棺材之前,只见他用拂尘在棺材前拂了拂,手中摆了个诀,喝了一声“开”,但听咣铛一声,棺材盖一下子飞了起来,落在地上。
    在众人惊诧目光中,人公真人与邓悝一同走上前,人公真人伸出拂尘,将裹住尸首的白布挑出,邓悝也是久经杀场的人,对此也不畏惧,但当他看到白布掀开之后,躺在棺材里的羊头时,吓得“哎呀”一声,猛然间向后一跳,躲在在人公真人身后,颤声问道:“国师,这是怎么回事?”
    人公真人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而是又将所有白布都掀开,见是一具羊尸,这才回转身来,这时大将军见事情有变,也走了过来,听了邓悝轻声诉说,也一同前看,待见到棺材里面仍是一具羊尸,全都吓得目瞪口呆。
    人公真人见状,低声道:“大将军勿慌,这里面只是一只死羊,并无异状。”
    大将军此时也回过神来,定了定神,道:“国师,眼下如何行事才好。”
    人公真人道:“二位大人勿惊,我看这死羊身上并无妖气,此事必有蹊跷,这事只能咱们三人知道,切不可告诉他人,以免生乱。”
    大将军点点头道:“国师所说极是,眼下还是先不要声张,邓悝,将无关的人都散了,以免受惊。”
    人公真人见大将军允了,伸手将白布盖上,将手一挥,那棺材盖就从地上飞起,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棺材之上,盖了个严严实实。
    大将军和邓悝见人公真人对眼前巨变毫不惊恐,道术又是如此高明,顿感心安,当下由邓悝下令道:“此间闲杂人等,一律退下,将大小姐也速送回府中。”
    大将军有令,众人立刻照办,张道陵等人本想看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如何,却也只得随众人退下,瞬间这里只剩下大将军等三人商议。
    邓悝道:“大哥,那天死的,明明是个小和尚啊,我亲眼看见将他装在棺材的。怎么现在变成一只羊了?难道,那小和尚,是个羊精吗?”
    大将军也不理他,却对人公真人道:“国师,你怎么看?”
    人公真人沉吟道:“此事甚是蹊跷,一时难下定论。”
    邓悝越想自己分析的越对,又道:“我看这小和尚一定是个修炼成人形的羊精,要不他怎么净吃素,从来不吃荤腥之物呢!”
    人公真人又道:“但若是个妖精,他既然已修成人形,必会逃避之术,如那天那个小道人,可他为何甘受苦难而不逃走呢?依我看来,其中有诈,应是被人掉包了。”
    大将军听了有些迟疑,问道:“国师,你的意思是这小和尚不是妖精,而是他的尸体,被人换成了羊不成?”
    “不错,如今看来,那金蝉死没死还不一定呢?”
    邓氏兄弟听了,俱是张大了口,不知说什么才好。
    过了片刻,大将军方道:“国师,此事可要上禀报朝廷吗?”说着,他指了下棺材。
    人公真人道:“大将军,朝廷之政,贫道不宜参与,此事我看还由大将军决定为是。”
    大将军微一沉思,道:“依我看,太后病刚好,还是缓一缓再说,这事就你我三人知道为好,免得吓到陛下,为防有变,我建议不如用火焚之后,就地掩埋,免得有邪气外逃。”
    人公真人欣然应允,邓悝忙照办。顷刻之间,柴火已将棺材堆满,人公真人又在外面画了符,施了符水之咒,这才将火点燃,火势一起,他用拂尘在四周挥动,顿时来了阵旋风,围着火堆吹动,火借风势,不一会,连棺材带羊尸首,都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堆灰烬,被深深地埋入地中。佛门古刹中,却弥漫着羊肉香味的烧烤气息,久久不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