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起于征战 立于沙场
咚——
一声钟响,清越悠扬。
青遥山上,诸多门人弟子换上青色的衣袍,齐聚山下广场。
最外围是众多没有职司的力士,他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将广场外围挤了个水泄不通,每个人眼中,都是艳羡的目光。
广场后方,数以千计的练气弟子整齐列队,个个挺胸抬头,精神饱满。
广场中间,数以百计的筑基弟子排成几行,人人精神内敛,不动如山。
广场前方,包括李安闲在内的新晋弟子列队等待,有的镇定有的紧张。
从小到大,各种各样的仪式参加的太多,这点小场面,李安闲毫无压力。
他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到处寻找熟悉同门。
右边的安雨彤低眉顺眼云淡风轻,像个没事人一样;右边的段文杰看似镇定,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身体紧紧绷住,犹如一根拉紧的弦;再往右,曹贵激动的不能自已,要是这时候有个人在他身后吼一声,非吓得他跳起来不可。
巳时整,主持大典的修士声震仙门:“时辰到!”
钟声再次敲响,七道遁光从天而降,以傅冬至为首的七位金丹落于广场之前。
李安闲一眼看到东方鹭,平日里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东方阁主,今日居然换上了一身帅气的劲装,标准的倒三角身材,强壮的肌肉几乎要挤破外衫,就连脸上的胡须,都仔细打理过,乍一看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小李同志差点笑出来,收拾得人模狗样,差点没认出来!
然后,更意外的情况发生了,他居然看到了吕冬青!
他不是没能突破吗?
傅冬至上前一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术法,并不高亢的话语声震四野:“各位同门,我乃青遥门三十二代掌门傅冬至,今日主持青遥门第六百八十一次入门大典!”
说罢忽然侧转,躬身行礼:“恭迎祖师!”
所有参加过入门大典的弟子,同时躬身施礼:“恭迎祖师!”
广场一侧光芒大放,一位身高十丈的巨人,凭空出现在众人眼中。
那人浑身浴血、处处伤痕,一身重甲破烂不堪,可那张清秀的脸庞依旧坚毅,双眼睛怒视前方,高举几欲崩断的长刀,似要向敌人发起又一次冲锋。
明明只是无声的影像,众人却好像听到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李安闲心头一震,原本那些混乱的念书,瞬间消失不见。
傅冬至起身,朗声道:“两千一百年前,我东域空间破碎,异界冥族入侵,短短数日掠地千里,屠城百座,无辜惨死者不下百万!”
“青遥门一代祖师李青遥,本为渠国大将之女,自幼蒙异人传授仙法,本在山中潜修,因不忍生灵涂炭,男扮女装披甲上阵,首战阵斩冥族大将,破敌先锋,解渠国都城之围;次日力战冥族大将一十六人,以身受重伤为代价,以一己之力,逼退冥族大军!”
“此后,渠国国主拜祖师为上将军,率军迎击冥族大军……青遥祖师以女子之身,一生转战三百余载,上阵七千六百余次,重伤二十二次,轻伤无算,斩冥族髅帅以上八十余个,骨将六百余人,冥兵冥兽难以计数!”
数千弟子同声呼喊:“不离不弃,誓死相随。”
李安闲躬身行礼,至诚至意,心生向往:奇女子啊!
“祖师天纵奇,本有飞升之资,因一生征战误了修行,未能晋升元婴,帮仅四百一十岁。然祖师有言,纵死不悔!”
傅冬至躬身再拜:“恭迎祖师!”
李青遥身侧,又现出一个身影。
那人同样一身重甲,浑身下下伤痕累累,赫然是个军中猛将的模样。
“二代祖师褚贤,本为军中骁将,祖师开山大弟子,跟随祖师转战一生,为护祖师周全,身受重伤七十余次,一千七百年前,大军击溃冥族,为防冥族反扑,祖师舍身封禁空间通道,名动天下,声震四方!”
众弟子:“舍生取义,向死而生!”
李安闲心绪激荡,深施一礼,以示敬重。
他虽然没上过战场,没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却不代表他,不知道舍生取义是多么的困难。
生死间有大恐怖,能活着,谁又愿意舍掉身家性命?
傅冬至躬身又拜:“恭迎祖师!”
褚贤身边,出现一个长须的中年道人。
“三代祖师刘道一,二代祖师关门弟子,劈雪山而造仙城,立我青遥门之百世基业,祖训:青遥仙门,永镇东冥!”
众弟子:“固若金汤,至死不渝!”
傅冬至吐气开声:“我青遥门,起于征战,立于沙场,受四方感佩,天下敬仰,然青遥弟子,绝非好战之徒,祖训:止戈为武,护偌苍生!”
众弟子:“巍巍青遥,煌煌仙门!”
这个时候,李安闲已经沉浸在悲壮的气氛之中,难以自拔。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个奇葩的仙门,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建立起来的,两代祖师身陨,直到第三代,才将青遥仙门建立起来,完全就是一路鲜血一路荆棘。
那可是三百多年的征战啊!
任何一个三观正常的人,面对这样一个门派,都不能不生出几分敬意。
傅冬至回顾完历史,又道:“一千七百多年以来,我青遥弟子时刻不忘祖训,今日,有新弟子三十四人,正式入我仙门,安雨彤!”
“弟子在!”安雨彤上前一步。
“李安闲!”
小李同志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居然不是按顺序叫人,愣了一下才返回过来,赶紧上前一步:“弟子在!”
“段文杰……”
“曹贵……”
三十多个弟子一一点到,傅冬至语重心长:“即日起,你等即为我青遥弟子,”
说罢,七位金丹一同上前,为新晋弟子发放青色法袍,以及低阶弟子合用的丹药法宝。
最后,是群众喜闻乐见的传统环节,每个弟子一块腰牌,一滴精血滴上,一点清光点亮,从此人在灯在,人死灯灭。
入门大典就此结束,李安闲不禁感慨,穿越一年多,直到今日,才算有了一处真正扎下了根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