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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67、帝心

      森严宫闱,灯火通明。
    御书房。
    头戴四方平天冠,身着赤龙袍的青年正在批阅奏折。
    萤照青年俊朗面容。
    长脸鹰视,不怒自威。
    这便是梁新帝。
    梁帝捡出一份奏折,扬了扬,脸上带着戏谑的神色:“大伴儿,你可知这份奏折弹劾的是谁?”
    一旁,右侧躬身而立,面白无须之人面色大变。
    低头间眼珠怔然,当即跪伏在地上,叩首道:“奴婢不知。”
    “放心,不是弹劾你。”
    “奏折是弹劾靖安侯之子温岳的。”
    皇帝的话并没有让他感到任何的开心,反而有种不自然的紧张感。
    靖安侯之子温岳曾任兵马司副统领,其中也有他的功劳。
    如今温岳失势,他也难免受到打击,而且好巧不巧的让自己的死对头抓住了机会。
    每每想起,他都感觉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纵然陛下信任他,但是在宫中,一旦失了势,下场将会无比的凄惨。
    说白了,他们就是家奴。
    他不行了,自然有其他的家奴顶上来。
    梁帝含笑,微微眯了眯眼睛:“朕听说,靖安侯之子,伤了腿脚?”
    “回陛下,确有其事。”
    跪伏在地上的太监高全,双腿已经颤抖起来,额头顿生细密汗水。
    最是无情帝王家,纵然有情义在,若是没了作用,在梁帝的心中地位就会一落千丈。
    “严重吗?”
    “……”
    高全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样吧,朕看你劳累,这内正司司礼就交给郑忠吧。”
    “谢陛下,奴婢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左侧,落后半个台阶的年轻太监大喜之余赶忙叩首谢恩。
    梁帝颔首的同时摆了摆手:“行了,下去吧。”
    高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御书房走出来的。
    浑浑噩噩。
    直到站定在门口。
    冷风一吹,陡然惊醒。
    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后悔不已。
    他怎么能离开御书房呢。
    离开了御书房,岂不是直接离开了陛下身边。
    更会让那小人钻了空子。
    猛地抬头,高全看到皇帝左边伺候着的那位同僚。
    那人正目送他离开,嘴角浮现冷笑。
    高全刚想迈步冲进去,只是身躯还没动,就被心中的理智狠狠的摁死。
    现在陛下只是对他失望,但是还没有想要杀他。
    若是他咆哮御书房,冲撞了圣驾,不需要皇上杀他,他自己就得当场撞柱自裁。
    高全心中满是苦涩。
    他跟着皇帝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曾经的小太监都能爬到他的头上拉屎屙尿了。
    甚至陛下还借此机会杀鸡儆猴,警告这位新晋大监。
    今天的场景何曾相似啊。
    就像是他当年第一次踏入在御书房,站在陛下的身旁。
    恭听训诫的同时,眼睁睁的看着曾经风光无限的大监落魄出门。
    “咱家,不会就这样沉沦。”
    高全深呼吸一口气。
    倒退着走到门槛前,行礼之后躬身离去。
    梁帝这时才抬头看向这位大伴儿的背影。
    人是个忠心的,就是办事儿不够灵活,有时候脑子发木。
    但是做阉人的哪个又不忠心呢?
    忠心太廉价了。
    高全匆匆返回内正司衙房。
    “爷爷,宫外有消息。”
    眼见高全回来,一位小太监赶忙凑上来,压低声音。
    “哪条线?”
    “安”
    听到小太监口中的字,高全骤然住脚。
    没有想象中的欣喜,反而惊疑不定。
    温岳废了,世人皆知。
    兵马司副统领被陈忠的人抢了去,所以他才失去了司礼之职。
    如今此线与他联络,反倒令他心生惊讶,莫不是个套儿?
    “拿过来给咱家瞧瞧。”
    从小太监手里夺过密封的蜡丸。
    一搓。
    取出纸条,定睛一瞧。
    本来凝重的神色陡然倾卸,脸上显露笑容。
    “哈哈哈!”
    高全畅快大笑。
    心中积郁闷气一扫而空,面容多了几分狞色。
    “好啊。”
    “我看你再怎么和我斗!”
    小太监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爷爷如此开心。
    但是他知道什么事情该知道,什么事情不该知道。
    这个时候,更应该装聋作哑。
    平复了情绪,高全瞥了一眼恭敬站在一旁不言语的小太监:“说罢,要什么赏赐?”
    “孙子只想跟在爷爷身边。”
    “你倒是个机灵的,不过无欲无求的人,咱家可不敢收。”
    “你没有欲望,那就是所有图甚大。”
    “咱家也不好激励你。”
    高全眼帘微动,声音清朗,并不尖锐,反而显得宽厚。
    “孙子想换身衣裳。”
    “很好。”
    高全低垂的眼帘动了动,这才满意点头。
    解下手指上的玉扳指,丢给那小太监:“拿着,自己去内正司置办一套像样的皮。”
    时值晚秋,凉风渐起。
    几日过去,宫中消息已经来了三四波。
    皆为确定他是否真的成了大宗师。
    宫闱的那位掌印大监的紧张可见一斑。
    温岳倒是没有嘲笑他,因为他曾经也如此紧张不安、彷徨忐忑。
    就感觉……
    四周具是悬崖峭壁,根本看不到希望。
    那时候随便来一个什么稻草都要死死的抓紧。
    好在,他得了机缘。
    魂幡重新让他站了起来。
    坦荡之余,温岳想不出魂幡有什么要害他的地方。
    所以,这时候反而更加庆幸自己遇到了好先生。
    温岳觉得这就是命。
    当然,宫中信息倒也不全是这个,还是有许多有用的。
    而且温岳着重让宫中那人帮他留意了一些消息。
    以那位掌印大监的地位,虽被梁帝削了一职,依然是宫闱中最大的太监。
    消息的准确性毋庸置疑。
    得到了消息的温岳起身,准备去见见自家老爷子。
    有些事儿,也该摊开说说了。
    时日久,老侯爷的旧伤养好了不少。
    许是老了。
    老侯爷自己也时常感叹,身体情况更是每况愈下。
    对未来的担忧,以及诺大家子还有谁能撑起来。
    以往温岳一枝独秀,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现在温岳倒了,二房家的死了,其余子女还小,要么是在襁褓之中,要么还在蹒跚学步。
    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难道真要选个瘸子侯爷?”
    老侯爷感觉自己愧对列祖列宗,让家族蒙羞,被他人耻笑。
    “侯爷,大喜事啊。”
    老管家匆忙跑进来,一时不查被门槛绊了一下。
    连滚带爬,狼狈而行。
    正独自感叹的老侯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现在哪还有什么大喜事。
    倒也没有责怪老管家打断了他的思绪:“何事?如此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