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我和洪雅的通话是在相互都很平静的状态下结束的,但是随后我却心『潮』澎湃起来,心里忽然地就产生了一种激动,而且这种激动久久难以平息。{免费小说}我相信洪雅此时心情应该和我也是一样。
我们的情感虽然在表面上早已经变得淡漠起来,但是在这种表面上的波澜不惊之下,却有深厚的情感在深藏。我们都已经是经历过情感挫折的人,所以才可以做到将自己的那份情感深深地隐藏在内心里面。
其实,也许我们都知道,情感这东西对如今的我们来讲已经是一种奢侈品了,我们都消费不起。现在我们唯一能够享受到的是,偶尔地相聚,尽情地发泄对对方的思恋,然后我们又各分东西。
这天夜里我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之后才『迷』『迷』糊糊地进入到了睡眠之中,第二天早上醒来后脑子里面全是昨夜的那些梦境。而我很不理解地发现,在那些梦境中洪雅竟然没有出现过一次。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出现得最多的竟然是晨晨和闵思维。 医道官途:妇产科27
开始的时候我有些不明白,但是随后我就知道自己内心的深处所欺骗的是什么东西了——
在我的内心深处,依然在渴望着真爱,渴望着与自己以前的生活没有任何瓜葛的感情。也就是说,我在期盼着自己的情感能够全新地重新来一次。
在我的梦中,竟然还在可笑地在晨晨与闵思维之间进行比较和选择。
这只是我的一种痴心妄想罢了,因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醒来后,在对自己的梦进行分析并得出了结论后的我在这样嘲讽我自己。
因为晚上的睡眠质量较差,所以醒来后的我感觉很是疲倦,不过我还是放弃了继续睡觉的念头,因为那对我来讲是一种奢望。
今天晚上我就要出发去澳大利亚,而我手上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去处理。
吃过早餐后去洗了一把冷水脸,然后让小徐通知李文武说我马上要去他那里一趟。
如今我们自己的企业需要尽快把小型货车的项目尽快上马,我想要去了解一下他们目前还有什么困难没有。
这也是我们市的一个大项目,所以我不能掉以轻心。此外,我们其它几家企业的项目也需要我这个市长去帮他们解决问题。
其实我是知道的,就目前而言,这些企业最大的问题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钱。
我们的几个项目都有外资进入,但是我们目前仅仅只是解决了股份所需要的资金投入,而一个企业的生存和发展,仅仅靠那样的资金投入是不行的。
现在我们的上江市委和是『政府』,就如同一个有着多个孩子的家庭一样,我们的这些孩子一个个都嗷嗷待哺,但是我们却拿不出那么多钱去满足这些孩子的需要。更让人感到为难的是,如今借钱也变得非常困难起来。
但是这些问题必须要解决,这是我这个当市长的职责。可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找到更好的解决方式。那天我与市里面的几家银行行长吃饭的时候,他们也都对此没有能够拿出具体的方案。
我们会尽力支持市『政府』的工作的。这是他们都在说的话,不过我心里是知道的,他们这样的话很虚假。不是他们不愿意支持我们市『政府』的工作,而是他们不能够随随便便把银行的钱拿出来。既然钱拿不出来,那么那样的表态也就没有了实质『性』的意义。
这一整天我跑完了市里面几家最主要的企业,他们向我提到了不少的困难,不过归根结底还是那个让我感到最头痛的那个问题——钱。
不过我不可能向他们打包票,这是企业自身发展的问题,虽然『政府』有责任去帮助他们,但是最关键的还是需要他们自己去解决问题。
但是与此同时我的心里也是非常明白的,国企不是私营企业,我们这些国企的老总们在面对这样的困难下往往会知难而退,因为他们对『政府』有着太大的依赖。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曾经去向荣书记汇报过,她说:“这样的问题你应该去和银行方面商量一下,如果需要我出面的,你直接给我讲就是。”
她这话中的意思其实也很明白:她也对这样的问题感到头痛。 医道官途:妇产科27
不过后来她又对我说了一句:“我去向省里面的领导汇报一下,希望省里面能够给予我们更多政策上的扶持。”
可是后来也就没有了下文。我心里很清楚,她是市委书记,只管宏观上的事情,而像这样具体的问题还得我自己去解决。
在完成了对几家企业的调研后我回到了办公室,此时的我早已经昏沉沉的感觉到难受了。一是因为昨天晚上的睡眠不好,二是因为眼前的这些问题确实太让人感到头痛了。而现在的问题是,我得马上出国去,我心里在想:假如最近我不出这趟国的话,说不定会通过一些渠道解决好这个问题的。
可是我必须要出去,心里再着急的话也必须要出去。
管琴给我打来了电话,她问我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告诉她说在办公室里面,手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办。随后我对她说道:“晚上我的驾驶员送我们去机场,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她笑着说道:“你也太忙了,本来我还说晚上想和你一起吃顿饭的。那行,你忙吧。”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那天对她的承诺来。那天我对她讲过,在我们离开江南去往澳大利亚之前一定要请她吃顿饭。可是现在我确实没有时间,而且今天我还得回家一趟。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把自己要出国的事情告诉母亲。
我歉意地对她说道:“对不起啊,我确实没办法,手上的事情一大堆。管医生,我们已经这么熟悉了,今后我们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多的是。你说是吧?”
她笑着说道:“倒也是。你忙吧。其实我也并不是想要很一起去吃饭,主要还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这次出去的行程问题。不过我们在飞机上有九个多小时呢,到时候我们慢慢再说吧。”
我笑道:“谢谢理解啊。”
和她的这个电话通完了之后,我去到了吴市长的办公室。我把今天自己去几家企业调研的情况向他做了介绍,随后对他说道:“老吴,你对此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我这样问他是必须的,毕竟他是常务副市长,管的就是这钱的问题,更何况银行方面也是他在具体联系、沟通。
他说道:“我心里也着急呢。我们『政府』的贷款已经很多了,银行方面也感到很为难。我们工业园区的企业能力也很有限,况且他们自身也需要发展。难办啊。。。。。。”
我说道:“这样,老吴,你最近再去和省里面的几家银行的领导见个面,看看他们有什么具体『性』的意见没有?如果实在不行的话等我回来后去找一趟黄省长,请他出面替我们解决问题吧。”
他摇头道:“冯市长,省里面的领导对我们已经非常的支持了,而且也早已经给银行方面打过招呼,银行对我们的支持力度也非常的大了。银行方面对我说,主要的问题还是我们的投资速度过快,如果我们暂时『性』放慢投资的速度的话,问题就很好解决了。”
我顿时嗤之以鼻,“银行的话都听得么?他们需要的是资金的绝对安全,同时还要有高额的利润,这都是垄断造成的这种状况。说实话,如果我们的银行不像这样垄断,我们至于像这样焦头烂额吗?”
他笑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享受了不少银行垄断的好处的。我们企业的那些烂帐不就因此清零了吗?还有我们的贷款,银行方面毕竟还是对我们有很大的照顾的。”
我指着他笑道:“你呀,完全是站在既得利益者的角度上在讲话。对,你说得对,我们确实享受到了银行垄断所带来的好处,但是现在却又成为了我们发展的障碍了。算了,不说这个问题了,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因为你我都无法去改变这样的现状。”
他叹息着说道:“是啊。冯市长,最近两天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我也去咨询过银行方面,也许这个办法还比较可行。不过我一直在犹豫是否要把这件事情拿出来与你商量,因为我知道你的『性』格,担心你不会同意。”
我看着他,“你还没有讲出来,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同意了?说说,是哪方面的问题?”
他说道:“就是融资啊。”
我急忙地道:“老吴,你这就过分了啊。我都着急死了,你却不讲出来。快,快讲来我听听。” 医道官途:妇产科27
他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冯市长,你知道银行里面的理财产品吗?”
我顿时一怔,“我知道,听说过。可是,银行的理财产品与我们的融资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说道:“以前我也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我也是最近无意中在看一些相关资料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银行里面的理财产品其实就是地方债卷。”
地方债卷的事情我知道。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至九十年代初,许多地方『政府』为了筹集资金修路建桥,都曾经发行过地方债券。有的甚至是无息的,以支援国家建设的名义摊派给各单位,更有甚者就直接充当部分工资。但到了一九九三年,这一行为被国务院制止了,原因乃是对地方『政府』承付的兑现能力有所怀疑。
但是今年来,随着地方建设的投入越来越大,地方债务的问题也就变得越来越严重,所以上边对地方发行债卷的问题也就不闻不问、睁只眼闭只眼了。
可是我却不明白:这理财产品怎么会和地方债卷挂上钩呢?
所以我更是惊讶,急忙地问他道:“哦?请你具体讲一下这个问题。”
他说道:“我也是在经过了解后才知道这所谓的理财产品的实质就是地方债卷。理财产品产生的路径是这样的:第一步,各地方『政府』主导注册了一些投资公司,这些投资公司『政府』把它叫做:融资平台。其名称可以是某城建开发公司、城建资产经营公司等。第二步,地方『政府』立项,比如:建高速,建机场,盖『政府』大楼。。。。。。。等等。第三步,融资平台的这些公司拿着『政府』的项目去银行融资。因为是『政府』背景的公司,又是『政府』项目,所以融资在审批上金额是多少银行就给多少。第四步,银行当然知道地方『政府』的情况,此钱大半是有去无回的,风险很大。所以银行就把此债权转卖给信托公司,比如十个亿的融资,银行说我留下百分之二的利息,剩下的你接手,签的是百分之五的利息,你还有百分之三可赚。虽然信托公司也知道『政府』的情况,但是这么大的生意总不能不要,怎么办?很简单,只要再转卖出去不就行了?利息写得高一点肯定好卖。反正只要卖出去,信托公司就即没风险也没责任了。于是,信托公司就把这些个债权做成一个一个项目投资产品,比如:城建公司修高速项目等等,各种各样,总称‘理财产品’。第五步,信托公司把这种‘理财产品’拿到银行,让银行代理销售,还有回扣。第六步,银行就印些广告,再开一间理财室,配个理财经理,看着储户的存款额,给储户打电话进行推销。”
听他这样一讲,我顿时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谁买了理财产品,谁就是地方『政府』债的债主。是这样吧?”
他点头道:“是这样。”
我说道:“这不是很好的方式吗?你怎么会觉得我不会同意?”
他看着我,“冯市长,你想过没有?如果项目出了问题的话怎么办?谁去给债权人兑现?”
我顿时就怔住了。
他继续地说道:“一旦项目出了问题,债权人如果去找银行的话,银行方面就会这样说:签约的合同上任何地方没有银行的章子。银行只是代售。你看看合同上的章子去找信托公司。债权人于是就去找信托公司,信托公司的人就会说:这是城建公司的项目,我们只是理财的信托公司。就好比你买了中石油的股票赔了,你不能找你开户的证券公司吧?你去找城建公司。债权人就去找城建公司,城建公司就会说:我们是跟银行签的约融的资,你是谁?债权人只好又去找银行,银行就会说:我们是融资给城建公司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债权人只好又回去找城建公司,城建公司说:谁卖给你的你找谁去!债权人再拐回来找银行,银行说:你跟谁签的约,你找谁去!债权人再去找信托公司,信托公司说:投资有风险,你没看合同条款细则吗?债权人会觉得自己很有理由,就说:明明写着是保本的!信托公司会说:这是『政府』目,『政府』不光说保本,还说有补贴呢,不信你去问『政府』!冯市长,这时候假如债权人来问我们『政府』,你会怎么说?”
我愕然地道:“怎么说?”
他苦笑着说道:“假如是我的话,我就会这样讲:我们只是立项,审批项目。是行政机构,这连你都不知道吗?债权人没办法,就只好说:算了,我也不找了,直接告吧。打官司!可是这时候债权人就会发现一个问题:自己在准备写诉状的时候,被告人该填谁呢?而且这时候债权人才发现,打官司,要在被告人所在地法院打。银行在本地,信托公司在上海,城建公司在北京。这被告栏都填不出,根本没法打。”
我把他的这番话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他讲的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情。不过我即刻地就觉得这件事情好像也有些于理不通。随即就问他道:“吴市长,你了解过没有?全国地方『政府』的这种理财产品里面,出现过后来无法兑现的情况没有?”
他说:“肯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我才这样对你讲啊。这也是我担心你不同意采用这种方式融资的原因啊。”
我对他的这个回答并不满意,随即就问他道:“那么,无法兑现的情况大概占了多大的比例?”
他怔了一下,随即摇头道:“这个我倒是没有做过调查和统计。不过应该不是很多,不然的话为什么现在的理财产品卖得那么好?”
我点头道:“所以,我觉得我们也可以这样做。说到底还是那个问题,也就是如何控制风险的问题。你说是不是?”
他诧异地看着我,“你真的同意采用这样的方式?问题是,我们能够保证控制得住风险吗?一旦真的出现了风险,无论是荣书记,还是你我,都是会担负巨大责任的啊。”
我不以为然地道:“其它地方的领导为什么敢这样做?难道他们不害怕担责任?我觉得这主要还是控制风险的问题,只要我们有信心能够控制住风险,那么就不用害怕什么。老吴,这件事情我觉得可行。第一,你先把情况了解清楚。第二,你向银行方面了解一下准入的条件是什么。第三,在了解了这些情况之后,请你去向荣书记汇报一下。如果荣书记觉得我们也可以那样做,同时银行方面也同意我们采用这样的方式的话,我回来后就开『政府』常务会研究此事。”
他狐疑地在看着我,“你真的觉得可行?”
我苦笑着对他说道:“老吴啊,有人批评我的魄力不够,我看你比我还优柔寡断。现在我们最需要什么?需要钱!只要有了钱,我们今后的事情就好做多了。我们上江市要在段时间内建设好,经济发展起来,就必须千方百计想办法筹钱。老吴,你这个人的优点是善于学习,今天你说到的这个办法多好啊,既然其它地方都这样在干,我们为什么不呢?不管了,先干了再说。改革不就是『摸』着石头过河么?怕什么?如果真的出了问题的话我们再说,总有解决问题的办法的。”
他笑道:“冯市长,你批评得对。那行,我去进一步了解一下情况,然后马上给荣书记汇报。其实吧,这主要还是我以前没有从事过经济工作,所以我心里没底。”
我顿时就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重了,急忙地对他说道:“老吴,我这人说话直,你别在意啊。不过我主要是觉得你还是不够胆大,很多事情我也是给你放了权的,但是你却并没有因此把有些工作抓起来。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我是在想,假如某一天让你当了这『政府』的一把手后怎么办?像你现在这样可不行。我知道你以前一直是在搞党务工作,务虚比较多,但是现在你已经是『政府』的常务副市长了,是行政长官,这就要求你必须尽快适应『政府』的工作,把务虚转换成务实的工作方式。呵呵!老吴啊,我们是朋友,这样的话我只是在朋友面前讲。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这片苦心。”
他真挚地对我说道:“冯市长,你别这样说。我心里完全知道,你肯定是为了我好才这样直接地对我说出了这些话。我是知道你的,你这个人为人宽容,很少批评人,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是朋友的话,你也不可能当面对我讲这样的话。其实我自己的『毛』病我自己非常清楚,我这个人处理事情太谨慎,这既是优点又是缺点。如果以前搞党务和**工作的话倒是可以,现在看来确实是有问题了。还有就是我有些过于地依赖你了,所以在处理很多事情的时候就不那么主动和大胆。呵呵!冯市长,你放心吧,今后我尽量改正自己的这个『毛』病。不过有些重大问题我还是必须先向你汇报啊?”
我笑道:“什么汇报啊?我们一起商量。”
在经过我们这次的谈话之后,他的工作确实就变得主动了许多。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这是我在向他进一步放权。他是本地人,如果工作上更大胆一些的话,我的压力就会减轻很多,而且这样也可以让他在下面的干部和老百姓中更有威信。他更清楚的是,我不是那种把权力看得特别重的人,但是却把工作看得比较重。
其实朋友之间就应该这样,有什么事情就把它讲明白,讲透,遮遮掩掩的只能让问题变得更复杂,事情搞得更糟糕。
我们谈完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过了,吴市长笑着对我说道:“怎么样?晚上我给你饯个行?”
我笑着摇头道:“不用了,谢谢啦。我得回家去,我出国的事情还没有告诉家里的人呢。你我何必那么客气?”
他笑道:“也罢。我知道你不在乎那些形式上的东西。那我祝你一切都顺利。”
在回省城的路上,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我不在家的这个时间段里面,家里的事情谁去照顾啊?
不是我过于地多虑,而是我必须要考虑到这件事情。母亲的年龄大了,而我的孩子还小。保姆是从乡下来的,很多事情她办不了。万一家里出现了什么突发的情况的话怎么办?以前我从来没有去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前次出国的时候父亲还在世,虽然在父亲去世后我也经常出差,但那毕竟是在国内,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情况的话,我可以马上赶回江南。而此次我去澳大利亚,如果有什么急事的话可不是想要马上回到国内就可以的,即使是最快的速度也得十几个小时。
找童瑶肯定是不行的,她太忙了。她也是一个把工作看得很重的人。不过现在我有一点不大明白,也不好去问她——既然她拒绝了我,可是她为什么不尽快与方强结婚呢?难道她是还在我和她之间的感情在纠结?
不,不是这样。我估计她是因为童阳西的事情。是的,这件事情在她的心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很大的结。
阮真真更不可以。或许她是最有空闲的一个人,但是我却对她根本就不放心。这个女人把钱看得太重,说不定还会因此搞出更多的问题来。
阮婕呢?也不可以。不知道是怎么的,上次闵思维在告诉了我那个案子的事情后我的心里一直都不踏实。而且也因此让我不敢再去与阮婕有任何的接触。
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好像并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我说的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能够把自己的家人托付给对方。
此时,当我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的心里顿时就有了一种悲哀。不过我心里明白,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不在别人,而是我自己的问题。
于是,我就想到了自己的这个驾驶员。
晚上在家里吃饭的时候,我对母亲讲了自己今天晚上要出国的事情。母亲说:“你经常在出差,我都习惯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当然不会在母亲面前把自己的顾虑讲得那么明白。我说道:“妈,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在我出国期间家里有什么事情的话,您就给我的驾驶员打电话。我已经给我驾驶员讲了,一会儿我把驾驶员的电话号码留在家里。小隋很不错,他会随叫随到的。我已经给我们市『政府』的秘书长讲了,在我不在期间,小隋就在省城里面不下去。”
母亲责怪我道:“你这样不好吧?你可是当领导的人,怎么能够让自己的驾驶员为了我们不去上班呢?”
我知道母亲也是属于那种有着非常正统观念的人,所以我必须对她讲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才可以。我说道:“妈,您知道我为什么要换驾驶员吗?我以前的那个驾驶员小崔,他就是因为在我出差的时候被派去给一位政协的领导出车,结果出车祸了,这件事情差点让我们下不来台。赔钱就算了,但是小崔也差点因此被开除,后来还是我把他调到另外的一个单位才了事。所以,这次我出去后不想小隋也出这样的事情。”
母亲却不以为然地道:“你是市长,你不准下面的人随便派你的驾驶员出车,你下面的人敢那样去做吗?明明是你自己管理不严格。”
我这才发现母亲并不糊涂,急忙地就笑道:“是,确实是我以前在管理上有问题。不过我的工作车是国家配备给我的,但是我并不认为那车就只能由我一个人才可以使用。这样的话讲出去了不大好。所以,我就干脆让小隋把车放在省城不开回去好了。当然,我这样做肯定是有私心的,我这不是对家里的事情不放心吗?”
母亲笑道:“反正你都有理由。好了,随便你吧。现在公车私用的情况也很普遍了,只要不对你造成影响就行。既然你已经这样安排了,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不过我们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现在孩子上下学都是我自己去接送。你不用担心什么。”
听了母亲的话后,我的心里很是欣慰。母亲比父亲开通许多,她看有些问题还比较随大流。
现在有时候我也会禁不住去想我父亲的这一生,说实话,有时候我真的替他感到不值。父亲这一辈子为人正直,看不惯很多的事情,而且自己本身也还比较坚守原则,但是像他那样的人却偏偏得不到重用。每当我想起这样的事情来心里就情不自禁地会想:这究竟是我的父亲错了呢还是其它的什么问题?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准确地讲应该是我们的体制的不健全造成的这种情况。但是其影响却是非常巨大的,而且这样的影响也辐『射』到了我们整个的社会——老实人受气,正直的人吃亏,不讲原则的人反而可以拥有一切。。。。。。长此以往,我们这个社会的价值观也就会朝着畸形的方向去发展。这对于一个国家,乃至一个民族来讲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而现在,这种可怕的情况已经正在发生。
在家里吃完饭后我开始收拾东西。
今天白天我抽空查阅了一下澳大利亚的基本情况,这也是我每次出行前的一种习惯。
从我查询的资料中得知,澳大利亚位于南半球,它东边是太平洋,西边是印度洋,是一个三面环海的美丽的地方,澳大利亚介于南纬十度到四十度,是跨纬度最小的国家,因此澳大利亚的气温分布比较简单,南北回归线穿越在大陆中部,大部分面积是出于热带与亚热带,每年的降雨量很少而且沙漠面积很广,因此澳大利亚的气温比较高,而且天气状况比较稳定,气候差异很小。此外澳大利亚是一个完整的大陆,虽然全年的气温差异不大,而且澳大利亚的季节与我们亚洲的季节正好相反,它的夏季是十二月到来年的二月,三月到五月是秋季。
所以,这个季节的澳大利亚是非常温暖的。我想了想,随即就决定只带一只小皮箱,而且皮箱里面就带几本书籍就可以了。
此外,我还查阅了澳大利亚的特『色』礼品,最后才去看那些旅游景点。
其实对于我来讲,出国一次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麻烦就在于在回国的时候需要给身边的朋友带一些礼物回来,而对礼物的选择上却是一件让人很头痛的问题。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而更应该考虑的是要别人喜欢。
送礼物可不是一件小事情。不送肯定是不行的,送的话还必须要考虑对方的身份,还有我自己的身份。不过当我在看了那些资料后心里顿时就轻松了许多,因为澳大利亚的特『色』礼品还不少,而且也应该能够拿得出手。
比如,到时候我可以给林育买一件高档的羊『毛』大衣,可以给黄省长买精美的雕刻艺术品。而其他的人就比较好办了,红酒,精美的玻璃制品等等都是可以考虑之列。况且到时候还要洪雅可以为我提出参考意见。
在飞机上我几乎都在睡觉,因为上了飞机后的我反而变得平静下来。
中途的时候我醒来过两次,早些时候我发现管琴还在看书,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她也已经睡着了。
当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管琴就开始抱怨我,“你怎么老睡觉啊?”
我苦笑着说道:“最近确实是太累了。而且在这飞机上我们也不好多讲话吧?这样会影响别人休息的。”
她笑着说道:“这倒是。我还以为。。。。。。嘻嘻!我还以为你是故意在和我保持距离呢。可是后来我就觉得自己错了。”
我有些不大明白她的意思,“什么错了?”
她看着我笑,“我本以为你是去澳大利亚见你的情人呢,可是我发现你竟然没有一点激动的样子。所以我就觉得自己想错了。”
我的心里有些尴尬,不过我的脸上却在苦笑,“你还真会想象。”
她说道:“我和你不一样,昨天晚上我基本上没有睡着。我这个人,每次出门都会兴奋。有一次我们科室去郊外度周末,结果头天晚上我兴奋了一夜。”
我诧异地问她道:“我昨天晚上半夜醒来的时候看到你好像睡着了的啊?”
她摇头道:“没有。不过我在失眠的情况下也会闭着眼睛,那样总比不睡觉的好。”
她说得很对,假寐其实也是一种休息。我问她道:“你经常出现失眠的情况吗?”
她摇头道:“也不是。主要还是每次出门的时候。”
我差点笑出了声来,“你还真是小孩子心『性』。”
飞机准时地在墨尔本国际机场降落。在下飞机之前我对管琴说道:“一会儿有人来接我,你就跟着旅行团一起去好好玩吧。不过我希望你把手机开着,到时候我给你发短信。”
她说:“在国外打电话会很贵的。而且我的手机没有开通国际电话功能。”
我心想:女人就是不一样,她们往往比男人节约。我说道:“那这样吧,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好了。或者你借一下导游的手机给我发短信,我们到时候约个地方见面。手机短信很便宜,应该没问题的。”
她点头。
下飞机后我没有跟着其他的人一起去出出机口,故意在后面磨蹭了很久。因为我不想让管琴看到我与洪雅见面的场景。
墨尔本的气温很适宜,此时的温度大约在二十来度。我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衬衣,感觉刚好合适。
此时我的心情有些激动,这样的激动让我暂时地忘却了自己已经身处异国他乡,也让我对周围的一切没有了新鲜感。
我在旅行团的后面磨蹭着,一直看着他们慢慢走远。这时候我忽然发现管琴在转身朝我招手,我只是看着她微笑。
我的手机响了,当然是洪雅的声音,“我看到与你同一个航班的人都出来了,你在什么地方呢?”
我急忙地道:“我有一个同事和我一起来的,她和旅行团的人在一起。所以我故意走在了后面。”
即刻地,我听到了电话里面传来了她轻声的叹息,“我在外边等你。但愿你还能够认得我。”
我知道她为什么要叹息,因为我和她的关系直到现在依然处于见不得人的状态。而她的这一声叹息却让我本来激动的心情变得忐忑起来。
我慢慢朝外边走去。我惊讶地发现,机场里的引导标识,除了以英文书写以外,同时全部配有中文,如“厕所”、“出口”、“提取行李”、“转机”、”问询处”等等,而且,随处可见“欢迎中国游客”的中文欢迎广告。
这一刻,我的心里顿时就有了一种身为中国人的骄傲。与此同时,我真切地感觉到了这座城市的与众不同。
走出了出机口,同时在四处张望,可是我却并没有发现她的踪影。有一点我是很自信的:虽然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但是还不至于达到我认不出她来的地步。
猛然地,我看到在前面不远处的咖啡馆里面,在那面大大的、明亮的落地玻璃窗的里面有一个熟悉的侧影。
我可以肯定,她就是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