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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我到他家门口的时候发现门是关着的,从里面锁上了。{免费小说 }我敲门,随即便听见里面传来了痛苦的呻吟声,于是急忙叫道:“老人家,我是昨天早上您送了我两句话的冯笑。您还记得吗?”
    里面依然除了呻吟声之外就没有了其它的声音。肯定是生病了。我心里想道,急忙去看这间屋子的情况,随即发现旁边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窗户,不过窗户的位置比较高,我够不着。跳跃着去抓住了窗户上面的铁栏杆,然后做了一个引体向上的动作。。。。。。我看见了:屋子很小,里面的光线比较暗淡。老人竟然在床边的地上,似乎正在挣扎。
    我大骇,急忙从窗户上下来。没有了其它的选择,我狠狠地朝那道门踢去。
    门很不结实,我没用多大的力就把它给踢开了。他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正在痛苦地呻吟。 医道官途:妇产科11
    “您怎么啦?”我急忙蹲下去问。
    我眼前只有他痛苦的表情,还有在不住扭动着的身体。肯定是急性病。我这样判断道,随即俯身去将他抱到了床沿,然后背朝着他蹲下去背上他就往外面跑。
    刚才,我看见他住的地方很小,倒也还比较干净。但是里面却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所以我也就不担心他家里被盗的情况了。话又说回来了,谁会去偷一个以油条为生的老人呢?
    县城随处可见人力三轮。很快地,我就把他送到了县人民医院。诊断也很快地就出来了。他的病很简单:胆结石造成的胆绞痛。不过这样的急性病会引起休克甚至出现更严重的情况的。
    唯一的办法是先止痛然后手术。医院要求先交五千块钱才手术。我没有说什么,即刻去替他交了一万块钱在账户上,顺便给他办住院手续。可是,当住院部的医生问我这个老人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我却顿时怔住了。急忙朝病房跑去。
    医生已经给他打了止痛针,他已经暂时地可以说话了。我这才知道了他的名字,老人叫胡墨之,很文雅的名字。我心里暗暗奇怪:一个没有什么文化的老人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充满书香气息的名字?
    交了钱,医院很快就安排做了手术。
    现在的医院就是这样,不交钱就只能给予最起码的人道主义性质的治疗。任何医院都是如此。其实这也不能完全责怪医院的冷漠,因为医院也有难言的苦衷。现在,医院的经营成本那么高,如果病人都不交钱然后都给予治疗的话医院很快就只有关门。说到底还是一个一个医疗保障体系不完善的问题,说到底问题的根结还是在政府那里。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们国家这么多的人口,在目前现有的政策措施下要解决那么多贫困人群看病的问题确实是一件超难的事情。中国的官员很聪明,他们应该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的,怕就怕在他们不作为。
    老人在做手术的时候我去到了街上,找到了一位修锁的人去到了老人的家里,重新给他的那间小屋换上了一把锁。
    这才有空给余敏打电话。
    “你真是一个好心人。”她说,“我马上到医院来吧。你在那里等我。你说的这个老人不是需要人照顾吗?我可以做这件事情。”
    我心里很感激她,“余敏,你不也是好人吗?”
    “我是被你影响了后才成为好人的。”她笑着说。
    没过多久她还真的来了。
    老人的手术做了接近两个小时。县级医院的医疗技术水平确实要差一大截,就从老人腹部裹着的纱布上看就知道伤口不小。
    现在,老人还处于麻醉后的昏迷中。县级医院的病人没有要求在手术后即刻进入到重症监护室,也许是出于经济的原因,也许是医疗设备短缺的问题。不过这里的医疗费用确实要比省城便宜很多。在我们医院,像这样的手术没有两万块钱下不来。刚才在入院处的时候却要求我只预交五千。这就是差别。所以,我越发觉得在医疗服务的收费上应该有着很大的空间可以让政府人为调控。还是那句话:关键的是看政府是不是想要去作为。
    医院里面有护士,所以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在这个地方呆着。本来今天我是想找老人问问那件事情的,但是现在看来暂时是不可能的了。
    “走吧。我们去街上走走。”我对余敏说。这次回来后我还没有对整个县城的作一个充分全面的了解。虽然对自己的家乡早已经熟悉,但是以前在看到这里的一切之后并没有从未来发展的角度上去思考。 医道官途:妇产科11
    “我在这里看着他吧。”余敏说。
    我笑道:“你现在在这里有什么作用?他还没有醒来。而且医院里面有护士。”
    她这才随同我一起出了医院。
    这是一个适合生活的地方,空气清新,河水清澈,有的是包容,有的是安逸。还有一点从容,一点世俗。可是,世俗,又怎么解释呢?从医院前面的路穿过去,在老百货公司的门口,找一把老式的长木椅坐下,点一碗凉粉,叫几块钱麻辣豆腐,一边喝点小酒,一边打量路人,这样的生活方式是世俗吗?我想是的,可是世俗又怎么样?平凡又怎么样?
    我发现自己骨子里很喜欢这样一种恬静的生活,心里不禁有些惴惴:旧城改造完成后这样的情景还会有吗?我知道,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速,我们很多传统的东西却随之消失。像眼前这种温馨恬静的场景在大城市里面早已经绝迹。人们住在高楼大厦里面,即使门对门也会老死不相往来。
    “我喜欢这里。”余敏吃着凉粉说。
    “为什么?”我笑着问她。
    “我觉得生活在这样的地方没有什么压力。人们都很休闲地活着,不会被物质的东西所迷醉。”她回答。
    我摇头:“一样的。任何地方都一样的。这里的人们的日子过得虽然很休闲,但是要不了多久可能就会改变这种状态了,因为它不可能永远这样贫困年下去,不可能永远把自己关锁在这大山里。其实,休闲也罢,繁忙也好,这都是每个人的一种生活方式,也是一种心态。即使在我家乡这样的地方,仍然有闲不下来的人。”
    随后,我们沿着县城的每一条街道游逛了一圈。我发现我的家乡确实有着美丽的土壤,现在缺乏是装扮。由此,我更加地觉得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有意义了。
    也许在两三年之后,我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就不认识它了。
    人的潜意识很奇怪,当停住脚步的时候才发现我们正站在医院的大门处。
    老人已经醒来。
    老人握住了我的手,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如果不是你,我肯定没这条老命了。”
    我不禁感慨。是的,我真的很感慨。一是感慨命运的神奇。试想,假如我今天不是因为心里有疑难问题想要去请他释疑,怎么可能去到他住的地方?再朝前面看,如果不是昨天早上我父亲带我去他那里吃油条,又怎么知道他是一位智者?再有,如果昨天不是去到了那座道观、不去抽签的话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难道冥冥之中的一切真的有着天意?其二,他是个老人,而且是一位孤寡老人,这一点今天我从他住的地方就可以知晓了。他独自一人住在汽车站的背后,住在那样一处僻静的地方,如果今天不是我偶然去到他那里的话很可能他的生命已经消逝。由此我想到现在其他生活在底层的那些孤寡老人们,也许在他们当中时不时就会发生这样悲惨的情况。所以,我认为我们国家在这方面做得还非常不够,老年人的生活及生命保障体系亟待健全。
    这一刻,“老年人保障体系”这个概念深深地印入到了我的脑海里面。
    不过,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依然不可能去问他那件事情,我笑着对他说道:“您好好休息、养病,什么都不要去想。不好意思,今天把您的门锁弄坏了。您家里的锁我已经替您换了,钥匙在我这里,我放在床头柜里面,您能够行动后把它们放好。”
    “这家医院不给钱是不可能给我做手术的,是你替我垫的钱吧?”他问道。
    “您不用担心。我给您预交的一万块钱在您的账户上了。没事。身体才是第一位的。”我柔声地对他说。
    “我怎么还得起啊?只有过几年才凑得齐这笔钱来还给你了。”他说,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笑道:“没事。您别去考虑这件事情。我说了,您现在需要的是要安心养病。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
    “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他忽然地问了我一句。 医道官途:妇产科11
    “您先休息吧,明天我再来问您。”我说。
    他摇头道:“我这么大年纪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呢。快说吧,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是有急事,不然干嘛到我家里来找我这个糟老头子?肯定是你父亲让你来的吧?你父亲都不能替你解答的问题会是什么呢?我很好奇。你现在不问我的话我怎么休息得了?”
    他在朝着我笑,神情像孩子一般的顽皮。(aoye。com纯文字)
    我心里顿时一动,觉得这样也好,或许现在问了他那个问题了之后还可以让他不再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
    这位老人以卖油条、豆浆为生。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有其它的谋生手段。但是有一点我是知道的,那就是他的生活非常艰辛。刚才他说了,我替他交的这一万块钱他得过几年才能够还给我了。也就是说,他一年可以结余下来的钱很少,如果换算成每个月的话,他每个月可以结余下来的钱肯定在五百块以下。
    这是一笔很简单的经济账,不需要刻意去计算。
    所以,我心里就想,等他回答了我的问题之后我就有理由不要这笔钱了。这岂不是一件对双方都好的事情?而且,我对他能够解答我的问题很有信心,因为就在刚才,我再一次感受到了他的智慧。
    于是我笑着对他说道:“好吧。我今天确实是想要问您一个问题的。”随即,我把自己去龟山那座道观里面抽签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他。
    余敏很诧异的样子。我想,她肯定也没有想到我会找这样一位老人来替我解答这个难题。
    老人看了余敏一眼,顿时露出诧异的眼神,随即却在对我说道:“小冯,你和你爸是两种类型的人。哎!其实我年轻的时候何尝又不是如此?你把病房的门关上,我给你们讲讲我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
    我很诧异,因为我需要的是他替我解答那个问题,而他却忽然说要给我们讲他年轻时候的事情。难道他手术后还处于神智不清的状态?
    不过我对他的身世也很好奇的,所以也就很听话地去关上了病房的门。转过身来的时候发现余敏已经端过来了两张凳子,她把那两张凳子放在了老人的床前。
    我随即去坐下。余敏也坐到了我的身旁。
    老人开始讲述他的过去。。。。。。
    老人出生在一个大户人家,新中国成立那年他正好十八岁。
    这里解放的时间比新中国成立的时间要晚一些,但是却遭遇到了国民党残部大量涌进山区与土匪混杂在一起的极为动荡的时期。
    就在老人十八岁那年,土匪抢劫了他的家,因为抵抗,全家老幼包括家里的仆人全部死于土匪抢下。土匪抢劫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后放了一把大火,将偌大一个庭院烧掉干干净净。
    老人却幸免于难。因为那天晚上他正在窑子里面快活。
    老人从小不喜欢读书,但是却对赌博、女人等情有独钟,而且玩得门门精道。因为他是家里的独子,所以他的父母也就没有十分的管教于他,任凭他整天在外面鬼混。却想不到竟然因此躲过一劫。
    年轻的胡墨之虽然**不羁但却是一个很有血性的人。在家里遭受大难之后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去报仇。胡墨之随即变卖了家里的田地,还有乡下的一处庄园,用那些钱去招募了一些地方上的地痞流氓,同时从国民党的那些散兵游勇手里购买了一些武器,然后就上山去找那些土匪报仇了。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因为他招募来的人根本就没有过任何作战的经验,而且贪生怕死,他的人马顿时被土匪消灭了一大半,剩下的跑的跑、逃的逃,幸好他还没事,不过却从此完完全全地成了一个穷光蛋。于是他开始了流浪乞讨的日子。
    二十岁那年,他流浪到了一个地方,随即被新政府收留。政府把他安排到了一家国营饭店当炊事员,专门负责做豆浆、炸油条。二十八岁那年他在热心人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个女人,然后结婚了。可是,那个女人却在他们结婚后的第二年暴病而亡。几年后又有人给他张罗了一个女人,然而却又在婚后不久竟然意外地落水而亡。于是就开始有人在说了,说他克妻。他自己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命起来。他想:为什么自己那么大一家子的人都死了而自己却独独活着?为什么连续娶两个女人却都那样莫名其妙的死了?
    从此他的心就死了,再也不去想女人的事情。从此与一条黄狗为伴。
    然而,在他四十岁的那年他的好事来了,枯木开始逢春。一个从河南来的叫花子女人饿倒在了他的屋前,他救活了她,不久之后那个女人就成了他的第三任老婆。两人结婚后那个女人有一天听到了别人关于胡墨之克妻的传言,她回家后对自己的男人说:“我不怕。反正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
    胡墨之很感动,心想这个女人虽然丑了点但是却有着一副好胆量,或许她的胆量可以吓退死神的索命。说来也很奇怪,这个女人与胡墨之生活了五个年头却啥事都没有,黑黑的皮肤开始白净了起来,整个人也变得丰腴漂亮了。周围的人都啧啧称奇。
    可是胡墨之却开始烦恼了,因为这个女人没能给他生下一个孩子来。去医院检查后医生告诉他说两人都没有问题。胡墨之心想肯定是自己用功不够,于是从此每天晚上很早就睡了,天天开始造人的运动。还别说,这一番努力还真的起了作用,一年之后她女人竟然给他生下了一个胖嘟嘟的儿子来。
    胡墨之觉得那段时间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件凄惨的事情会在有一天忽然发生在他的家里。那天,他下班回家,远远就听见家里的那条老黄狗在剧烈地吠叫。他急忙朝家里跑去,顿时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儿子被摔死在地上,而自己的女人却满身是血地躺在床上。当他去试探女人的气息时发现她早已经没有了生命。
    案子很快就破了,是隔壁那个刚刚刑满释放不久的王富贵做下的案子。他试图去**胡墨之的女人结果却遭到了剧烈的反抗,于是在恼羞之下杀害了胡墨之的女人和孩子。
    罪犯不多久就被枪毙了,但是胡墨之头上的那片天却完全地坍塌了下来。有一天,他悄悄地离开了那个地方,再次开始了他的流浪生活。
    有一天,在武当山下他碰见了一位老人。老人摔倒在了地上正痛苦地呻吟,他急忙上前去将他扶起,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那老人叫住了。
    “跟我去修道吧。”老人对他说。
    他摇头。
    “那我送你一句话。”老人又道,“你命带孤星,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女。唯有入我道家或者佛家之门才可以得以善终。”
    他感到非常的震惊,随后说道:“你说得对,我已经是孤苦一人了,早死了也好。活那么久干嘛?”
    老人说:“每个人能够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有用的,只不过你还不知道自己的用处罢了。好好活着,也许有一天你会见到你的亲人也难说呢。”
    他说:“我的亲人都死了,没有一个活着的。”
    “不,你有个姐姐还活着。” 老人摇头道。
    老人说完后便幽然消失了。胡墨之顿时醒来,这才发现自己是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不过他并不相信这个梦里面的东西是真的,于是继续他的流浪生活。
    胡墨之去过全国大多数的城市,都是以捡垃圾为生。多年后的有一天,他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在武当山下做的那个梦来,思乡之情顿时涌起,于是第二天就去买了一张火车票回到了江南,然后搭乘长途汽车回到了家乡。那年他六十五岁。
    “回到家乡后我用多年捡垃圾的钱租了一间房屋,然后用自己年轻时候学会的手艺经营起来现在的这个小食摊。”最后,胡墨之老人对我们说道。
    他的故事让我唏嘘不已,余敏也在开始流泪。我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了,因为他讲述的经历完全地吸引了我。
    我问他道:“你找到了你姐姐了吗?”
    他苦笑着摇头道:“那就是一个梦而已。不过那个梦却给了我生的希望。那些年我在全国各大城市流浪,三教九流的人都见识过。说实话,我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是我这一辈子的经历可不是人人都能够有的。现在我老了,有时候看到你们年轻人的时候忍不住就想指点几句。呵呵!有句话是怎么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来我在这个世界上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急忙地道:“您别这样说。您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他却去看来余敏一眼,随即对她说道:“丫头,你可不可以出去一会儿?我想单独和小冯说几句话。”
    余敏顿时不高兴了,她在来看我。
    我估计老人是想对我说什么私密的事情,于是对余敏说道:“你先出去吧。”
    老人说:“算了。我看你们的关系也不是一般了。你们年轻人啊。。。。。。”
    我不禁羞愧,顿时感觉到脸上在发烫。不过我暗自有些奇怪:他怎么知道余敏不是我老婆?又怎么知道我和她不是一般的关系?
    老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继续地笑着在说道:“你们两人虽然随和但是却不亲密,没有夫妻间的那种默契。呵呵!小冯,丫头,别怪我多嘴啊。这样吧,我先替你解答抽签的事情。龟山上面的那些道士都是假的,他们以前就在医院附近给人算命为生。后来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做通了县里面管宗教的官员,竟然去到了那里当起了道士来。抽签其实就是一种偶然,你抽到什么签和你当时摇签的力度、签筒的朝向都有关系。签是死的,但是当你摇出一根签来的时候它就活了,因为那根签和你这个人就联系在一起了。所以,从这个角度上讲抽签还是有些预测功能的。不过解签就非常重要了。比如说你的那根签,那个道士解的确实没错。也许那根签预示的就是你的命运。不过他给你看相什么的就完全是骗人的了。”
    “为什么这样说?可是他说的很准确啊?”我问道。
    “刚才我让她出去,”老人指了指余敏,“其实我是想问你一件事情。因为想到她是个丫头所以觉得有些不方便问。小冯,我问你,你的**那里是不是也有一颗黑痣?”
    我顿时震惊。他说的我**那里其实指的就是我的**处。确实,我那地方真的有一颗黑痣。
    余敏也很惊讶,因为她见过我那地方。
    震惊之余我才问道:“您怎么知道的?”
    老人笑道:“很简单,从你的脸上看到的。我们人的脸很奇特,中医可以从一个人的脸上看到他可能患有某种疾病,算命的却可以从一个人的脸上看到他身体上痣的分布。这不奇怪。因为我们人是一部精密的机器,人的脸上面有八宫,每一处地方都可以看到它对应到的身体的某个部位的情况。比如说吧,你的嘴唇下方正中有一颗小小的黑痣,你的那地方和你的**都是属于督脉,你脸上那个部位有颗痣,那么你的**那里很可能也有。还有,通过针灸我们的耳朵上、脚心的某个穴位也可以治疗我们身体某个脏器的疾病,其中的道理是一样的。对了,你有痔疮没有?”
    我被他的话完全地惊呆了,折服了,于是急忙地回答道:“有。好像只有一个。不过问题不大。”
    老人笑道:“那你用你的舌头顶顶你上嘴唇和上牙龈连接的那个地方,你可以明显地感觉到那上面会有一个小球样的东西。”
    我急忙按照他说的去做了,果然如此。
    “很简单。因为你的那个地方和你的下面生痔疮的部位也是对应的。也都属于中医的督脉。如果你下面有两个痔疮的话,你嘴唇里面的那里一定就会有两个小球样的东西。”他笑着说。
    余敏也在用她的舌头在探寻。
    老人顿时笑了,“丫头,你可能不会有的。十男九痔,女孩子得痔疮的很少。”
    余敏的脸顿时红了,低声地道:“真的没有呢。”
    我顿时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说,我们人体其实是完全符合系统论的原理。可以从我们脸上就看到全身的情况?”
    老人摇头道:“我不懂什么系统论的原理。只是略略的懂一点中医的东西。有一年我在北京碰上了一位中医,他是到北京去上访的。哎!那也是个苦命的人啊,被当地的一个地痞流氓把他搞得家破人亡,当地政府根本就不管他的事情,他到了北京后几次被遣返回乡,但是他每次都在半路上偷偷逃跑了。他不敢回家,因为他回去后很可能连命都没有了。我和他是在北京火车站外边的隧道认识的,因为他和我一样,都只能在那样的地方睡觉。我刚才对你讲的这些东西都是他教给我的。”
    我心里觉得憋闷得难受,因为他刚才讲的这件事情。虽然我曾经听说过有关上访的事情,但是却想不到有的地方竟然如此的黑暗。
    我这个人其实很传统,从内心里面希望自己的国家富强,也很拥护现有政权的执政,因为我曾经认真阅读过《党章》,发现《党章》里面的东西真的很好。可惜的是在我看到国家日新月异发展的同时总是会看到很多阴暗的东西,这让我的内心深处很难接受。有时候我就想:难道那样的事情是在一个共产党领导的国家里面应该出现的吗?后来我就想,可能是下面的官员太混账了。我觉得这是唯一的解释。所以,那天在省城的时候见到家乡的那几位局长那副模样的情况下我对他们深恶痛绝,由此更加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了,也更加对自己家乡感到担忧:都是那样的人在当官,老百姓怎么活啊?
    不过这次回家后我发现似乎并不是自己担心的那种情况。家乡的人大都安居乐业,虽然县城很破旧,但是人们的生活却显得悠闲、恬静。而现在,当我听到老人说到那位中医的事情后心里顿时就觉得郁闷得慌起来。
    这时候余敏在问道:“您前面说了,抽签很准的是不是?难道我们的命运真的可以预测吗?”
    老人笑着说:“有些事情要么你就完全去相信,要么就一点都不要相信它。不然的话你的生活会很混乱的。一个人的一生有很多未知数,假如真的可以完全预测到自己的今后的话,那我们活着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我觉得老人的话虽然很有道理,但是却并没有回答余敏的那个问题,其实余敏的那个问题也是我很想问的。于是我也问道:“那么,您相信吗?”
    让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摇头说:“我不相信。”
    我诧异地问:“为什么?您这一生如此不顺利,难道您不觉得奇怪吗?”
    我很是惊讶,因为我一直以为凡是那些命运多舛的人都会信命的,不然那些事情怎么解释?为什么别人都那么顺利而自己却一生孤苦?为什么别人家庭幸福而自己婚姻不利?为什么有人仕途发达而自己终身郁郁?等等、等等,这些问题总得有一种解释吧?按照传统的说法,很多人都把最终的解释归结为命运在作怪。
    其实我的内心也有这样的迷信思想的,只不过这种思想并不是时常出现罢了。
    他摇头说:“有什么奇怪的?什么不好的事情都被我碰上了罢了。其实信也好,不信也罢,人的这一辈子也就几十年的光景。两眼一闭、双腿一蹬之后谁还管你的命好不好啊?我倒是觉得自己这一生过得很精彩的。你们看看,我打过土匪,娶过三个老婆。年轻的时候天天在妓院里面厮混,睡过的女人也不少。后来靠捡垃圾走遍了全国,相当于免费旅游。多好。即使现在我死了也觉得值了。哦,还不能死,我必须把你的钱还了才能死。不然的话我会死得不安宁的。”
    我急忙地道:“您已经还了我的钱了。刚才您讲的故事,还有您给我那个问题的答案,其价值远远不止这点钱。”
    他顿时笑了起来,“这么说我可以马上死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话出了问题,可是却又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说都不大对劲了:难道要让他还钱?这样也不对啊?
    余敏笑着说:“您啊,才做了手术,好好活着吧。钱的事情就算了,反正他不缺这点钱。”
    我也急忙地道:“是。就是。我看这样,今后我父亲到您那里吃早餐您别收钱就是了。一直到他吃完这些钱为止。”
    “那得吃上十多年呢。哈哈!谢谢你啊。我还能活十几年的话也就真的满足了。”老人大笑,随即皱了皱眉,我估计是他的笑牵动了伤口,毕竟麻药的作用在减缓。于是急忙地对他道:“你别笑得太厉害了。对不起,我们打搅您了。您好好休息吧。”
    “你们自己去忙吧。别管我。我已经很麻烦你们了。其实能够遇见你们也是我的福分呢。”老人说,随即闭上了眼睛。
    我看了余敏一眼,给了她一个眼神,随即我们出了病房。
    中午的时候我和余敏一起吃了顿饭,然后坐在江边的一处茶楼里面喝茶聊天。
    “我以前觉得自己很惨了,现在才发现自己很幸运。”余敏忽然说。
    我知道她的所指,因为她与老人的命运比较起来确实要幸运多了。我说道:“这个老人说得很对,人这一辈子也就几十年而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精彩。所以,我觉得我们都不要在乎太多了。这样就很好了。”
    他苦笑道:“说起来容易,真正做到就难了。有时候我就想,算了,这辈子就这样算了,只要不饿着就行了。可是当我看到别人的生活过得那么舒服的时候心里就开始不平衡了。哎!我现在才明白有些人为什么要去出家,我估计那些人就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
    我顿时大笑,“你怎么会那样去想?出家的人是看透了这个世界的一切在遁世的。眼不见心不烦,可是你的心依然不静啊。这样起什么作用?”
    她顿时也笑了起来。
    正说着,忽然听到电话在响,拿出来看了后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最近几天我的电话很少,有时候在内心里面反而希望能够有电话进来,所以,我即刻接听了这个电话。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的内心:其实我根本就耐不住寂寞。
    “你好。谁啊?”我问道。
    “冯笑,你过分啊。我是罗华。你竟然不存我的号码。”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生气的声音。
    “啊。。。。。。对不起,我没看来电显示就接听了。”我急忙地道。
    “晚上一起吃饭吧。有空吗?我可是把同学都约好了。”她说。
    “这。。。。。。我来请客吧。”我说。说内心话,我很不想参加这样的聚会,因为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和家乡的同学联系了,早已经变得生疏和陌生。陌生和生疏只能让人感到尴尬。不过我不好拒绝,因为我不希望被自己的那些同学在背后非议我。
    “不用你请客啊。你是客人呢。”她说,“说好了啊。今天我老公请客。”
    “你老公是谁?”我问道,脑子里面顿时浮现出那个身材高大、身体黑黑的男人来。
    “你认识的啊。在省城的时候他和你一起吃过饭的。”她说,“冯笑,我想不到你现在这么厉害了啊,竟然是我们江南第一首富的女婿,而且和省长都认识。今后你可要多帮帮我们这帮老同学哦?”
    我很是诧异,“你老公究竟是谁啊?那天我们一起吃饭的可是不止一个人呢。”
    “今天晚上你来了就知道了。呵呵!我老公听说你回来了,很想请你吃顿饭呢。”她笑着说。
    不知道是为什么,我脑子里面顿时就想起了一个人来,那位广电局长。所以,我觉得自己必须问清楚才行,“你不说的话我就不来了。我本来还有其它事情的。”
    “好吧,我告诉你。我老公叫彭中华,现在是我们县里面的广电局长。你记起来了吧?”她说。
    我顿时愕然,因为我想不到事情竟然这么遇巧。转念一想便觉得也不是太遇巧了——我家乡的这个县城就这么大,在这里工作的同学也不少,曾经的某个同学正好是那位广电局长的老婆也很可能。遇巧的是我和余敏正好看到了罗华和那个男人的事情。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并没有觉得自己看到了罗华的那件事情而对那位广电局长幸灾乐祸,我顿时觉得这样的人更加悲哀。
    但是,我却不想去参加今天晚上的那个聚会了,因为我实在不想去看到那个广电局长的那副嘴脸。可是现在。。。。。。我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我一会儿给你回电话,看我那边能不能推脱。”
    “不行。你必须推脱。同学们都想见见你呢。”她说。
    “尽量吧。”我说,随即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你很受欢迎啊。”余敏笑着对我说。
    我摇头道:“我很不想参加这样的聚会。但是又不好推辞。”
    “可以告诉我吗?是什么人?”她问道。
    “就是昨天我们看到的那个**学。她男人是这里的广电局长,我在省城的时候见过那个男人。开始的时候他觉得我就是一个小医生,所以很傲慢。还有其他几个局长也是那样。我很厌烦那样的人。今天晚上是那位广电局长请客,你说我去干什么?他这完全是绑架我嘛,用我那些同学来绑架我。”我烦闷地说道。
    她顿时笑了起来,“我看啊,你那位**学的老公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哦?”
    我愕然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
    “对不起,你的电话声音太大了,刚才你电话里面对方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很明显,那位广电局长很想结识你,因为你的身份,不是医生的那个身份。”她说。
    我恍然大悟,心想真是旁观者清啊。不过我忽然想到余敏的说法也不一定对,我顿时意识到了一点:罗华的老公肯定是朝着旧城改造的事情来的。因为对于一个县级的局长来讲,他的级别太低,不可能希望通过我的关系得到提拔什么的,毕竟这样的事情有些鞭长莫及,甚至可能像用大炮打蚊子似的毫无意义。唯一可以解释的是,这位局长同志很可能是希望能够在这次的旧城改造项目上分到一杯羹。还有,罗华今天约了那么多同学,今后万一他们都来找我在这件事情上帮忙的话怎么办?到时候是帮呢还是不帮?
    我顿感头痛,心里拿定主意今天不去参加这样的聚会了。
    可是,我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呢?
    “你帮我出个主意,怎么才能够推掉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去问余敏道。
    “你和这里的领导熟悉吗?如果熟悉的话你就说今天被领导请了,你没时间。”她说。
    我大喜,“这个主意不错。”可是随即又觉得不妥当,“但是明天呢?后天呢?万一她说改时间怎么办?”
    她摇头,“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赶快离开这里了。”
    我不禁苦笑,“我才回来两天呢。不可能这么快就回去的。我好不容易请了半个月的假,很难得的机会啊。”
    “那就没办法了。你只有去参加了。到时候你什么都不要答应,拼命喝酒,然后假装醉倒就是了。”她笑着说。
    我再次苦笑,“也只好这样了。”
    半小时后罗华又打电话来了,“怎么样?没问题了吧?”
    “好吧。在什么地方?”我问道。
    她随即告诉了我,竟然是昨天晚上龙县长请我吃饭的地方。顿时明白了:在我们家乡,那地方应该是最好的酒楼。
    “余敏,不好意思,我今天又不能陪你了。”于是我苦笑着去对身旁的她说道。
    “没事。刚才我也想了,干脆我明天回去算了。我在这里反而让你不方便。毕竟我不是你老婆,见不得人。”她说,神情凄婉。
    我心里很内疚,但是却又不知道怎么去对她说。她说的是事实,我确实无法带她一起去参加同学的聚会,因为她毕竟不是我的老婆。我和她的这种关系是见不得光的,特别是在我家乡这样的小地方。
    由此我想道:罗华前面在电话上特别提示我说今天晚上是她老公请客,她的意思也应该很清楚:希望我不要把昨天看到的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事情告诉别人。虽然她并不知道我和余敏看到了她和那个男人在岩洞的那一幕,但是她心里是忐忑的。
    我只好说:“这样也好。余敏,我也是没办法,毕竟这是我家乡。希望你能够理解。”
    她顿时笑了起来,“没什么。我早已经习惯了。看来这都是命。”
    正说着,我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我一看,竟然是林易打来的。
    “冯笑,你现在是在老家是吧?”他问我道。
    “是啊。”我说。
    “可能你得马上回来。把孩子带着一起回来。”他又道。
    “出什么事情了?”我问道,心里暗自纳罕。
    “听保姆说,今天她看见小楠流泪了。”他说。
    我大喜,同时也感到震惊,“真的?保姆亲眼看见的吗?”
    “我再三问过了她,她说得很肯定。于是我就马上把小楠送到医院里面去了。但是她现在还是像以前的那样,医生说根本就没有醒来的迹象。我想,保姆是不可能说谎的,因为她没有必要开那样的玩笑。”他说。
    我心里顿时黯然,“那你觉得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我觉得小楠对周围的环境还是有所感觉的。比如你离开了,孩子也离开了,她感觉到了。不然的话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说,“你是医生,你应该比我更明白其中的原因吧?”
    我顿时默然。我觉得他说的应该是正确的,不然怎么解释陈圆流泪的事情?
    “我马上回来。把孩子带回来。”我说。
    “不要着急,开车的速度不要太快了。安全第一。”他说。
    “嗯。我知道了。”我说。
    “出什么事情了?”余敏问我道。
    “陈圆,她。。。。。。保姆说她流泪了。我估计是她可能有过短暂的苏醒。不行,我现在就得马上回去。余敏,你马上回宾馆收拾东西,我回家去和我父母讲一声。”我即刻站了起来。
    作者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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