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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奥爱憎录 作者:川崎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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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万寿姐姐是亲姐弟,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的万寿姐姐。”
“御台所大人生前最疼家基大人,家基大人也确实是好孩子……御台所大人一定会欣慰的。”广桥的嗓音里带了呜咽。
“我也想念母亲大人。”家基垂下头,声音细细的,像又回到了儿时。
“都怪广桥,让家基大人难过了。”
广桥摸出手巾擦去眼泪,勉强笑着说:“万寿姬大人有喜,只怕将军大人也在考虑家基大人了。不知家基大人的御帘中是哪家的女孩儿呢?”
家基有些不好意思,摇手说:“还早还早……”
“不早了。将军大人十三岁就定亲了。家基大人喜欢哪样的女孩儿呢?我好和将军大人说。”广桥笑着看他,他的脸慢慢涨红。
“我哪有什么主意?”家基悻悻地说。
忽然看见托盘上的善哉,家基灵机一动,赶紧换了话头。
“广桥,善哉我吃了啊!”
广桥正想点头,忽然心中警钟大作,赶紧摇了摇头说:“这是没试过毒的。家基大人要吃,还是先试了毒好。”
家基的脸顿时严肃起来,盯着广桥,半晌说不出话来。
第112章 八朔
对武家而言,每年八月一日是大日子。天正十八年(1590年),时任关白的丰臣秀吉将关东八州封给东照权现(德川家康),权现于八月一日率家臣入江户,也打下了江户幕府的基础。
有今日之荣耀,不忘过往之辛苦,权现一统天下后,将该日定为“八朔”,列为最重要的节日之一。
按历法已是秋日,空气里还带着燥热,今日格外热些。一早烈日灼灼,稍稍动弹就起了薄汗,直让人觉得回到了盛夏。
田安家主德川治察望了望外面的毒日头,忍不住叹了口气。时候不早了,要赶紧准备起来。今日是八朔的大日子,御三家、御三卿及诸大名要穿白帷子去千代田城,向将军家治道贺,祝幕府千秋万代。
德川治察想着心事,任女中给他一层层穿上衣裳,再套上崭新的白帷子。除了将军本家,御三家是德川一门最尊贵的了,他们要向将军家治献上佐酒用的菜肴。
尾张家要送鲇鱼,纪州送鲷鱼,水户家是初鲣。今日天气那么热,如何防腐是大问题。幸亏自己只是御三卿,少了这些烦恼。
今日一日都要在千代田城里受罪。寻常大名说了祝词就可以回去,御三卿和将军血缘最近,为视优待,将军要赐酒肴慰劳。若是心情好,将军也会留下来一起饮酒。
不知将军家治今日如何安排,德川治察有些不想见他,因为贤丸的事,他受了妹妹阿种多少责备。虽然追根溯源是白河藩太过执着,毕竟是将军家治下了令,若将军驳回,白河藩再执着也无用。
德川治察长长吁了口气,贤丸还在田安家,顶多也只能留两年了。况且他已是白河藩的养子,连姓氏也改了松平。听白河藩的意思,贤丸的名字也取好了,随养父松平定邦,暂名松平定信。
好好的德川家孩子,有德院的亲孙儿,如今只能姓松平了,治察也忿忿不平起来。虽说松平是东照权现的旧姓,松平和德川毕竟是不同的。
和将军本家一样姓德川,用葵纹,只有御三家和御三卿才可以。贤丸身上流着有德院的血,可姓了松平,再用葵纹就是僭越了。
女中轻咳一声,德川治察从思绪中醒来,猛然发现已打扮停当,早到了出发的时候。他掩饰地摸了摸发髻,也已绑得整齐,顿时有些发窘,嗓子也痒了起来,忍不住咳了两声。
女中眼里迸出一丝笑意,脸上硬挣着不笑,薄唇抿得紧紧的。德川治察不看她,大步走了出去。
刚走在廊下,热浪滚滚而来,他皱了皱眉,又咳了两声。昨晚贪凉吃了冰果子,夜里嗓子就不爽快,早起还没好。“治察的身子不太好,不如贤丸”,父亲生前常说的话又浮上心头,他跺了跺脚,步子迈得更大些。
轿辇早已备好,随从显然等了许久。德川治察是田安家主,家主出门,女眷也要相送。母亲笑盈盈地立在一边,香诠院也带着笑,那笑就敷衍得很了。治察瞥了她一眼,她原先相貌出挑,近来老了许多。
阿种站在香诠院身后,唇上带笑,神情却有些不敬。因为贤丸的事,阿种和他闹了快一年,他百哄千哄,她依然不依不饶,都是父亲把她惯坏了。
有时候治察心里发狠,也想好好教训她一顿,可他打心眼里疼她,不舍得说一句重话。以前父亲也是,看着她花瓣似的小脸,怎么也狠不下心管教。
于是养成如今这骄纵的性子,德川治察忍不住叹气。阿种和香诠院并不相像,只能说更美些。香诠院美得遵规蹈矩,加上只是侧室,事事小心,穿衣打扮不能太过出挑,以免抢了正室风头。
阿种却不同。从小是美人坯子,又极受宠爱,养就活泼舒展的气韵。她的美是流动的美,眼睛鼻子分开看只是端正,凑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像是阳光下的水晶石,闪着流光溢彩的光芒。
都说一桥家出美男美女,德川治察有时候骄傲地想:阿种算德川家最美的女子了,一桥家的也比不上。
这样美的女孩,一定要许个好人家。
德川治察摇了摇头,嘴角露出苦笑。在这胡思乱想什么,赶紧上轿去千代田城。今日是八朔的大日子,迟到了不得了。
将军家治也按规矩穿了白帷子。本来将军夫妻双双穿白衣的,只是御台所殁了,偌大的大广间上座只有将军家治一个人。
御三家、御三卿、诸大名依次向将军家治行礼,喃喃背诵着千篇一律的贺词。他不用说话,只是点点头即可。人数众多,这乏味的仪式无休无止地进行着,德川治察无聊得要命,跪坐久了,双脚也发了麻。
他很想调整一下坐姿,德川重好与德川治济都坐得直挺挺的,活像没知觉的木头人。他只好按捺住内心的烦躁,努力找些有趣的事儿想想。
一桥家的治济去年得了个儿子,治察听母亲宝莲院说过,是侧室生的。治济比他大一岁,早已娶了妻,还置了不少侧室。宝莲院边说边叹气,说他不但没有正室,连侧室都没有。
德川治察眼前浮现出一个女中的脸,圆脸薄唇,并不算美。他打心眼里喜欢她,真想和她在一处,只和她一个人。
可惜是町人出身,那是不可能的。他也知道。只有等置了正室,他再与宝莲院商议。想到这里,他觉得内心沉重,唇间逸出一声叹息,恰巧被德川治济听见了。
德川治济坐着不动,似笑非笑地瞧着他,本就是俊俏男子,身上披着白帷子,显得风流雅致。他有些尴尬,勉强笑了笑。德川治济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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