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男人的课
    僵住就僵住，反正苏野又不怕笔名曝光，编辑又不敢真的得罪苏野，万一苏野一怒之下投敌呢？
    去其他网站写书的话，再加上苏野笔名曝光的热度，只怕会把三江阁的人气都抢光。
    所以，苏野是有恃无恐的。
    铃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
    学生们涌出教室，蚂蚁一样奔向食堂进食。
    苏野也拿着三年前那个搪瓷碗，跟着学生们去食堂，今晚是黄豆烧五肉、蒜苗回锅肉、青椒肉丝和炖豆角，汤是冬瓜炖排骨，水果是苹果和橘子。
    二中的伙食，可以说是非常好的，而且不用给钱，这当然是苏野在娱乐圈化缘化来的，邓趠请苏野去《飞奔吧兄弟》，其中一个条件就是，由伐木累为二中学生提供一年的爱心餐，含水果那种。
    吃过饭，苏野排队去洗碗。
    “野哥，打球去？”
    李钢抢过苏野的碗帮他洗了起来。
    开荒团三巨头的另外两个，则拉着苏野去了球场，他们今年也高三了。
    李钢、曾建军、肖强三人当初成绩都很烂，而且基本没有学习方法，自从加入开荒团后，从苏野这里学习到了一些先进高效的学习方法，又偶尔得到王红艳的补课，学习成绩已经变成中上了。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三个都能考上本科，最聪明的曾建军甚至上二本无压力。
    而学习的动力也源自苏野，自从经常跟苏野出去见世面之后，他们就知道了自己当初有多蠢，作为农村孩子，一辈子有且只有一次相对公平的比赛，那就是高考。
    大家一起来做题，看谁对得多。
    这个机会都不抓住的话，那将一辈子都很难翻身。
    苏野打球很厉害的，胯下运球后撤步三分，背转身跳投，冲拦下披扣，无人能挡。
    这……就是陪领导打球的感觉吧？
    不论对手是不是开荒团的，都不敢真防苏野。
    打了一会儿，苏野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了，就踱步来到河边看萝卜地的长势，开荒团现在种地已经种出经验来了。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是娟姐的电话。
    作为苏野的大管家，娟姐一直矜矜业业，管理着旗下艺人们的工作和生活，苏野没有给自己配助理和经纪人，实际上，这个活儿就是娟姐在兼任，也是很辛苦的。
    “怎么了娟姐？”
    “小野，最近有很多节目想邀请你，大概十多个吧，报价也越来越高，我统计了一下，给你汇报汇报情况。”
    “有多高？”
    “最高的一个节目开出了七百万一期的价格，你也知道伱现在才是国内真正的顶流，而且你连续三个多月‘消失’，让观众们更加期待。业内都知道，只要你最先出现在哪个节目，哪个节目的收视量和人气就会大涨，所以，自然价格一个开得比一个高，他们又不差钱。”
    “七百万……他们怕不是疯了！”
    苏野坐在河边打电话，忍不住笑起来，现在国内顶级综艺咖的价格也不过四百万而已。
    娟姐也笑了：“谁让你这几年做综艺那么火呢？路人缘又好。”
    “最高那节目哪个电视台的？”
    “不是电视台，是企鹅视频的网络综艺，叫《明日之星》。”
    “呵！杨灵和弄玉那节目吧？帮我拒绝了吧。”
    “好的。另外，刘美茜的新剧《仙剑奇侠传2》收视量非常不错，我这边建议倾斜更多的资源给她，今年之后，她可以成为影视圈最红的女星的，更何况她的专辑也卖得很好。”
    “就按你说的办，三蛋儿那边让他们歇着吧，好好读书，毕业之前不要给他们安排工作了。”
    “嗯，我知道了！”
    “还有别的事情吗？”
    “有一个……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娟姐你直说。”
    “陈星河想找hot根他旗下的新组合一起上节目，价格给得挺高的，算是想用hot拉一下他的艺人。我给拒绝了。”
    “干得好！别理他。”
    聊了聊公司的事，苏野挂了电话。
    娟姐最大的优点就是，小事她会处理得很完美不会麻烦苏野，大事她都会请示苏野和冷觅安，从来不会擅自做主，除非是原则性问题，不需要请示，比如陈秃子。
    苏野最大的优点就是会当甩手掌柜，这其实是一种天赋。
    不会带团队，你就只能干到死。
    可问题是，苏野连团队都不带的，而是团队自行运转带着他玩，圈内很多人都在研究苏野，可总也研究不明白。
    苏野拿着手机，静静地看着小河奔流而过，夕阳西斜，岁月静好。
    “哥……”
    齐东强的声音响起。
    苏野扭头全区，只见这憨货挑着半桶粪，挤出奇特的笑容。
    齐东强比苏野低两级，苏野今年高三，他高一。
    他没有初中毕业就去当兵，因为现在初中生当不了兵了，至少也要高中毕业，所以，他就被苏野弄来了二中。在一个良好的氛围下，说不定这憨包还能考个大专，然后再休学去当兵，这是最好的出路了，对他来说。
    苏野斜眼瞄着齐东强：“你喊老子啥？”
    齐东强马上改口：“苏校长，我要冲粪，有点臭，你躲开点儿嘛。”
    苏野：“你冲啊，野野什么没见过？”
    齐东强点头，就把两个粪桶放在河边上，拿粪瓢舀河水兑在粪桶里，不经稀释的粪水直接浇萝卜的话，会浇死的。
    毫无疑问，齐东强现在也成了开荒团的新生力量，主要是靠他自己的愚蠢和不守规矩。
    面对苏野的时候，齐东强硬得一匹，还敢顶嘴，结果被开荒团三巨头轮番调教，整得没脾气了，现在是开荒团最会干活儿的一头人形牲口、劳动标兵。
    “晚上，你来多媒体教室，跟高三的南瓜一起听课。”
    苏野站起来，帮着齐东强浇萝卜。
    齐东强：“我才高一嘞。”
    苏野：“今晚不讲课，光是讲课补习是没得用的，那些憨批根本就不晓得这个世界有多残酷。”
    齐东强挠挠头：“哥……校长，你没得必要楞个累，我们不学就不学嘛，吃亏的是自己……”
    说完，齐东强就崛起屁股，做好了挨踢的准备。
    他就是不爱读书啊。
    破天荒的，苏野没有踹他，而是继续浇萝卜。
    “一个萝卜一个坑，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想要有自己的萝卜坑，就要长得比其他的秧苗更高更状，否则你就没有萝卜坑。而且，进了萝卜坑以后呢？也要浇灌的，不然，萝卜也长不大。”
    “我晓得！多浇粪水长得快。”
    “你晓得个锤子。”
    苏野无语，老子说的是萝卜的事情吗？
    是萝卜坑的事！
    当然，苏野也不指望齐东强这种憨货能懂，但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一群憨货，万一谁开窍了呢？
    虽然开窍的概率很小，小得可怜，但总得有人去引导他们啊。
    别人不做，苏野就去做，哪怕没有效果。
    苏野没有跟任何人说，连冷觅安也没有说。他消失这三个月是为什么，依着他以前的性子，不搞事是不可能的，更是在学校呆不住的。
    就算再忙，周末也要出去浪一把的。
    可他这回愣是在学校窝了三个多月，一天到晚都吃住在学校，干的事情只有一个，就是——拔苗助长。
    三个多月前，夏天，一个网络热点刺激到了苏野。
    “小镇做题家！”
    当时，很多人都在@苏野，因为他是公认的小镇做题家之王，愤怒的小镇做题家们，指望着苏野出来怼天怼地，但苏野消失了。
    怼人怼出个来也毫无意义。
    他只想把第一批“小镇做题家”培养好，所以，通告什么的都滚一边去吧，他甚至没有亲自监督《让子弹飞》的后期制作。
    一个小时后。
    夜幕降临，多媒体教室内，坐满了高三的南瓜们，他们无一不是各自班上的倒数，除了来自高一的倒数第一名齐东强。
    这些家伙有个特点，那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破罐子破摔。
    反正成绩都烂了，那就不学了，等读完高中就出去打工，早点赚钱，不香吗？
    齐东强也是这样想的，但他不敢说，因为他的人生已经被苏野规划好了，读完高中去当兵，复原回来给苏野当司机。
    苏野站在讲台上，冷冷一笑：“很好！今天没有一个女生，全是男的。”
    “哈哈哈……”
    台下传来笑声，苏野的课堂并不严肃，所以，学生们都习惯了，该笑就笑。
    苏野：“今天就给大家讲一堂专属于男人的课，想必大家也喜欢听。”
    “哈哈哈……”
    笑声再起，总感觉野哥在开车。
    齐东强也跟着笑起来，野哥开车那是非常稳健的，我还不知道吗？
    苏野打开电脑，将ppt投影在了教室巨大的显示器上，第一页是标题，一排黑体字：男人最不应该索要的就是公平！
    显然，这行字戳痛了下面的南瓜们，他们开始窃窃私语：
    “凭什么不要公平？”
    “不公平？什么不公平？”
    “不是说公平是必须的吗？”
    “男的不要公平？”
    “公平只属于女的吗？”
    “好奇怪。”
    “野哥在搞啥子哟。”
    齐东强没有说话，只是觉得似有所悟，好像从小到大真没公平过，他天生就比别人笨。读书这个游戏，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公平。
    苏野翻页，ppt第二页，是两张对比图，国足丢人输泰国，女足夺亚洲杯冠军。
    苏野：“先来讲个故事，年初的时候，这两场比赛大家不管看没看过，想必都听过。女足球迷们式羞辱男足，男足球迷也拿女足的成绩去恶心男足。有一些铁杆的男足球迷，在网上说不公平，他们说，男足比赛技术和身体要求更高，外国的女足水平低，所以，让男足去踢女足，说不定也能拿冠军。这话对不对？”
    台下南瓜们一片茫然。
    苏野：“其实，自信点吧，把说不定三个字去掉，男足去踢女足比赛，铁定能拿冠军。可是，那些铁杆球迷不自信，显得很蠢。他们心里很慌！因为在他们心里，男足真不一定踢得过女足。”
    “哈哈哈哈……”
    “我想说的是，拿男足去踢女足，这其实是跟我国女足球队索要公平，但这样的公平特别羞耻，绝对不是一个男人应该产生的想法，绝不！谁给你公平？凭什么给你公平？那不如不要比赛了，每次直接点球大战好了，对了，点球也不公平，人家的射门技术更好。”
    “哈哈哈……”
    “很好笑吗？不好笑！你们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男足，懦弱、愚蠢、卑微、可耻。哟呵，还有几个不服气的，觉得自己比男足更有拼劲是吧？觉得自己有血性是吧？都特么给老子闭嘴吧你们！现在，就有一场不公平的决斗摆在你们面前，可是呢？你们不敢去迎战，你们就是软蛋！全他妈是软蛋！”
    台下鸦雀无声了。
    哒~
    第三页。
    猩红的五个大字——小镇做题家。
    苏野指着那几个字说：“看到了吗？愤怒吗？你们生气吗？生气！生气？不，你们不配！对面教学楼里那些认真复习的才配得上小镇做题家五个字，你们不配，你们充其量就是小镇错题家！你们连被鄙视的资格都没有，你们就是蝼蚁、渣渣。我说的不是你们现在是渣渣，是永远！没有人在意你们的看法，没有人在乎你们的命运。”
    台下的南瓜们，居然还有点生气？
    觉得苏野在羞辱他们。
    没错啊，苏野就是在羞辱他们，他们活该。
    齐东强突然灵光一闪，咦？这说的不就是我吗？父母对他不抱任何期望，哥哥把他当傻子，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废物，没有人在乎他想什么。
    就连对他最好的苏野也是，从不在乎他想要什么，就是对他下命令。
    可是，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呢？
    他想不通。
    苏野继续说道：“收起你们一文不值的愤怒吧！没有任何意义，你们就是活活气死，也改变不了现实，你们就是一堆废物！不配当男人！因为你们不敢迎接人生的决斗，人家穿着盔甲拿着铁剑骑着大马，而你们手里只有木棍扁担，所以你们怂了，你们不敢迎接高考，因为你们自己心里也觉得自己是废物。你们连举起扁担的勇气都没有，你们只会跪在地上伸长了脖子让人砍。”
    哒~
    再下一页。
    ppt上，是一头雄狮咆哮的画面。
    苏野说道：“看到了吗？在它身后就是他的狮群和领地，一头雄狮，只有威风凛凛地在领地上发出狮吼的那一刻，他才是王。战斗，是一个雄性生存的唯一途径，不停的战斗！和谁战斗？当然是和同性。难道你们想像男足那样，拿自己跟女足比？还比不过？呸！狗屎一样的玩意儿。你们在电视里肯定看过雄狮之间的对决，但你看过雄狮去别的狮群里咬母狮子吗？没有，连动物都比你们和男足有尊严！”
    “喔……”
    “婚嫁市场上的彩礼，现在很高的，是丈母娘涨价了吗？不！是你的竞争对手，同性的竞争，他们比你优秀！”
    “草！”
    “我在乎二中的升学率吗？在乎！但也根本不在乎！老子有的是钱，我一个月赚的钱，能顶你们以后一辈子赚的钱还要多得多。为什么给你们讲这些？是因为你们很可爱吗？傻逼们！你们可爱吗？”
    “不可爱……”
    南瓜们倒是实诚。
    苏野很欣赏，又捅上一刀：“你们没有机会的！这穷乡僻壤出来的农村孩子，没家势没人脉没智商没才华，天生就是输家。你们有且只有一次拼刺刀的机会，那就是高考！要么雄起！想雄狮那样堂堂正正的去战，哪怕输了也死而无憾，要么就像男足一样，恰似一群太监逛青楼。”
    “哈哈哈……”
    “不是男人没有退路，而是雄性没有退路，要么赢，要么死。在人类社会，输了不至于死，但……你怎么知道未来的几十年不是生不如死呢？你的父母会老去，你的妻子会向往更好的生活，你的子女要更好的教育，而你，能为他们提供些什么呢？”
    “……”
    “笑啊！继续笑啊！怎么不笑了？”
    “一个男人，肩上扛着的是三代人的希望，不竞争不拼搏可能吗？优胜劣汰可不止存在于动物世界。你们的未来在哪里？在工厂里，既然是进厂，为什么不初中毕业就去？三年时间，同龄人拧螺丝水平已经出神入化了，你们特么的连拧螺丝都竞争不过人家，你们不是卢瑟儿谁是？”
    “可是，野哥，不是说行行出状元……”
    “收起你的侥幸心理和廉价的自尊心！你在这里能怂，在任何地方都会怂，输给一个对手后，你就会一直输下去，因为你……没有赢过！你就赢不了！永远赢不了，除非你拼命过，哪怕是输，你才有再次战斗的底气，你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底气。”
    齐东强突然懂了，原来，就是要去莽啊！
    很多高三南瓜们也都懂了，这个世界真的是很不友好的，但，现在他们有一个机会，一次决斗的机会，可是，他们似乎不敢去争取。
    不过，他们本就是最低那群人，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要不拼一拼？
    苏野见气氛差不多了，调到ppt最后一页。
    一幅图，杨灵的写真照片。
    南瓜们傻了，太好看了。
    齐东强也震惊了，太漂亮了，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唐诗雅，那个爱吃鸡和僵尸的唐诗雅姐姐。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女明星，简直太漂亮了，强哥那几天都没睡好。
    这三年以来，唐诗雅经常出现在齐东强的梦里，以各种姿态出现，温柔、美丽、大方……
    苏野拱火道：“拧螺丝可娶不到这么好看的婆娘！但是，你月入十万就可能，所以，你们也看到了，未来在你们自己手里。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祭祀和战争才是男人的本分，祭祀是荣耀，战争是责任，我希望你们中，没有娘们儿！”
    “没有！”
    “老子不是娘们儿~”
    “干就完了。”
    “老子要娶杨灵！”
    “我要白富美……”
    苏野冷笑一声：“一群智障，你们也配？别冲老子喊，未来是你自己的，跟老子没一毛钱关系。”
    苏野拔线夹着笔记本电脑走了。
    留下一教室被撩拨得头脑发热的南瓜们，这些家伙是真的傻，轻而易举就被苏野撩拨得热血沸腾起来，恨不能马上头悬梁锥刺骨，要跟城里孩子们在高考的时候一较高下。
    而其实呢？
    这六七十个人之中，有三五个能考上大学就不错了。
    即便如此，苏野依然没有放弃，不然，他大可不必上今天这一课。
    多功能教室的窗外，一架静音型的无人机，悬在半空。
    这无人家把整堂课都拍了下来，角度不好，收音也不够清晰，但是从头到尾拍了下来。
    教室里喧嚣起来，无人机悄悄地飞入了墨色夜空中。
    几分钟后，校外某个小巷里，无人机降落在地上，西川观察的记者小张捡起了无人机，东张西望一番，见没人发现他，顿时一喜，抱着无人机跑走了。
    可笑的是，灯火阑珊的校外，还有几个记者在那里傻等。
    小张一路跑回宾馆，立刻把无人机拍到的视频导入了电脑看起来，心里嘲笑着那些记者死脑筋，采访不到不能偷拍吗？
    笨！
    倒了一杯二锅头，小张开始看起苏野的讲课视频，看着看着，他震动了，愤怒了。
    卧槽！
    原来苏野消失三个多月，竟然是因为小镇做题家？他为了这群差生们，真的是仁至义尽了！这样振聋发聩的一堂课，怎能只让那几十个学生听到呢？
    应该让全国人民都听到才对！
    尤其是苏野对男性的剖析，虽然鲜血淋漓无比残酷，但非常真实。
    为什么我们还要祈求公平啊？我们应该去战斗，去赢得想要的。
    很快，小张就给视频配好了字幕，发回总部。
    他没有权限直接发布视频，只有主编审核之后才可以发布。可问题是，西川观察很少发场视频，苏野这条视频，足足半个小时……太长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发出来。
    如果不能发出来的话，那可太可惜了。
    （欠更终于补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