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娟带着苏野走进公司大楼，并低声跟他讲述着宋泽慧的前世今生，娟姐在圈里混迹久了，门儿清。
    新港歌后是宋泽慧自己给自己贴的标签，属于是碰瓷儿。
    她本来就是内地歌手，九十年代末靠着两首好歌红遍大江南北，然后就飘了，硬要去新港发展，结果去了那边被教做人，那时候的新港音乐还是非常强大的。
    但宋泽慧脸皮厚，愣是混了几个新港人都没听说过的小奖项，千禧年后灰溜溜逃回内地。硬说自己在新港那边如日中天，她觉得新港太小，毅然决定回国骗……不，回国为人民群众表演歌唱艺术。
    这十来年来，她也没什么太好的资源，被米粒、唐诗雅等新老女歌手轮番摩擦，眼看就要过气。
    可就在这时候，新港娱乐圈突然崩溃，海量艺人准备北上内地淘金。。而去新港混过的宋泽慧，就成了一个天然的拉皮条的，之前那些新港艺人不拿正眼瞧她，现在却要舔着脸求她拉关系来内地发展。
    宋泽慧的公司开在深川，就是这个原因，她那些年没啥作品，但过得却很是滋润。
    这两年事情又变了，顶级的新港艺人已经跟京都圈、东海圈拉上了关系，并且“先富带后富”带了不少新港娱乐圈的人北上，甚至还组建了新的新港圈。
    宋泽慧拉皮条的工作干不下去了，内地和新港娱乐圈的人都不鸟她，所以她前两年签约刘美茜后迟迟无法给刘美茜出歌呢，因为没钱没资源。
    电梯快要来到正经娱乐所在的18楼，电梯里，林秀娟幸灾乐祸地笑道：
    “宋泽慧早有准备，所以前两年开始就倾尽资源打造女团组合月光少女，去年虽说被刘美茜压了一头，但在国内女团中还是成绩不错的。今年，录深川台元宵晚会的时候，她们又去找刘美茜的岔，被王小琴连抽八个耳光，有一个鼻子被打歪了，还有一个脸都打肿了，上台时观众都嘲笑是大头特效……”
    苏野知道这件事，当时也没注意，问道：
    “美茶跟我说过, 她这个助理打架这么猛？练过？”
    “练啥呀！就是对抽, 对面的不抗揍, 小琴是农村出来的孩子，抗揍。互抽了几耳光后对方就遭不住了，王小琴披头散发一个人满化妆间追着她们五个抽, 工作人员都拦不住，我当时在旁边吃盒饭。”
    “你怎么不……”
    “我也拦不住啊！王小琴轴, 刘美茜更轴！”
    “我是说, 你怎么不上去帮忙？”
    “呃……到了。”
    正经娱乐已经换地方了, 现在在深川最繁华的cbd租了整整一层楼，只用了半层, 其他的暂时空着。
    这一年，刘美茜为公司赚了不少钱，阔了。
    “正经娱乐文化有限公司”十个烫金大字熠熠生辉, 整个大堂装修得富丽堂皇, 周围种着许多绿植, 前台一个漂亮的妹子穿着职业套装微微一笑：
    “苏总好！林总监好！”
    苏野没见过她：“姐姐好, 不要客气，叫我野野就好了。”
    前台小妹：“野野好！”
    苏野趴在前台上：“姐姐什么时候入职的？上次来还没见过你。”
    前台小妹：“上个月才来实习的, 我还没毕业。”
    苏野：“实习工资多少？够花吗？有没有对象？我有一个英俊倜傥的长辈……算了，他结婚了，这不道德。”
    前台小妹紧张地看向林秀娟：“……”
    苏野：“你学什么专业的？”
    林秀娟：“好了, 别胡闹了，宋泽慧还等着呢。”
    苏野撇撇嘴往里走：“我这是关心基层员工的生活状况, 属于体察民情，正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对了, 宋泽慧为什么来求刘美茜？她不是很拽吗？”
    林秀娟带路：“就是上次打架的事情，后来不是被新港媒体曝光了吗？他们的狗仔很专业。本来, 这事儿是宋泽慧捅出去的，为的是抹黑刘美茜，为月光少女博取同情。后来，却被港媒狗仔挖出月光少女五人齐出，陪新濠门小赌王周洗华喝酒过夜。其中，队长楚欣然衣着暴露，充当周洗华的真人座椅, 被拍到了照片。”
    苏野点头，这就说得通了。
    月光老少女们出道打的是纯欲风和学院风，虽然一个个满脸褶子，但在滤镜下还是博得了不少老色批的关注, 这事儿一曝光，可想而知其口碑崩坏程度。
    林秀娟把苏野带到一间会客厅，刘美茜正和宋泽慧坐在高档的独立沙发上和咖啡，见到苏野进来，两个人都放下杯子站起来迎接。
    “老师来了？路上辛苦了。”
    “苏野老师好！冒昧打扰了……”
    苏野放下书包，示意她们坐下，又问林秀娟：“所以，月光老少女们现在怎么样了？”
    刘美茜：“噗嗤……嘻嘻！”
    公然嘲笑。
    林秀娟愣了愣，当着宋泽慧的面直接问，合适吗？
    宋泽慧虽然脸上的粉足够厚，但也忍不住愠怒，强行挤出一丝微笑。
    林秀娟说：“清纯路线走不通了，宋泽慧老师准备给她们打造性感热辣风格，但是你知道的，最近十来年国内都没有过好的舞曲创作人了。上个月她们推出过一张专辑，mv非常露骨和涩情，但歌不行，扑街了。所以……”
    所以求到苏野这儿来了。
    一来是想借刘美茜之口为月光少女洗白，二来是想求一波新歌资源。
    苏野坐在刘美茜旁边的沙发上，结果她递来的咖啡，朝宋泽慧示意一下，喝了一口。
    宋泽慧表情好看了很多，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吸溜……找人举报他们mv搞黄色，没人管就用我的名字实名举报。”
    苏野放下咖啡杯，对林秀娟说道。
    卧槽！！！
    林秀娟诡异地看了宋泽慧一眼，点点头。
    宋泽慧忍无可忍，道：“苏总！请高抬贵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没有利益冲突，犯不着这样。其实，我们是可以合作的。”
    苏野：“去年1月29日，正月初七。我来贵公司找刘美茜洽谈签约事宜，你当时对她呼来喝去像叫一条狗一样，还威胁她。我这个人从来不在乎什么利益，因为我有的是赚钱的办法，我只在乎我的人有没有受欺负。我还记得，你那天穿着一件城乡结合部风格的蓝色西装。”
    刘美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咬了咬下唇，其实她才是最恨宋泽慧的，但之前她一直都非常客气和友好，只是怕影响到公司的项目，也怕因为四人恩怨连累苏野的名声。
    没想到，老师记仇记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