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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47章:酒后真言

      亥言没想到,东明山脚下的这座小镇居然有葡萄酒。
    原来,此镇名为安溪,不仅仅有数条溪流汇聚于此,更是北靠大山,南接杭州,东邻德清县,西邻漕运河道,是个商贸集散之地。
    四通八达之地,也让西域葡萄酒这种稀罕东西出现在小镇酒肆里。当然,价格自然也是稀罕,一壶就要五贯钱。
    “葡萄美酒夜光杯。”端起酒杯,亥言不禁吟道,“没想到在这小镇还能喝上葡萄酒,美中不足的就是这酒杯差了些。”
    小镇毕竟是小镇,酒肆里自然没玉盏和琉璃杯这样的酒器,盛酒的只是平常的瓷杯而已。
    “酒好,用什么喝不是一样。”武松才不管亥言一副摇头晃脑的样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嗯......好酒!”武松不禁连干了三杯,方才停住。
    “可不是好酒。”亥言道,“就这一壶够一户普通人家一月之用了。”
    “当真?”武松刚拿起的酒壶又放了下来。
    “出家人不打诳语。”亥言故作深沉道。
    武松两眼突然盯住亥言道:“请我喝这么贵的酒,是又有何事?”
    “没事。”亥言像被看穿了心事一般,尴尬地笑了,“就是随便聊聊而已。”
    “说吧。究竟何事?”武松提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武都头,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为何不随柳如烟上山?”
    “为何要上山?”
    “啸聚山林,行侠仗义啊,就像当年在水泊梁山一样。”
    “然后呢?”
    “然后......”
    “是一直打家劫舍,杀人越货,还是盼着哪日朝廷前来招安?或者索性自立为王?”
    亥言被突然问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武松独自又饮了一杯,“你问完了,那我且来问你如何?”
    亥言有点发懵,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说宋公明是好汉吗?”
    “自然是......”
    “那方腊是吗?”
    “也算是吧。”
    “那好汉和好汉为何要刀兵相见,至死方休?”
    “这......”
    “我再问你,宋江甘受招安,方腊死战不降,为何最后却殊途同归?”
    “殊途同归?”
    “不是吗?方腊兵败,死于刀斧手之下,宋江建功,不一样死于一杯毒酒。”
    “武都头,你为何突然间有如此感慨?”
    “哈哈,也许是这好酒的缘故。”武松说着,又饮了一杯。
    “来来来,小和尚你既然饱读诗书,今日我就好好讨教一番。”武松一把抓住了亥言的衣袖,两眼圆睁。
    “我且问你,英雄好汉该死于义,还是该死于利?”
    “自然是义。”亥言觉得自己这回是捅了马蜂窝了。
    “那宋江之死是义还是利?方腊之死又是义还是利?”
    “这......”亥言又语塞。
    “一个为封妻荫子,一个为皇帝之梦,这是义还是利?”
    武松不再等亥言回答,而又接着道:“那黑炭头陪宋江喝了毒酒,花荣兄弟和吴学究自尽而亡,他们是为兄弟而死,这才是义。”
    “为兄弟,不辞生死,这才是水泊梁山的义。”
    “武都头是心中对宋江有怨?”亥言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敬他,是因他仗义疏财,兄弟情深,我怨他,是因他为功名不惜赔上众兄弟的性命。这和方腊为当皇帝,兴师动众,挟民为兵又有何分别?”
    言罢,武松直接提起酒壶,一饮而尽。
    “这就是你不愿再上山落草的原因?”亥言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当年众兄弟为义而聚,所以才有聚义厅。可之后却改成了忠义堂。义又何在?无非是为了顶上乌纱,腰间锦绶罢了。”
    “柳娘子要听了你这番话,不知该作何感想?”亥言自言自语道。
    “人各有志。在这不平之世,行侠仗义难道只能有造反这一条路吗?”武松也仿佛是在和自己说话。
    不到一柱香的工夫,三壶葡萄酒已尽。
    亥言突然觉得,这三壶酒足以和景阳冈上那十八碗相提并论。
    那十八碗喝出了一个打虎英雄武松,而这三壶则喝出了一个发出灵魂之问的武松。
    究竟哪个才是武松?亥言也不知道。
    因为方才的那些问题,他也没有答案。
    ......
    安溪带给亥言的惊喜还不只是葡萄酒,这不起眼的小镇还有马市。
    看到马时,亥言眼前一亮,拉着武松一路小跑就奔了过去。
    “你要哪匹,我觉得那匹青鬃马不错,个头不高,我骑正好。”亥言站在马栏外,挑着心仪的马匹。
    “买马作甚?”武松问道。
    “骑啊。”亥言道,“此去杭州还二三十里地呢。”
    “谁说我会骑马?”
    “你不会骑马?”亥言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赫赫有名的武都头不会骑马?”
    “你忘了,我是步军头领。”武松冷冷地道,“不会骑马不一样征战沙场吗?”
    看着武松一脸严肃的表情,亥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他突然起了《水浒传》里的那一段:武松受施恩所托,去快活林醉打蒋门神,临行前,施恩曾道:“后槽有马,备来骑去。”武松回道:“我又不脚小,骑那马怎地?”
    世人皆以为,是武松不屑于骑马,现在想来,原来他是真不会骑马。难怪这《水浒传》中,此后再未提及武松骑马之事。
    不能骑马,但可以坐马车。虽然慢点,但少了鞍马之苦,还可以躺着睡觉。
    武松就这样,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睡着了。
    鼾声如雷。
    亥言觉得,对于在景阳冈上喝了十八碗的武松而言,方才的那三壶葡萄酒还不至于如此。
    应该是聊累了。
    马车一路向南,直奔杭州而去。
    重返杭州是亥言的主意。
    原本,刚刚大闹了知府府衙,此时杭州内外必定戒备森严,说不定城门口已经贴上武松等人的画影图形。
    不过,亥言还是决定要去会会丁路。
    从夜宴上那个袁掌门的身手看,灵戒很可能又私携灵环入世,他必须得搞清楚究竟。
    夜宿东明山时,亥言也曾向柳如烟问起过元道门。这个门派的种种神秘之处,更是让他觉得其中必有隐秘。
    元道门,是定要走一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