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你吗？”
    我突然对这冤魂的身份起了兴趣。
    洪胖子哭着笑道：“你果真已经把我忘了。”
    我活了上千年，不知经历了多少事，见过多少人，我不可能记得每件事，每个人。
    像她说的，都八十年了，忘记不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看着洪胖子，淡淡出声：“你直说就是了。”
    “你既然都把我忘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罢，洪胖子直接朝我扑了过来。
    我迅速绕到洪胖子后面，扣住他的肩膀，将提前准备好的符篆，贴在他身上。
    因为她的怨气太大，加上她附在洪胖子身上，单是符篆无法将她镇住。
    我正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洪胖子突然用屁股顶了我一下。
    他这吨位，这么一顶，直接让我后退几步，差点撞倒桌子上。
    站稳脚跟后，我顺势瞄了一眼摆放在桌子上的灵位，周清，方玉。
    这两个字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苏川，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臭男人！”
    洪胖子再次扑了过来。
    我趁机将一丝气机注入了刚才的符篆中，有了气机加持，洪胖子便动弹不得了。
    被我镇压住了，冤魂还是不消停，低吼着：“放开我！”
    “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来杀我的？”
    我直言道。
    冤魂冷哼了一声，却不说话。
    她不想开口，我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
    我本来是想直接将她从洪胖子的身子里打出来的，不过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我随即咬破了食指，用它在洪胖子的天灵盖上点了一下。
    很快，冤魂发出了痛苦的叫声，“啊……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已经封了他的天灵盖，你若是不想魂飞魄散，就老实跟我交代，不要耍花样！”
    我拥有纯阳之血，而天灵盖又是人身上最重要的部位，把它封住，魂魄就没办法出来了。
    “你……不是人。”
    冤魂一开始还不肯妥协，但最后还是扛不住魂飞魄散的痛苦，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我也不怕她耍花样，将洪胖子天灵盖上的擦掉了。
    “你可曾记得八十年前，救过一个差点被倾略者玷污的女孩？”
    洪胖子泪眼汪汪地看着我。
    这画面若是换成女孩子，我可能会觉得可怜，看他哭，我莫名有股想抽他的冲动。
    我回忆起八十年前，那会正值乱世，到处都是冤魂。
    我超度了很多冤魂，也救过很多人，因为那段时光的记忆太痛苦了，我便将它尘封在了记忆的最深处。
    现在想来，我确实救过这么一个人。
    当时，这里还不叫安市，而是叫江月城，我来到这里的时候，这儿已经被倾略者霸占了。
    刚进城，我便在大街上看到倾略者在欺负一个女孩，围观的人，没有一个敢上前。
    于是，我上前救了她。
    女孩从那时起，就对我芳心暗许，以至于后来，我们还发生过一段故事。
    故事有点长，一时半会是说不完。
    “我想起来了，你是倾城，我记得当时是你不辞而别，怎么就变成你口中忘恩负义的臭男人了？”
    这件事，说起来，是我心中的痛。
    “明明就是你为了那个女人抛弃了我，最后害得我父母惨死，我更是被日本人糟蹋而死，死后还被镇压在这里。”
    倾城情绪激动地说着。
    我当年一直以为，是她不辞而别，我才离开的，她所说的那些事，我根本就不知道。
    她说她死后被镇压在这里，也就说她刚被人放出来不久。
    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察觉到，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倾城，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当年没有对不起你。”
    我很肯定地告诉她。
    不过我的肯定，反而加深了她对我的误会：“她果然没有说错，你就是一个做了错事，还死活不承认的大坏蛋。”
    “……”我表示无语，解释是错，不解释也是错。
    女人真的很麻烦，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和任何女人发生过故事。
    “不说话，心虚了？”倾城追问道。
    “我心虚什么？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至于你的死，我很抱歉。”
    其实当年我也找过她，但是用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找到她的下落。
    现在想来，当年会不会有人对她做了手脚，以至于我找不到她？
    可那个人会是谁呢？
    “你一句抱歉就能过去了吗？苏川，我要你给我陪葬。”
    洪胖子红了眼，像是一头野兽，冲了过来。
    我拿出符篆，对着红胖子的脑门贴了下去，然后一掌拍在他的胸口上，倾城直接被我拍了出来，而洪胖子也昏死了过去。
    我并不想伤害她，但她是冤魂，符篆对她多少会造成伤害。
    倾城满差点倒在地上，满眼恨意地看着我，说：“苏川，你好狠的心。”
    话音刚落，屋子里突然响起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对你没有任何愧疚之意，你还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杀了他，替你父母报仇，也替你自己消了这口气。”
    是林鸢，果然是她。
    倾城这么恨我，估计她占了一半“功劳”。
    “苏川，这是你欠我的。”
    倾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举着刀，朝我走了过来。
    她的死，确实跟我脱不了干系。
    我站在原地，没有打算躲开。
    倾城走到我面前，直接对着我的胸口刺了过来，见我没有躲，她愣了一下：“你为什么不躲？”
    “如果这样能让你消恨，那你就多刺我几刀。”
    普通的刀虽然能刺进我的身体，但杀不死我，不过我也会痛。
    如果受点痛，能消除倾城的怨气，那我愿意挨几刀。
    “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了，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突然从窗口窜了进来，直接溜到倾城身后。
    “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就让我来帮你。”
    林鸢用力抵了一下倾城的胳膊，那把锋利的刀子，瞬间刺进了我胸口。
    这时我才发觉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