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我们也不过是三公九卿的工具。”
    “敖丙的死，肯定是被人动了手脚，我去调查过了，直到进入酒店，他还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
    “越齐，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做这种事？”
    银杏树下，越齐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或许我们，真的不该涉足的那么深。”
    “你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总兵，不可能忤逆三公的意志。”
    “我们……自然也是一样。”
    两人正叹息的时候，一个气球从地上滚过来，越齐小心翼翼的伸手接住，接着一个男孩跑到了他面前。
    “哥哥，能把气球还给我吗？”
    越齐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嗯，给你。”
    男孩很高兴，继续跑回去和一个女孩玩了，越齐认得这个男孩，正是他自己。
    此时的自己还无忧无虑，却不知道，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就要到来。
    家人、朋友、自己将会这场灾难当中失去一切。
    “越齐，你怎么了？”
    “从之前开始，你好像就开始发呆了。”
    哪吒敏锐的捕捉到了这点。
    “没什么，只是有些仿徨了。”
    越齐看着自己的手，忽然之前，他的手被与坚果战甲截然不同的甲胄覆盖。
    “抵达六级之后，我连随意改变身体的结构都能做到了。”
    “我很好奇，现在我还算是个生物学意义上的人吗？如果我算，那些诡异肯定也算。”
    哪吒：“你这么说……我突然想到意见更加现实的事情。”
    越齐：“嗯？”
    哪吒：“我以后要是找不到媳妇儿，是不是可以取个六级诡异？”
    “到时候，我想要说什么样的老婆，她都能给我变。”
    越齐：“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哪咤耸了耸肩：“有什么关系嘛。”
    “反正随着合约签订之后，距离诡异正式成为炎国的一个种族也不远了，到时候他们会和我们的子女一样上学，然后被人类的文明逐渐同化，也会恋爱、也会结婚、也会出现后一代，他们的人形态生理结构和人类一模一样。”
    “或许很多很多年之后，人类只是诡异生物的一种，那么远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呢。”
    “与其在那里长吁短叹，不如过好当下的生活，那些哲学家才思考的事情，等自己的生命超过了人类应该有的长度，再去思考也不迟。”
    “现在的长寿冠军是谁来着？好像是天峰老人，应该快二百五十多岁了吧。”
    “据说他是黑暗时代的活化石，知道很多能够惊动世界的秘密呢。”
    这整整一天，越齐都没找到接近魏文侯的机会，要找的线索确实就在眼前，但是他却意识到自己没能力去得到真相。
    至此，他在时空环境当中要做的事情，也只剩下一件了。
    等待红月降临。
    他要看一看，当初这场天灾，到底是如何来到的。
    而时空泡里的学生们，此时大多都已经在怀疑人生。
    甚至其中绝大多数都在后悔，后悔知道了真相的一角，他们只能祈祷所有人的嘴都够严，谁都不会说漏。
    而其中的荀悦倒是无所畏惧，她在这段时间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千年前人物的事情。
    也知道了千年之后，人类选择了试炼空间。
    因此现在的她在借用越齐的眼睛，更多的了解千年后的世界。
    第三天，签订合约日子到了，“哪吒”在众目睽睽下自刎，然后被东海龙王的吐息化为灰烬，李靖“万分悲痛”的将合约递给东海龙王，龙王拿起笔，准备签字。
    这是十一氏族所研究出来的特殊合约，一旦签字，其中的力量将束缚住双方，除非九级职业者动手，不然绝不可能破开。
    然而就在这时，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
    天空，变为了血色。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越齐一直没有眨眼，却也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他唯一看清楚的只有，在那一帧之内，世界仿佛变了一个模样。
    再接着，天上的太阳变成了月亮，血色的月亮。
    “是诡异天灾！”
    “你们出尔反尔！”
    李靖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天空上是什么，但他对面的东海龙王却慌张起来：
    “不，我没有。”
    “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们的那位大人，明明答应过我。”
    短短几句话之间，信息量已然大到爆炸，让时空泡的许多人直接捂住耳朵，他们再也不想听见更多。
    而越齐也知道，到了这一步就该结束了。
    剩下的事情，只有城市的覆灭而已。
    “是否离开幻境？当前幻境尚未体验结束。”
    “是。”
    越齐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他的时空泡当中的同学们，也都已经承受不了。
    随着幻境的停止，越齐回到了时空泡当中，周围的时间开始倒退，他们将在不久后回到正常的黑暗时代当中。
    大部分学生都没有欢迎越齐的归来，他们被爆炸的信息量搞得脑子嗡嗡的。
    “欢迎回来，没想到，你们居然走上了第三条道路。”
    荀悦朝着越齐挥了挥手，看到她这幅样子，越齐就知道荀悦已经知道了一切。
    “事到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
    越齐说：
    “所有人成年都会进入试炼空间，到时候不管适不适合战斗，体内都会被注入灵能。”
    “很多家族，灵能已经变成了一种遗传特性。”
    “倒也不一定，或许，你们还有其他未来可走。”
    荀悦看向身后的银杏树：
    “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试炼空间是可以被毁灭的。”
    “只需要一串短短的咒语。”
    “你想知道吗？”
    越齐：“我不想。”
    “切。”
    荀悦叹息了一声，在树底下坐了下来。
    “按照你们这个发展路线，人类距离毁灭也没多少日子了。”
    “试炼空间，或许最后会变成一个避难所。”
    “虽然不是人类的避难所，而是诡异的避难所。”
    越齐：“为什么？”
    “告诉你也没什么，你知道灵能是从哪儿来的吗？”
    荀悦指了指大地：
    “灵能奔涌在地脉当中。”
    “他的总量并不是无限的，对于这颗星球，灵能就像是粘合剂一样。”
    “就像是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