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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的赤色狂雷几乎灼瞎旁观者的双眼,逼得泪腺不得不分泌出泪水润湿刺痛的眼珠。沉闷如同地底传来的擂鼓一般的吼叫带着无边无际的狂怒自下而上传达,一瞬间整片大地都颤栗着抖动了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破土而出。
“我刚才布置的防御魔法对这种大家伙只能抵挡一下,”卫宫提醒了我一声,“别错过时机。”
“早就准备好了。”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吾为所持剑之骨。)——So as I pray,Unlimited Blade Works.(故如我祈求,“无限剑制”。)”*
伸展开来的固有结界一下子就将从裂缝之中血淋淋钻出来的巨大妖怪捕捉进去,连带着天上那些剩余的幸运没有受到莫德雷德宝具波及的妖怪也一并吞没了进去,而亚瑟这个光炮自然也在这个范畴之中。
接下来只要用宝具一次性剿灭就可以了。
被撕开的空间裂缝开始无差别地吞噬周围所有的东西,卫宫布置的防御阵法也在强大的吸引力下开始摇摇欲坠,我这时候才让忧□□排普通观众秩序离场,尽量在最短的时间里面把所有人都撤离出去。
还好对场地的破坏不算太过剧烈,至少还有不少安全通道可以供人离开。
这个时候最危险的反而不是那些妖怪了。
胸口的令咒因为魔力的快速供给释放出滚烫高温,即便是刻印在我身上的东西,我也有一种自己已经被烫伤的错觉——甚至连衬衫的边缘都隐约看见了一点被烤灼焦黑的痕迹,为什么消耗的时候会放热啊,你这个魔术界的东西还要遵循我们科学界的定律吗???
“杏小姐!”
我听见黄濑远远喊我的声音:“你要走了吗——”
他还没有离开,应该说他还没有打算离开。我看着青春四溢的少年人脸上流露出止不住的担心,突然心中一松,抬手冲他用力摆了摆。
“我得走啦——”
连声音似乎都被那个空间裂缝吸引进去了,因此我不得不扯着嗓子冲他的方向大声喊:“把你牵扯进来真是抱歉——凉太——”
“如果遇到麻烦——就去找坂口先生——”
我用力把自己的手机掷了出去,精准无误地扔到了他手中,看起来似乎好像还给他砸了个踉跄。
“顺便帮我和名取道个别——”
虽然这个空间裂缝的出现确实非常仓促,但是我也早就已经做好了回去的准备,因此一时间倒也显得并没有这么仓促。
“快走吧——”我催着他赶紧离开:“这里马上就要塌了——”
“——一路顺风——杏小姐——!!!”
“要再给你点时间告别吗?”伏黑甚尔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在我身边出现,手中的短刀折射出冰冷的光泽,寒光倒映在我的脸上,让我忍不住眯了眯眼。
“不用了。”我说:“告别是和再也见不到的人说的。”
我还是会和忧太在自己的世界之中重遇,用不着再和他道别一次了。
“最后坏人还得让我来做。”伏黑甚尔感慨了一句,又问:“愿望分我一半?”
我勉强答应了他:“倒也不是不可以。”
他诧异地朝我看过来:“你脑子进水了?”
“……”我忍了忍,觉得他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还没等骂回去,就感觉胸口一凉,仿佛所有淤积在胸腔之中的灼热都顺着胸前这个利索平滑的刀口倾泻而出,就像是从火山口中终于喷溅而出的岩浆,肆无忌惮沿着刀口倾泻而出。
“放松点,痛就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伏黑甚尔将刺入我心脏的短刀又送了一点进去,手腕一转一拧,我就感觉自己整个心脏几乎被他从胸腔中囫囵剜出。
奶奶的,痛死我了。
一开始是鲜血从胸口喷溅出来,但是很快鲜血就立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漆黑的泥浆从刀口中喷涌而出。伏黑甚尔抽出刀,黑泥顿时像没了阻碍一样疯狂从我胸腔中溢出,在我的脚下汇聚成一滩然后飞快朝周围扩散。
紧接着,是一点金色的光芒从漆黑的泥浆里面流淌出来。
圣杯和我的身体已经融为一体,但是这不代表我能动用圣杯的力量。从者们的契约与其说是与我签订的,倒不如说我只是个中转站,他们使用的所有魔力都是从我身体中的圣杯里面走的,我本人是供给不了这么多魔力让他们使用的。
但也仅此而已。
我无法主动发挥圣杯的力量,就像我不能操控寄居在我身体之中的黑泥,所以只能用这种有风险的法子了。
只是大概是因为这具皮囊的内部填充的首先是黑泥,然后才是“我”,所以我的身体平日里都不太容易受伤——受那种容易流血的伤,蹭破皮倒是很常见,因此只能让拥有对人形特攻的伏黑甚尔来做这件事。
由他来做这件事,更容易对我造成致命伤,逼出圣杯与黑泥治疗我的身体。
不仅是因为他的对人形特攻,还是因为我曾经死于他手。
他是我的诅咒。
“你要写什么?”
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从里头摸出一只水笔塞到我手里面,看我现在不是很能握的住笔的样子不由啧了一声,又从我手里头把那支笔抽走,还在我虎口上留下了一道墨痕。
“抱歉抱歉,”他顶着我的瞪视敷衍地道了声歉,在摊开的书页上提笔问,“回到你自己的世界中正在进行的时间线里面?应该是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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