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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的让我看得见摸不着,那干嘛要让我到这里来啊!”
我觉得自己甚至像个疯子一样在歇斯底里,一拳一拳锤在地上砸出更多凹陷的深坑,连无力的右手因此被弯折出奇怪的形状都毫不在意。
我花费这么多精力、花费这么长时间、又失去记忆重生、又想方设法回到自己的世界之中,但是最后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他们两个自相残杀?!
难道我曾经用于救回夏油付出的一切远远不够吗?
如果是死,那死我一个也还不够吗!
“草泥马的五条悟!草泥马的夏油杰!”
我将头盔摘下用力朝一边扔去,狠狠揉了揉脑袋拽住自己的头发,用力到缠绕在手指上的头发都因为手指痉挛地揪紧被拽断好几根,松手的时候指缝中洋洋洒洒落下了不少断裂的发丝,连头皮都被揪的生疼,但是这股痛楚却依旧比不上我此时此刻恨不得把自己脑袋都打开来的痛苦。
在这一刻,我甚至宁可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起过这些回忆。
但成年人大概到底是这样的生物,即便理智已经崩溃到恨不得甩手不干一死了之,但是身体依旧开始兢兢业业的工作。等我从头晕目眩的窒息感中回过神来后,我发现我已经能够面对这件事了。
我无法在这个时候回去。
我伏下身子埋在臂弯中声嘶力竭的尖叫,似乎有眼泪流出来了,但是我已经不在意了。
很快流的血就要比我流的眼泪还要多了。
在我面前放映的场景并没有因此停顿,因此我最终能做的只是收拾好心情,抬起因为缺氧而头晕目眩的脑袋继续看着面前这场荒诞剧。
天内……是夏油用于对付五条的杀手锏。
他有保护欲,他有想保护的东西,天内就会对他造成伤害。
甚至于天内的咒灵诞生的契机之一就是他与夏油的保护失利这件事,导致天内对他与夏油造成的伤害或者保护,远比对无关人物高上几个等级。
诅咒和咒灵就是这样的东西。
我也大概知道……为什么当初夏油从未对五条提起天内的存在了。
天内一开始就是他为五条准备的存在。或许在最初的一开始他驯服天内并非出于这个理由,但是当他对五条隐瞒下天内的存在时,他心中应该已经隐约有点想法了。
……他注定会与五条背道而驰。
所以无话不说的两个人才终于有了第一个秘密的诞生。
我反复思考,扪心自问,如果自己还活着,还活在那个世界之中,到底能不能阻拦住夏油的行为,到底能不能在他们两人分道扬镳之前重新把他们两个拉回来重归于好——我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现在如果不想这些,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支撑我继续看下去。
……大概是有可能的。
但是天内的死……终究是我们几个不可能这么轻易逾越的鸿沟。
我想抱着轻松的心态看面前发生的一切,不管是当了老师的五条悟还是当了和尚的夏油杰其实都很值得嘲笑,毕竟他们两个一个没什么师德,一个穿着袈裟假模假样,结果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实在是太值得嘲笑一番了。但是抽动了下嘴角,我发现我实在是很难有力气笑出来,也就干脆不笑了。
这个方案失败后,我开始思考别的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终于让我回想起在刚才的交流之中值得挖掘的信息了。
米花町的事情姑且不说,让一个几乎和我们的世界完全融合并且本身已经非常稳定的缝隙被封印,还是由五条悟去封印的,代表着那个裂缝肯定出现了变数,结合他们两人的交谈,这个变数多半就是有着“非自然死亡”这个咒术的柯南。
而夏油似乎早就已经接触过了我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那就代表这个世界也绝对有裂缝的存在……对啊,这个世界也他妈的有裂缝,我也不一定需要圣杯或者book这类万能许愿机才能回去啊!
想到这一点,我顿时爆发一阵惊喜,但是却又冷静了下来。
即便是有裂缝的存在,我也不可能现在就回去,因此这个消息也就显得鸡肋起来了。
但至少是个可行性比圣杯还有book更高的计划。
这些被他用来和咒灵融合的妖怪……
我再一次仔细感受了一下血液之中包含的一些微弱诅咒气息,却依旧不清楚夏油这么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对咒灵来说,拥有实体并不是一件好事——当然也算不上什么坏事,毕竟咒灵本身并没有这个概念。他这么做的目的肯定是因为增强自己的实力,但是从交手的状况来看,我也并没有感觉被改造之后他们有多强。
但是看了眼打的整个学校前广场都要裂开来的夏油和五条,想到他之前的发言,我觉得现在猜测他的想法并不是一件有用的事。
我活动了下手掌,刚才僵硬的根本松不开咒具的手这时候终于能够稍稍活动起来。我一脚踩住咒具,将自己还有些轻微发抖的手从咒具上拔下来,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口袋中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我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莫德雷德。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莫德雷德在电话那头问我,他那边声音非常嘈杂,显而易见他大概是救了不少人出来。
“你的情绪刚才快要崩溃了的样子……”他顿了顿,问:“你现在需要我吗,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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