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向前摇下车窗，见到来人直接吃了一大惊，脸上的不悦消散，换成了凝重，是明少南。
    “明总”傅向前还是敬重地开了口，这不是因为年龄问题，而是身份上天堑般的差距，免不了俗。
    明少南也勉强维持着沉稳的表情，应了一声，随即看向车后面的凌晓，说道：“凌小姐，少南刚好路过，不知道方不方便送凌小姐回去。”
    凌晓见是他，也无喜无忧，浅浅道了声：“好。”
    随后在傅向前颇感意外的目光下上了明少南的车子，如果要论现在谁最让她心安，还是明少南更好一些。
    车里没有其他人，明少南亲自当起了司机。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凌晓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虽然明少南让她心安许多，但她还是做不到对他完全敞开心扉。
    让她告诉明少南她是个死过一次的人，她还是做不到。
    相反，明少南内心有着无数的话想要质问，“为什么要去做那么危险的事？”、“为什么没有事先通知他？”、“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他？”…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现在没有资格说这些话，凌晓现在想听的也不是这些话。
    “手臂需不需要再处理一下？”还是明少南率先打破了沉默。
    凌晓手臂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是皮外伤，她自己的包扎水准也很高，根本没有重新包扎的必要，但她还是点了头。
    “那我送你去医院。”明少南怔了一瞬，随即说道。
    “好。”凌晓也是从善如流。
    银色的车子转了个弯，偏离了原来的路线，往某个方向去了。
    十来分钟后，银色车子驶进了一座戒备森严的医院。
    凌晓放下车窗，想起了这座医院的记忆，她来过一次。大概是三年前，为了逃脱束缚，和三个打手动了手，虽然重伤了对方，但也筋疲力尽，昏了过去。
    隐约记得，那时候送她来这里的也是他。
    这里是他家开的不成？
    “以前我来过这。”凌晓倏地开口道。
    明少南脸色变了一瞬，随即不动声色地说：“是我送凌小姐来的。”
    凌晓：“我知道。”
    明少南：“原来凌小姐记得，这里是军区医院，纪律严格，不会有人将凌小姐来过的事透露出去的，凌小姐放心。”
    “谢谢。”凌晓道了声谢。
    “你还记得我上次是因为什么被你送来这吗？”凌晓问道。
    明少南默然，他当然记得，凌晓被当时宁家的一个女孩泄愤绑架想要伤害她。凌晓自己逃脱，被恰好赶到的他救了下来，凌晓则是因为精神虚弱被他送到了这里。
    “明总不清楚吗？当时我因为和一个女孩的矛盾，被她派人绑架…后来这个宁家整个覆灭，只留下几个浪荡子弟留在了外面。”凌晓见明少南不出声，自己说了起来。
    “明总你觉得如果没有我的出现，宁家是不是还留在这个帝都逍遥法外，为祸一方？”
    凌晓自顾自地说着，毫不在意明少南越发沉重的脸色。
    “还有我的母亲，四年前还是个垂危的病人，现在也回到了这个帝都，重新成为万人景仰的清家的一员。”
    “我做的这些改变究竟对不对，我到底能不能做这些？明总，你明白吗？”
    凌晓说完，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他和自己不一样，怎么可能明白。
    明少南一直没有出声，直到凌晓最后的问话，才重重地道：“凌小姐是在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