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胧光有点懵。
    她怎么都没想到，夏言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和古厌不太一样。
    那家伙似乎是被什么人强行镇压在第十六层的。
    但自己不是。
    自己一出生就在这第十七层。
    仔细算来，她可比古厌在这里待的时间长。
    永无止尽的幽闭将她囚禁于此，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修炼。
    除此之外，就只有幻海星辰镜与她为伴。
    当然了，偶尔也会有一些人类逃过了古厌的追杀，来到她这里。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挺高兴，以为这些人是专门来这里找她玩。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那些人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抢夺自己手里的宝物。
    为了这个目的，他们也不介意对自己痛下杀手。
    毕竟她长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自然而然的就会让人觉得她并没有上面那只狼那么危险。
    最初的时候也确实如此。
    那时候她还没有现在这么厉害，很多次都是靠着血脉神通化险为夷。
    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她也在守护宝物的同时一点点坚定了一个信念。
    既然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宝物。
    既然来这里的人都想杀掉自己。
    那不如自己先杀掉他们好了！
    所以在听到十六层传来动静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只要有人敢来，那就死！
    但是很明显，她这次好像没成功。
    还被眼前的这个家伙结结实实打了一顿。
    但也就是这个人，对自己说了一句以前从没有听到过的话。
    “我带你出去，如何？”
    有一说一，这句话让她有点心动。
    虽然她没有真正的去过外面，但这么多年来，她靠着截取他人记忆编制幻境的手段，也了解到了不少外面的情况。
    至少比在这里好多了。
    但是……
    “我不信！”
    胧光用力摇了摇头，“你是在骗我！等我把东西交给你后，就把我抛弃或者杀掉，对不对？”
    她其实没有什么与人交际的经验，但这些年的经历也让她变得相当警惕。
    “嗯，你有这样的想法，我可以理解。”
    夏言闻言也不恼，而是摸了摸她的头，“但我也是真心想带你出去的。”
    “如果你不相信，那我发个誓如何？”
    说实在的，他一开始确实想直接来一手杀人夺宝。
    但是在确定了胧光的情况后，他的心态就发生了一点变化。
    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杀兔兔！
    呸，错了。
    主要是胧光不像古厌那般，穷凶极恶到了骨子里。
    作为一个生下来就被囚禁于此的存在，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未尝不是个受害者呢？
    除了这一点，她的能力其实也是真的强。
    那一手构筑幻境的本事，真的令自己大受震撼。
    相较于杀掉她，如果能将其招致麾下，似乎是个更不错的选择。
    毕竟，只有一个李沐谨，到底还是有点不够。
    而像她这样小孩子心性的家伙，教起来其实也会容易些。
    “真，真的么？”
    胧光还是有点不相信，“那，那你发个誓？”
    “好。”
    夏言笑着点了点头，“我夏言在此立誓，一定会带你出去。”
    “而出去之后，我也会竭尽所能，护你平安。”
    元灵界中，尤其是修士这一块，其实很有点遵循丛林法则的意味。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单凭空口白牙的保证那是一点用都没有。
    但是道誓不会。
    这东西很有用。
    因为几乎没有人能逃得过天道法则。
    所以说，发誓之前要三思，绝对不是随便说说的。
    可是，你夏言既然现在想培植自己的亲信势力，也不可能说一点付出没有。
    想当一个好老板，当然不能只顾着高谈阔论，给手下人今天画个饼明天画个面包，然后再告诉他们996是福报。
    你要能做到真心换真心才行。
    “喏，现在相信了吧？”
    做完这一切后，他很认真的看着胧光问道。
    “嗯……”
    胧光当然会相信。
    这是道誓，她也没办法不信。
    她突然觉得心里有点暖暖的。
    虽说这家伙先前打了自己一顿，但总的来说，他比先前自己见到的任何人，对自己的态度都要温柔的多。
    而且，自打他破除幻境的那一刻起，胧光就知道，这个人完全有杀掉自己的实力。
    但他也没有这样做呀。
    “嘛……那这样好了。”
    心里有了决断，再次和他对上眼的时候，胧光的手腕上多了一道花纹。
    “我要和你立契约！”
    这里说的契约，当然不是房屋地契。
    如果愿意的话，妖族是可以奉人为主的。
    很多修士的坐骑，也是用这种方法收下的。
    这东西的辖制力，不比道誓要差。
    相较于道誓，契约还少了一丝冰冷，也能更好的反应出她对夏言的态度。
    虽说她对夏言还不是很了解。
    但这一系列的事情，让她本能的觉得，这是个值得自己追随的人。
    就是有时候凶巴巴的……
    一道彩光划过，二人间的缔约也彻底完成。
    “你是叫夏言对吧？”
    看着自己手背上的花纹，胧光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那从现在开始，你可就是我的主人啦！”
    “喏，这个是答应过要给你的，拿好它吧。”
    说话间，她也将幻海星辰镜递了过去。
    其实她还有点舍不得。
    主要是幻海星辰镜陪了自己不少时间呢。
    但是，比起这个，外面的世界对她的吸引力更大。
    “那我就收下咯。”
    夏言一笑，将其小心翼翼的收入了方寸物中。
    这也算是又了却了一件心事啊。
    更别说还有额外收获了。
    “对了，你要不要吃东西？”
    眼见李沐谨和花灵灵还在休养，夏言便坐下来，取了块自己常备的干粮递了过去。
    “哎？这就是外面世界的食物吗？”
    胧光凑近闻了闻，“好香啊……”
    接过来吃了一小口后，她的耳朵突然挺的笔直，“好吃！”
    “这就是我自己做的一点干粮啦。”
    见她这样，小傀儡笑了笑，“外面的世界，比这个好吃的可要多太多了。”
    “真的？”
    胧光眼睛一亮，“那出去后，你带我去吃！”
    “好，没问题。”
    夏言点点头，“但要想带你一起出去，我就得先问你件事情。”
    “你问吧。”
    “这最深处的第十八层，里面是什么情况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