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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锦成看着他,只觉得他更像是一个赌徒。
见李锦成不说话,李耀祖又说:“是真的,锦成,最开始的时候,我还因此赚了不少的钱……”
“现在不是一样欠钱落跑?”
两人做了二十多年的父子,在此之前,李耀祖已经习惯了他对自己的忍耐和恭顺,此时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他也不免有些生气,说:“锦成,当初可是我介绍你和何振轩认识的!做人不能忘本!”
面前的李耀祖陌生无比。
虽然他从前就很无耻,但那时候他的气度和涵养还在,而不是现在这般,表现的像个真正的市井无赖。
果然是因为吃多了苦,就将自己的本性彻底暴露了出来?
沉默中,李锦成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有些残忍,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李耀祖回过神,迅速放低自己的姿态说:“锦成……”
“你觉得我会帮你吗?”
“我……我是你爸爸……”
“你其实是知道的吧?”
“知道什么?”
“知道我知道你和宋婉茹联合逼疯我妈妈,并间接把她害死。”
听到李锦成说出这句话,李耀祖立刻神色大变!
他之前就已经隐约察觉到李锦成知情,但他没说出口,自己也就不免对此抱了点侥幸的心理。
如今看来,李家俊入狱,宋婉茹被关进精神病院,还有他收到的那些东西,显然都是李锦成一早就已经设计好的!
“你!”
李耀祖面如死灰,看向他的眼神也充满了惊恐。
“想想李家俊和宋婉茹,如果你不怕,下次可以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说完这句,李锦成打开车门上车。
他知道李耀祖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或者说就算他有那个意愿,何振轩也会想到数十种办法让他永远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这么想了以后,李锦成的嘴角不由得轻微上扬。
可惜就算不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此刻笑的有多难看。
刚刚看见李耀祖,李锦成其实想过先给他一笔钱让他在港岛安顿下来,然后再让他自力更生。
即使他恨他,但李耀祖始终是他的爸爸。
可惜……从他的态度还有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说到底,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人都会趋吉避凶,既然他总让自己这么难过,那么自此以后,他只当自己没有这个亲人,也不会再去想他。
以何振轩对李锦成的了解,每次他心里有事,他就会同自己说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比如这天,他先同自己发来几张小鸡的照片,说这是芳姐养的小鸡,只是冬天太冷,它们被冻僵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以后等他老了他就去下乡种地养鸡。
何振轩其实知道李锦成发生了什么事,自他第一次因李家俊的陷害受伤,他就派了更多的人跟在李锦成的身边。
和李锦成想的一样,他让人设下圈套骗光了李耀祖所有的钱,随后又将这些钱捐给他当时所在的缅甸的一家慈善机构。
只是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他也没想过李耀祖竟然还有脸回来找李锦成。
想到自己曾经说过不在让他受到任何的委屈,何振轩就对李耀祖的行为更加愤怒。
他已经明白李锦成的性格,日积月累的忍耐,使他一早就忘了正常的倾诉方式。
这么想了以后,何振轩不由得给他发了条短信,说人的感情需要平等付出,如果他对你不好,你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他,还有,千万不要因此内疚,这不是你的错。
李锦成的短信直到何振轩又结束一轮会议后才回复,只简单的知道了三个字,但自那以后,他没有再给自己发过那种奇怪的短信。
不过令李锦成心情恢复的,不仅仅是何振轩的短信,李耀祖出现又消失后的第三天,他还接到任宇森的电话。
电话里任宇森说话奶声奶气,说:“李老师,明天就是我生日,你要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吗?”
李锦成总觉得他被养的有些娇气,但想到不久前他还在幼稚园读书,身体也不是很好,因此他很快释然,无声的笑了一下,他才学着任宇森的语气说:“好,明天一定到,还有,谢谢你邀请我,老师很开心。”
第二天带着礼物到达任宇森他们家,里面已经坐了班上的几个小朋友以及任宇森最喜欢的美术老师陈思茵。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任宇乔的关系,这晚陈思茵表现的有些拘谨,两人打过招呼,李锦成又逗了会儿在座的几个小朋友,他才跑去厨房看任宇乔。
任宇乔根本不会做菜,厨房也只能用满目疮痍形容,李锦成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儿,才说:“即使你有那样的心意,也不该拿小朋友的健康开玩笑。”
两人的关系似乎因共同的秘密好了很多,任宇乔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佣人已经做好了菜,就放在冰箱里。”
想了想,他又说:“只是我没想到做菜这么难。”
“做什么?”
见李锦成已经系上围裙,任宇乔说:“黄金排骨,西湖醋鱼。”
李锦成手中的动作顿住,说:“这是我上次为宇森做过的菜。”
“嗯,我刚刚问他,他说他想吃……”
说完他脸上终于露出一点懊恼的神色,李锦成忍笑,只是回头准备炒菜用的素材。
客厅里热闹非凡,听见门铃声,李锦成低头,看着正在剥蒜的任宇乔说:“去开门。”
任宇乔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神游天际的模样,回过神应了一声,他才慢吞吞的跑去开门。
只是不多久,玄关那里传来一阵争吵声,几分钟后,是任宇乔的一句滚,以及门被大力关上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
任宇乔面无表情的继续剥蒜,说:“我大姨。”
顿了顿,他又说:“她过来要钱。”
想到这是他们家的私事,李锦成也就没有再问,只是任宇乔似乎对此并不在意,将手中一粒剥好的蒜丢进碗里后,他才说:“自从我爸妈过世,她差不多每个月都来。”
“她很缺钱吗?”
“不,她绝对比我们有钱,不过……两家人之前曾经一起做过生意……”
“你们欠他们钱?”
“没有,当初我卖掉那家公司的时候,已经付了他们应得的钱……是他们觉得不够……”
“那时候你多大?”
“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