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与青云门的第一次交道
娲皇宫二楼议事厅。
李飞高坐主位,小白、小六、三儿、阿宝依次坐在左侧前排。
李飞的九个亲传弟子,也就是九殿殿主,则是坐在右侧前排。
左右两侧后排,则是坐着众长老,此时共有二十四名长老在宗门。
另外十二名各自带着一群弟子在外行走,收集修行资源,行侠仗义。
三十六名长老分为三批,依次带弟子外出游历,收集资源的同时践行仙宗的宗旨。
此时在场众人尽皆面色沉凝,大厅中气压低沉,令人不安。
片刻之后,执事弟子带着四名二代亲传弟子走进大厅,见礼后便即退下。
那四名二代亲传弟子,正是张小波、向南鹏、王青云、林晓月这四个来自草庙村的弟子。
四人感受到大厅中的沉肃,心下略有些忐忑。
“弟子拜见掌门师祖、各位长老,拜见师父及诸位师伯师叔。”
李飞抬手温言道:“不必多礼。”
四人起身,惴惴不安的看着李飞。
李飞温和的看着几人道:“你们来五灵仙宗,也有两年多了吧?”
年纪最大的张小波作为代表开口道:“是,弟子拜入仙宗已两年零三个月。”
李飞点点头,接着道:“在宗门生活可还习惯?”
张小波笑道:“多谢掌门师祖关怀,我们在宗门过得很好,师父和师兄师姐也对我们极好。”
李飞欣然颔首道:“那就好。”
他沉默数息,这才神情沉重的道:“有个消息,希望你们听过之后,一定要节哀顺变。”
四人心里咯噔一下,定定的看着李飞。
李飞缓缓道:“刚刚收到消息,青云山下发生惨案,草庙村……草庙村被人血洗,你们的父母亲人……全部遇难。”
“轰”
四人脑海中齐齐响起一声炸雷,瞬间就把他们炸懵了。
一时间四人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是愣愣的看着李飞,大厅中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看到四人的模样,众高层皆感心疼,同时心里对血洗草庙村的凶手,充满了愤怒与杀意。
五灵仙宗开山不过七年多,这些宗门高层,除小白一家外,年纪最大的也才二十二岁,正是最为朝气蓬勃,锐气满满的时候。
门下弟子的家人,遭遇这种人间惨剧,仙宗上下自然是愤怒盈天。
小白紧蹙着好看的秀眉,轻声问道:“可知道凶手是什么人?”
她虽然才来五灵仙宗两年,但正如之前小六所说的一样,她很喜欢这个宗门。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宗门有儿子的一份心血,更因为这个宗门的行事准则,以及对万物生灵的态度,都让她大起认同之感。
是以她早已对五灵仙宗归心,将之当成了自己的新家。
李飞摇头道:“暂时还不得而知,但事情发生在青云山下,青云门怎么都脱不了干系。”
“作为修真门派,便负有庇护宗门周边百姓的责任,更何况他们还是正道三大宗门之一。”
“本座即日便要前往青云门,讨一个说法,他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李飞的话让张小波四人回过神来,四人跪倒在地,叩首道:“请掌门师祖为我们做主。”
李飞温言道:“起来吧!你们放心,宗门永远是你们最坚强的后盾,我们一定会找出凶手,为你们报仇。”
说完后他站起身,扫视了一眼场中众人,道:“明日,十殿殿主,众长老随本座前往青云门,大长老与左右护法长老坐镇宗门。”
所谓的十殿殿主,自然是指九个一代亲传弟子外加一个阿宝。
一开始阿宝本是作为李飞的坐骑而存在。
但后来他臻入金丹期,开始直立行走,并可以说人话后,李飞就已经不再把他当坐骑,而是当人看待。
所有人齐齐起身喝道:“是。”
小白几人也知道,作为妖族,这种事他们不适合参与,而且门中也必须要有掌握护山大阵的人坐镇。
道玄之所以成为掌门后,就再也没下过青云山,便是因为他掌握着诛仙剑阵的操控之法。
而五灵仙宗左右护法存在的意义,就在于除了掌门外,只有他们掌握着护山大阵。
当掌门出山,他们便必须坐镇宗门。
……
次日一早,李飞带着九名亲传弟子,并阿宝和二十四名长老,以及张小波四人,出发前往青云山。
阿宝此时穿着一件宽大的袍子,头上戴一顶斗笠,整个熊的造型,就跟“功夫熊猫”是一模一样的。
张小波几人还无法飞行,依旧由李飞腾云驾雾带着他们。
二十四名长老尚未凝结金丹,无法驾驭雷光遁,更做不到腾云驾雾,只好御剑飞行跟着。
再怎么说,御剑总比御风术要快。
赶路加途中休息的时间,到达青云山下草庙村,足足用去半个月。
如今的草庙村中一片死寂,没有半点生气。
降落之后,张小波四人看着寂静的村子,不禁泪流满面,忍不住哭喊着各自奔向自己家。
“爹,我回来了……”
“娘啊,你们在哪……”
看着这一幕的众人,顿时红了眼眶。
李飞回头看向北面,那巍峨的青云山直插天际,奇峰怪岩,隐隐带着几分狰狞。
心下暗叹一声,带着众弟子往村内行去。
一番搜寻,他们在村后找到一片新坟,张小波四人跪倒在那片新坟前,大声哭嚎。
其哭声中的悲痛之意,令闻着伤心,听者落泪。
应该是青云弟子帮着安葬的村民,他们不知道村民的名字,也没法立碑。
是以此时张小波几人,连哪座坟是自家父母亲人都不知道,这让他们更加悲痛欲绝。
李珺瑶等女弟子受到感染,默默垂泪。
石头与一众师弟手中都提着一个大麻袋,这是他们在路上买的大量香烛纸钱。
众人纷纷上前,在每一座坟前都插上两根蜡烛,一束清香,烧上一些纸钱。
随着烧的纸钱越来越多,青烟形成一股烟柱冲天而起,几如狼烟。
青云门之人看到烟柱,立刻有所反应。
毕竟此事才发生不到一个月,草庙村正是最敏感的地方。
道玄派田不易和曾叔常,带着十数名精英弟子下山查看究竟。
草庙村中正在烧纸钱的弟子们,听到天上有破空之声响起,齐齐仰头看去。
便见十数人御剑而来,落在坟墓区外。
看着跪在坟前痛哭的四人,以及燃香烧纸的众仙宗弟子,田不易和曾叔常的戒备之意立时消去。
李飞转过身面向来人,众仙宗弟子纷纷起身,走到李飞身后。
看出李飞是为首之人,田不易与曾叔常带着弟子们迎到他面前,语气平和的询问道:“各位是……”
李飞面无表情的道:“本座五灵仙宗掌门李飞,因门下有弟子出身草庙村,听闻草庙村之事后,带弟子回来吊唁亲人。”
田不易和曾叔常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不动声色的看了看石头等人。
带这么多人来,可不像仅仅只是回来吊唁那么简单啊!
较为苍老的曾叔常对李飞抱了抱拳,道:“原来是灵剑公子李掌门当面,老朽青云门风回峰首座曾叔常,这位是大竹峰首座田不易师兄。”
田不易也抱了抱拳。
李飞此时虽然表现出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却也没有失礼,抱拳还了一礼。
随后才淡淡开口道:“青云门作为正道第一大派,执正道牛耳多年,万民敬仰。”
“结果就在青云山脚,青云门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屠了整整一村……”
来了。
曾叔常与田不易心下暗暗说了一声,对方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只听李飞接着道:“贵派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听了李飞的话,张小波几人止住哭声,擦去泪水,纷纷起身走到李飞身后,直勾勾的盯着曾叔常和田不易。
四人的眼神让他们颇为不自在,曾叔常面露愧色,欠身道:“惭愧,此事确是我青云门失察。”
“李掌门放心,青云门定会追查到底,找出凶手,告慰草庙村被害村民,给草庙村遗孤一个交代。”
“多久?”
“啊?”
李飞凝视着曾叔常,道:“青云门追查凶手,需要多久?”
曾叔常迟疑的道:“这……此事实在扑朔迷离,到目前为止,我等尚未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需要多久……老朽实在不敢妄言。”
李珺瑶不满的道:“这么说,若一直查不出来,此事就永远没个结果吗?”
曾叔常与田不易齐齐皱了皱眉头,田不易瞥了李珺瑶一眼,不悦的道:“长辈说话,小辈可以随意插言,这就是五灵仙宗的规矩吗?”
“小辈?呵……”李飞哂笑一声,道:“她年纪虽轻,却是我五灵仙宗太阴殿殿主,位同你青云门七脉首座。”
“况且,她说的话并无不妥,若青云门一直找不到凶手,此案是不是就不了了之了?”
曾叔常和田不易顿时犹如吃了苍蝇一般。
虽说他们不是什么倨傲之人,但一个黄毛丫头跟他们平起平坐,还是让他们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不仅是他们心生不虞,连他们身后的弟子都大为不满。
且不说辈份问题,就说草庙村血案。
案子又不是青云门做下的,凭什么对方就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田不易本身也是个急脾气,李飞的态度让他大为不爽,说话也就不客气起来。
“草庙村处于青云山脚下,我青云门的确有责任庇护于他们。”
“村子遭受屠戮,我派上下同样大为震怒,自会全力追查凶手。”
“若实在查不清,那也是凶手手段高明,你总不能把这笔帐算到我青云门头上。”
李飞倒也没动怒,只是看着田不易道:“敢问贵派自案发以来,做了些什么调查?”
从原著来看,草庙村惨案发生后,青云门并未太过在意,只询问了一下张小凡和林惊羽,随后就是争抢弟子,根本没有下功夫去查。
田不易一滞,脸色难看的住口不言,此事又不是他负责,他怎么知道?
众五灵仙宗弟子见状,心下顿时腾起一股怒火,李珺瑶怒道:“莫非你青云门什么都没做?”
“百姓在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有道仙家眼中,根本就是一群蝼蚁。”
“你们稍稍尽一份心意,能查出来就查,查不出来便罢了,是这样吗?”
听李珺瑶这样说,田不易和曾叔常脸色大变,青云弟子亦是一片哗然。
曾叔常身后一名身材高大,名叫彭昌的弟子忍不住道:“姑娘怎可信口开河?我等何曾高高在上,视百姓为蝼蚁?”
李珺瑶怒视着他道:“那为何你们什么都不做?难道等在家中,凶手就自己上门认罪了吗?”
彭昌也没好气的道:“我青云门自有执掌刑罚之事的同门,负责调查此事,又不是田师叔和我师父负责,你冲我师父师叔发什么火?”
听闻此言,李飞若无其事的道:“那好,在下想见见贵派负责调查此事的人,不知可否?”
田不易强忍心下怒意,沉声道:“李掌门想见我派师兄,自然没问题。”
“贵派弟子的家人遇害,心中悲愤,这些在下都理解,因为我门下也收了一位草庙村遗孤。”
“但还请李掌门约束好门下,莫要说些不合时宜的话,伤了两派和气。”
“哦?”李飞明知故问的道:“不知田兄收下的那位弟子,姓甚名谁?”
田不易道:“他叫张小凡。”
张小波一听“啊”了一声,忙到:“那是我堂弟,他活下来了?”
田不易闻言诧异的看向张小波,道:“他和另一位叫林惊羽的孩子活了下来,如今都已经拜入青云门。”
“另外,还有一个叫王二的村民活了下来。”
林晓月也惊呼道:“羽弟,王二叔,他们都活下来了。”
曾叔常叹了口气,道:“王二受刺激过重,已经疯了,他应该是看到凶手了的,只是如今他神志不清,什么都问不出来。”
“我们会想方设法为他医治,看看能不能治好他的疯病,若此事能成,立刻便能知晓凶手是谁。”
“所以还请诸位稍安勿躁,给我们一些时间,此事绝不会就此不了了之,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查出凶手是谁。”
听完曾叔常的话,愤怒的仙宗弟子们总算平静下来,脸色好看了一些。
李飞默然片刻,也长叹一声,抱拳一揖,道:“方才门下弟子情绪过激,出言无状,还望二位道兄勿怪。”
见李飞主动致歉,田不易和曾叔常心下那点不虞也消散无踪。
如此看来,五灵仙宗之人倒也并非蛮不讲理。
两人还了一礼,曾叔常道:“正如田师兄所言,贵派弟子亲人遇害,自是心中悲愤,我等都能理解。”
李飞道:“如此,诸位便请先回吧!一会儿我们祭拜完村民,再上山拜访。”
曾叔常颔首道:“也好,那我等就在山上,恭候李掌门大驾,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