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柳至少是初阶御灵师。
    因为影鬼最低也是将级，只有达到初阶御灵师级别才能御使将级异灵。
    王安细细分析，他们的身份主要有四种可能，一是书院安排到城卫军的间谍；二是城卫军培养的隐秘力量；三是其他势力在青莲城策反的城奸；四是他们自己奇遇获得灵种成为了御灵师。
    他们的明面上的身份很清晰，先是在城卫军服役成为武师，退役后被安排到青田陵园守墓。
    这样的话首先排除掉他们是书院安排到城卫军的间谍。因为完全没有必要，书院完全掌控青莲城，连城主都出自书院，每任城主都是书院副院长兼任。况且，御灵师是高端人才，放在城卫军都是大材小用，更别说现在两人在陵园守墓。
    再次排除掉他们是城卫军培养是隐秘力量。因为每颗灵种使用都有记录，并且每年青莲书院都会安排人员对城卫军人员检测，以确定是否有人被异灵侵蚀。他们服役那么多年，竟没暴露出御灵师身份，这个可能性不大。
    如果他们真是城卫军培养的秘密力量，灵种的获取，几十年检测不被发现异常，非一般人能够实现的。那么青莲书院高层必定大多已经被收买。这样的话城主府早就翻身压书院一头了，那用得着这样偷偷摸摸。
    至于他们自己奇遇获得灵种成为了御灵师，倒是也有可能。那么他们获得奇遇的最大可能是退役以后，在服役期间修炼很难不被发现异常。不过他们当年成为武师而不是进入书院，说明他们资质一般。这么低的资质，又在这么大的年龄还能御灵成功，那么这个奇遇非同一般。
    王安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最大的可能是第三方势力在青莲城策反的城奸，只有这样，灵种和御灵的来源才说的清楚。并且很有可能是在他们退役后，才被第三方势力策反。这样的话，这第三方势力必定有大目的，大计划，不然不会下付出这么大代价，把两个资质一般并且年龄这么大的人提升到御灵师级别。
    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一种解释，不管多不可思议，都是事情的真相。
    王安觉得他们必定是城奸。
    该采取什么样的方案呢？
    告发？暗中调查？装作不知道？
    告发是个好办法，但如果他们涉及一个大秘密，那会不会把自己卷进去。
    如果青莲书院有他们的人，那自己告发的事情泄露出去，那就会致家人于危险之中。
    这和白福情况还不一样，有书院的人亲自调查，自己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落井下石罢了。
    老柳和吴瘸子隐藏这么深，所涉及的事情必定是非同凡响。
    至于暗中调查更不可取，自己没那个实力。
    装作不知，倒是个权宜之计。
    等和书院高层熟悉起来，再找合适的人告发他们。王安心中定计。
    还是得有了实力，才好说话。
    .......
    青田陵园，大门边值守小屋。
    老柳一脸冷漠：“吴仁义，你到底想做什么。上次的教训你还没记得。”
    吴瘸子一脸不耐烦：“我撩个女人而已，老柳你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这也是为了任务。”
    老柳冷声道：“为了任务，呵呵，你忘了炼魂之痛么。”
    吴瘸子仿佛回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冷颤，讪讪道：“我这不是业余爱好么，保证不耽误正事。”
    “不要再打萧碧华的主意了，我看到王安佩戴了青莲书院的玉牌，不再是你随便揉捏的人了，当心到时候受到青莲书院的关注，暴露身份。”老柳冷哼道。
    吴瘸子恼怒道：“老子付出那么多代价才获得灵种，那小子怎么就进了书院。”
    吴瘸子接着又怒道：“老天何其不公，有机会早晚要收拾这小子。”
    老柳双眼冷漠，面无表情：“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影响任务，你会生不如死。”
    吴瘸子看着老柳的一张死人脸，嘴上嘿嘿笑道：“不会，不会，保证不会影响任务。”
    但他心中暗骂一声，“死老柳早晚收拾了你。”
    接着他又抱怨道：“我们在这陵园这么久了，连个桃毛都没找到。上头一直让我们守在这里到底干什么呢？”
    “住嘴。”老柳低声喝道，“有人来了。”
    ......
    漆黑的房间，即使白天也是一片漆黑。
    里面一片死寂，不知道是否有人。
    突然，一团亮光显现。上面分明播放着卫道和紫角鬼王战斗的场景。
    影像很清晰，但光团却没能照亮房间。四周还是一片黑暗，模糊的看到有个身影坐在在那里。
    画面是在慢放，还不时的倒放，似那身影在分析影像的内容。
    最后，画面定格在那朵白云上。
    正是四条锁链交错绞杀，把白云撕成十多块碎片那一瞬间。
    画面放大，开始变得模糊。再放大五十倍，已经看不出白云的样子，但此时画面中间，却有一个非常模糊图案，仿佛是长方体。
    黑暗中的身影看到这长方体图案，似是有点情绪波动：“哼，果然是那帮苟且之人，你们终于出现了，又到了收割的时节么？”
    瞬时，光团熄灭，屋内又黑暗下去，陷入死寂。
    .....
    青莲书院、监察院深处。
    三个人正在交谈。
    赵修儒说道：“我的竹门定位不了白福，必定是有人遮掩了他的气息，那人至少也是大罗级别。”
    卫道接话道：“我和那紫角鬼王交手，感觉很奇怪。”
    “奇怪？”，一个白白胖胖的胖子满脸好奇，“你卫道说奇怪，那一定是非常奇怪。”
    卫道有些迟疑，似是把握不准那种感觉，也好像是在斟酌字句。
    片刻，他沉声道：“我感觉那紫角鬼王不是御灵，而是一个御灵师，更准确的说它身躯是鬼，神魂是人。”
    胖子眯着眼睛，肥白的手抚摸着光滑的下颌：“身躯是鬼，神魂是人。闻所未闻呐。”
    胖子知道卫道为人谨慎不会随便乱说，随即道：“这样的话，还是汇报院监和院长吧。”
    他接着说道：“秦氏的人也要好好再排查一下，秦家主说自己被白福控制，什么事都不知情。我看这老小子是在说谎。鹿场的桃园里埋着那么多尸体，他说什么都不知道，等他身体养好一点，就给他上上刑。”
    “我的照天神鉴都查不出蛛丝马迹，那肯定是有大问题，一定要深挖下去。”
    ......
    一个古朴破旧的院子，院门紧闭。
    院子很大，里面种的全是花，此时鲜花怒放，姹紫嫣红，非常漂亮。院子里还种着桃树、李子树，也都开着花。虽不是花季，但所有的花都开着。
    院子中假山之上有泉水汩汩流着，流到山下浇灌花草树木，但却没有水流到院外。
    假山旁桃树下，站着一个美丽的女子，她一身粉色衣裙，似是少女装扮。她眼角长着颗豆大的红痣，初看仿佛是十六岁的清纯少女，再看仿佛如成熟的桃子透着三十余岁的御姐气质，又看又仿佛已经历经沧桑五十有余。
    她喃喃道：“越来越近了。”
    她摊开手掌，掌心有朵桃花，桃花新鲜好像刚从树上摘下，但却少了一个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