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可那东西出现的刹那，季颜和易清葻还是纷纷冒出冷汗，连麒麟也惊的变了脸色。
    “那是什么？”季颜下意识的喃喃一句。
    易清葻说：“厌鬼。生前强大，却带着不甘和怨恨死去的人所化。灵界地府里存在很多这种东西，一旦被它们跑出来，只有吞下一男一女两个祭品，才能安抚。我知道乾天之门一旦开启，必会有厌鬼趁机跑出来，可是很意外，这一只厌鬼，生前似乎与姬罗存在极大恩怨，就算做鬼了也都还记着她，就只追她去了。”
    季颜松了口气，说：“这应该就是报应，她做了太多亏心事......”
    说及此处，季颜心里重重一沉，冷眼看向一边。
    星绝从地上站了起来，面具碎了，他摸了摸脸上被打的地方，莫名的低低笑着，用衣角拭去了嘴角的血迹，然后抬眸，隔空望了过来。
    地底很暗，星绝的眼眸里却泛有一股强摄心魄的亮光。
    季颜沉眉，寒冷的眼神，像是一柄刺穿暗幕的利剑，凌迟着星绝的身影！
    虽然心里盛满仇恨，可当她看到星绝的面容时，心底深处还是莫名一疼。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他的样子，感受还是复杂的，明明知道，他不是他！
    季颜取出一枚千杀令扔向易清葻，说：“你们先走！把这个交给姜洪，他会助你完成大业！”
    易清葻感知到有东西飞过来，一把接住，拇指划过上面，很是震惊。
    为了大业，他出卖了很多次自己的良心，也利用和伤害过她，她不应该是怨恨自己的么？
    他没想过，在最后关头，她会站到自己这一边。
    “小颜儿，我不是曾经那个易清葻......”多年前的易清葻，身上还没有那么多重担，还能够随性所为，潇洒恣意。而现在的这个，只有满腹仇恨和算计。
    纵使换上一身不染尘埃的白衣，易清葻也无时无刻感觉自己肮脏无比，甚至感觉这个世界，也是！
    所以他宁愿瞎了，也不愿意再看。
    瞎了好，瞎了，就既看不见世界，也看不见自己了。
    “你的确不是！”季颜对他说道：“我的老师不是瞎子。易清葻，我希望你能走出阴霾，重获光明。你去吧，去复仇，这里交给我，我也有我的仇要报！”
    她的声音，仿佛一阵洪钟，在易清葻的心中敲响。
    同样感到心中被震响的，还有星绝。只是此情此景，他与易清葻的感受截然不同。
    走出阴霾，重获光明，对星绝来讲，已经是一种不可能的奢望，他把自己封入了绝望的海底，除了一直下沉，已经没有了出路。
    他戚戚癫癫的笑了起来，发现自己此刻竟然很嫉妒那个瞎眼男人，他能获得救赎，而自己绝无可能。
    “谁也走不了。”他笑过之后，眼神忽然变得寒冷如霜，弥上一股死寂沉沉的灰气。
    他的气息在这种变化中节节攀升，就连天地规则也无法压制！
    星绝和其他任何灰袍人都不同，不是借用混沌之力，而是将混沌之力融入自己灵源，完全变为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