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明明醒了，可是脑子浑浑噩噩，意识怎么也回不到脑中。
    她睡梦中的那一次的感觉，呼吸间是他独特的味道，听见的也是他的声音。
    无论是味道声音，还是他霸道凶残的作风，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可是，却又有一种不同于以前的陌生感觉。
    那是怎么回事？
    安音脑子搅成了浆糊。
    忽地，听见金属打火机‘叮’的一声。
    安音神智顿时清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
    呼吸间，突然闻到淡淡的烟味。
    她木讷地抬眼看去。
    不远处。
    秦戬坐在椅子上，指间夹着一支烟，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安音微微发怵，定了定神，睁开眼睛，而他正看着她，她一下就望进了他的眼底。
    他的眼睛就像是无底的黑色深渊，她只要看一眼，就会深深地隐进去，被紧紧的捆缚住，怎么也挣脱不出来。
    到嘴边的话，却一下说不出来了。
    “昨晚……”他的声音低醇的像能让人醉掉的老酒。
    安音心脏猛地抽紧，“你听说我。”
    他静看着她。
    “我们到此为止吧。”安音鼓起通气开口，有些话即便伤人，但也终究要说的。
    “理由。”他盯着她，面色平静，语气却带了丝冷。
    安音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的抓住，用力的揉捏。
    如果她把柳拂的话告诉他，以他的性格，不但不会理会，反而会连本带利的亲近她。
    如果柳拂的话是危言耸听也就罢了。
    但如果是真的……
    安音打了个寒战，不敢再往下想。
    “我讨厌你，讨厌被你当成棋子和工具。”她知道谎言很难骗过他，但除了谎言，她找不出合适的说辞。
    秦戬淡看着她，没有什么表情。
    自从他在404里见到蛇蟃，就隐隐意识到她头上现的蛇蟃花是怎么回事。
    蛇蟃极为阴邪。
    但植入体内，可以修补魂魄。
    她是残魂……
    要唤醒蛇蟃，需要引子。
    他身体里的盅，就是唤醒蛇蟃的引子。
    体内蛇蟃被唤醒，见到他，会比下了毒，更难忍。
    可是她却一直在抑制他。
    说明她知道了蛇蟃的事。
    这么说，她是因为蛇蟃才要离开他。
    秦戬看着她，突然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安音心脏跳得很快，用力吸了好几口气，才渐渐地缓过神来。
    正想着该怎么和他说明情况，才能让他冷静对待，而不会适得其反。
    她不得不在还没想好说法的情况下面对他。
    “想毁约？”他凝视着她的眼睛。
    “嗯。”
    “我不同意。”
    “你就不问问我理由？”
    “安音，不管你为什么，我也不管你听了些什么，但我没兴趣知道。”
    “你就不能理智一点，难道非要等死了人，你才会满意吗？”
    “死人？”秦戬嘴角浮上讥诮浅笑，“那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会死人。”
    “疯子！”安音就知道会这样的结果，反正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也顾不上什么适得其反了，手撩开盖住额角的长发，“我这有什么，你不会没看见。”
    “有什么？”秦戬勾嘴角，笑容里带着几丝玩儿味。
    安音：“……”
    蛇蟃花不是时时贴在她脑门上的，安音现在感觉不到它，知道它已经隐没了。
    可是和他做的时候，是感觉到蛇蟃花动的。
    她知道，只要感觉到了，就浮现出来了。
    那么明艳艳的一朵蛇蟃花，而他又离得那么近，怎么可能没看见。
    “别闹，我知道你昨晚看见过的。”
    “那又怎么样？”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不知道。”秦戬回答的干脆利落。
    “……”安音噎住。
    “饿了，出去吃东西。”
    “你能出去了？”秦戬向她看来，眉峰斜挑，眸色寡淡里透着兴味儿。
    安音的脸红了。
    但她要说的话没说完，不能就这么算了。
    站在他面前没有离开，“我额头上这个是蛇蟃花……”
    秦戬打断她的话，“你确认要这样和我说话？”
    “我什么样子？”
    “你说呢？”秦戬眼角带了些许玩味。
    安音听了这话，立刻想起自己当前的处境，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嘴里却硬气地道：“我怎么就不能了？我……”
    秦戬扬眉，“说，你说，我听。”
    安音：“……”
    秦戬眼时顿时露出一抹邪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慢慢说，你说多久，我都听着。”
    要疯了！
    安音哪里还敢继续说下去，飞快逃窜。
    门关拢。
    秦戬眸子冷了下去。
    蛇蟃！
    有点意思。
    他到要看看，‘暮世良’那两夫妻，到底玩的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