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叫破喉咙也没用
“你从哪里找来的画像,又是如何知道曹令鬃的小妾有嫌疑。”
元景看了看画像,目光变得格外的深邃,很难不怀疑凰绯清的动机。
“怎么知道的你别管,反正消息准确,再迟一点儿的话,可能曹令鬃已经带着他心爱的小妾逃之夭夭了。”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通知御史文家,或者闻尚书前去截人。
先不管凰绯清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元景速速命人传信出去。
“今日之事还要多谢你,如果真能将人抓住,慕云擎解了困境,我一定带着他登门道谢。”
凰绯清做这些事情可不是为了慕云擎,不过能够在元景面前刷刷的好感,她还是十分乐意的。
“别人的感谢我才不在乎,阿景要是感谢我,不如在府上多住几日。”
“嗯?”
元景恍惚的回过神来,正汇上少女明媚灵动的眸光。
他早已习惯了少女的狂放不羁,懒得再去计较那么多,轻声淡淡道,“这几日恐怕不行,我……”
“我知道,这几日是你每月病发的时期,需要每日在冷泉中进行疗养,再配合药物,借以压制体内乱窜的真气。”她笑意盈盈的看向元景,一脸的求表扬,“我可是说对了。”
元景一时语塞,失笑道,“你既已经知晓,又何必问。”
想了想,男人又开口给她一句安抚,“你且听话一些,没什么事不要老是往上清殿跑了。”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凰绯清突然间变得那么殷勤,得元景一时宠爱也是凭着纯妃的离世得了帝王的愧疚。
元景不希望凰绯清过多接触到权利的中心漩涡,元帝对她越好,越容易成为别人的靶心。
“我可以理解为,阿景这是关心我吗?”
凰绯清眯着眼,一动不动的凝视着他。
他偏过头,并不看他,侧过的脸颊融在夜间清冷的余晖里,有千言万语被风吹散了。
“我们如今有了师徒之名,我不关心你,关心谁。”
少女满意极了,心情跟着大好,“那老师可要记住自己今天说过的话,这辈子除了清儿,可不能再关心旁的什么女子。”
元景犹豫了片刻,破天荒的点了下头。
尽管细微的动作幅度很小,可凰绯清目光如炬,将男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咳咳……”
他侧过身,一手捂着心口,重重的咳嗽,凰绯清拧了拧眉,禁锢住他的手腕拖到眼前一看。
青烟色的方巾上被咳出的血染红了。
“怎么病得这么重了,莫不是又没有听话乖乖吃药!”凰绯清被他气了个半死,气急败坏的唤人来。
“秦管家,给我去传府中医官。”
秦管家见状,也来不及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是,殿下。”
“不必了,我回到梨园海棠泡泡冷泉即可。”
元景挣脱她的手腕,拖着虚弱单薄的身体想抽身离开。
凰绯清哪里啃让他走,万一死在半路如何是好。
“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今日暂且在府中住下。”
男人不喜她太过于强势,抿着唇不语。
凰绯清挑了挑眉,“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好好珍惜这条命的,不管从前如何,现在你的命是我的,我不允许你死,你便不能死。”
当下元景还觉得头皮发麻,脑袋发涨,天灵盖突突的疼。
“你且听话,一会儿医官给你瞧了,再把药吃了,我送你一件礼物。”凰绯清很是淡然。
元景:“我的病是治不好的,你又何苦白费那些心思。”
“费不费心思那是我的事,我乐在其中就好,无需老师……操心那么多。”
凰绯清就不明白了,他年纪也不大,正是大好的年华,怎么说出来的话比老头子还无聊。
男人说她不过,况且锥心之痛非人能承受,他已没有半点的力气支撑,只能虚弱的靠在凰绯清的身上。
“你……你唤其他人来,我很重的。”
元景清俊的容颜红了大半,半个身体倚靠在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身上,这成何体统。
“不重啊,阿景……闻着挺香的,我喜欢。”
她又不是什么孱弱的女子,要说深厚的内力就算是潜心修炼整整十年的内家功或许还比不上他。
更别说元景这个病痛缠身的病秧子。
“你……你主要胡说。”
男人被她一席话,如玉的面颊滚烫,耳根子都红透了。
凰绯清架着人,大大方方的扶进自己的闺房,干脆利落扔在自己的床上。
“阿景,你现在如同我砧板上的肉,还是少折腾,留着些力气。”
少女挑挑眉,又道,“哦,对了,阿景你可叫轻些,我这里隔音效果不太好,反正我是无所谓,毕竟这里是我的地盘,以我为尊,旁的人不敢乱嚼舌根。”
“你……不知羞耻!”
无法言说的愤怒从元景的心口爬到头顶,他气得浑身发抖,伏在床上猛烈的咳嗽,不把心都咳出出来誓不罢休的样子。
凰绯清无语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干嘛那么激动。”
她不过是开开玩笑而已,逗都逗不得。
娇气。
收敛了嬉笑的神色,凰绯清听闻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素手拉过粉红色的被子将元景的身体一盖。
顷刻间,闻着被子上散发着的阵阵幽兰,元景躺在床上浑身不在,“凰绯清,你……”
“嘘,不要说话,乖点。”
……
乖她个大头鬼,他可是男人,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娘子!
元景气呼呼的瞪着她,少女倒是不以为意,起身让医官为他诊治。
“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想办法减缓一下他的痛苦。”
凰绯清一直认为自己是铁石心肠的人,到了他这里,才软上半寸。
前世他的病情可不像如今这般严重,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变数。
如果不想办法治疗,元景恐难活得过这个冬天。
凰绯清眸色内敛暗芒,元景的命是她的。
就算阎王爷想要,也要问我她究竟许不许。
“大人这病……已。”老医官把过脉后连连摇头,欲言又止,“恕老夫直言,趁着最后两个月的光景……”
老医官本想说“准备一下后事”,可汇上凰绯清冰寒蚀骨的眼神杀。
他只能强行把话重新憋了回去,“不然我,开个方子让大人好生调养吧。”
虽然并不会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