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蛇狐一族的。”
    世梵令的声音传入孟离耳朵里，孟离就跟随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蛇身，狐尾，蛇头狐面，蛇身约长十尺，腰约三尺多，蛇身呈现玉白色，末端竟然是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尾巴也是白色毛，初看觉得怪异，细细一看却又有种难言的高贵之感。
    他们好几只也挤在一起，大多都盘着身子。
    “他们还挺好看的。”孟离莫名觉得蛇狐一族长得好看。
    尤其是蛇身，白玉色，高贵的颜色。
    “嗯。”世梵令淡淡地嗯了一声。
    还有一些零星的其他种族，长相各异。
    孟离没有细细去打量，他们隔得就比较远了，离她最近的就是这些。
    不过这些种族都看到孟离和世梵令了，只是没有人理会他们，孟离也没打算开口说什么，说什么都显得毫无意义。
    他们只是来永夜之地看一看，进这个空间也只是看一看而已，想必这些种族也这样认为。
    他们在这里，顶多算是个路过的。
    倒是灵蔓一族那两个让孟离有些难受，大概是爱问情，对他们有一种莫名的怜悯，甚至想对他们做点什么，看他们干枯失去生机的样子有些心疼，可她意识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能怎么做？作为浩瀚之界的种族自然不太需要她出手相助或者给予什么。
    她也没资格去做什么。
    孟离默默地跟着世梵令路过他们身边，那些种族扎堆这里，却没有把这里当成他们的地盘，面对孟离和世梵令两个过路人，他们无动于衷。
    离他们远一些了，世梵令问孟离：“你很同情他们？”
    “不能说没感觉吧。”孟离淡淡地说。
    在没找到解决噬灭的办法之前，他们唯一出路似乎只有静静等待消亡。
    “无妨。”世梵令说道：“不过你想来看罢了，就带你来了。”
    孟离：“谢谢你。”
    “我其实就是单纯的好奇。”
    “前方还有。”世梵令又带孟离去了下一个地方，直至把这个空间走得差不多。
    还有很多扎堆在一起的，也有不合群独处的，他们扎堆的呆在这个空间，像是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小而繁多的部落。
    他们虽然扎堆在一起，但是并不活跃，大多都是静静地呆着，忍受着不适应的环境给他们带来的痛苦，他们就那样安静的等待死亡，互相甚至没有任何矛盾。
    似乎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们争执亦或是打斗，孟离跟着世梵令见了很多这样的‘小部落’，都是一片和谐。
    也好，人之将死，又何必再多行争斗，争又如何？不争又如何？
    “我现在感觉浩瀚之界的种族也挺聪明的。”孟离和世梵令离开了这个空间，并没有打扰谁，他们就是单纯的路人，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出来之后，孟离对世梵令说道。
    世梵令问道：“如何说？”
    孟离说道：“他们把这些成为噬灭宿主的生灵送到这里来，也是为了种族内的和平。”
    “如果朝夕之间身边有一个噬灭宿主，大家难免害怕，难免担心在他消亡之后噬灭就近选择了。”
    “虽在这里要承受身体的痛苦与不适，但不会造成同族之中的恐慌，也不会遭遇同族的厌恶，他们安静的离开，族人也要感谢他的成全与善良，他们离开后，族人也心安。”
    世梵令点点头：“是这个理。”
    “大概浩瀚之界种族和小世界的人有着很大的差距吧。”孟离笑了笑说道：
    “在小世界内，如果家族内的人出了这种事，家族可能会暗地处理，可能不忍处理选择不离不弃，不管做出何种结果，都觉得艰难。”
    “但是在这里，他们直接的，坦白的，让族人离去，离去的族人也不会有怨言，他们理性太多了。”
    不会埋怨自己都成了这样了，竟然还要送往苦寒之地受苦。
    人族的感情更为复杂一些，若是人族出现这种情况，大概很多人心有怨言，会觉得家族过于残忍，丝毫不讲情分，就这样把他们抛弃。
    “是，相对人族来说，他们确实没有那么丰富的情感。”世梵令笑了笑。
    又对孟离说道：“这个空间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这边大概也就这么个情况，各个种族在一起扎堆等死。”
    孟离叹气：“很多。”
    太多了，这里一堆，哪里一堆，加起来很多很多，还不算之前消亡的。
    在永夜之地，孟离都不敢拿出万象明去照，怕看到整片整片的噬灭让人头皮发麻。
    孟离碰了碰世梵令设置的结界，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个结界顶用吗？”
    “顶用。”世梵令顺口说。
    孟离忍不住笑出声：“你可真是敷衍。”
    噬灭无视结界，世梵令的应该也不例外，自己如果要被噬灭选择那也选择了，不过既然有胆子来这边，其实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哦，我知道你，你在贪生怕死。”世梵令好笑地看着孟离。
    孟离摇摇头：“没有。”
    “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去的吗？”她问道。
    世梵令想了想说道：“这边空间不多，基本就是我刚才带你去的那个空间的情况，你想去我也带你走完。”
    “反复看似乎意义也不大。”孟离不太想去了，不想看到他们绝望的脸，让她心里发堵，堵得有些难受。
    因为真的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就和他们一样了。
    那到时候自己要不要过来永夜之地？自己也不算浩瀚种族，是组织的任务者，那就要被组织控制起来了，就失去了自由，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孟离想着想着把自己给逗笑了。
    “笑什么？”世梵令问。
    孟离摇摇头：“脑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那你是要回去了？”其实走完那个空间也花了一些时间，再加上来的路上也花了一些时间，现在两人都有些累了。
    孟离也觉得不要太麻烦世梵令了，她已经知道永夜之地大概情况就足够，这边比想象中贫瘠恶劣的多。
    便说道：“那我们都回去休息休息吧，这些日子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