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麻烦
人生亦如车来车往,若非相向行驶,路上即使偶尔停留,只要前行的方向不变,终有再见之时。而纠结于心中的执念,正如强行并道,不但有可能对自己造成伤害,对别人来说亦是危险。
身影交错的瞬间,如同心有灵犀,两个人心中都是一空,仿佛瞬间失去了什么自己长久以来一直守护的宝贵事物。泛起丝丝难言的酸楚。
“来来......!这么些年,难得到那么齐,各位亲爱滴哥们儿,姐们儿,拿起杯子,大家走一个!”朱全海眼适时地举起酒杯,亮起大嗓门儿一阵吆喝。包房里之前的几分寂静,瞬间被打破。
周启在马大姐身旁坐下,举杯之时,隔着桌子冲着朱全海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一杯酒下肚,气氛瞬间热闹起来。数十人的欢声笑语,片刻便连接起了相隔多年的阻断。
杯来盏往,说着那些年一起追过的女孩。聊着校园里的奇葩见闻。各种爆料不断,隐秘糗事无所遁形。当年不可宣之于口的隐秘,如今笑语言之,平添上一番话题。
周启那个囧,被以马大姐为首的一群三八围住,针对他肤色展开热烈的讨论。结了婚的或是已从学妹成长为大龄女青年的妇女们兴致勃勃,叽叽喳喳,一副穷追猛打,不问出个所以然决不罢休的态势,让他疲于招架。
“周哥,多年没见,你是越发清澈动人了哈!来,今天说什么也得和你走一个。”这时一个带着眼镜,长得一脸喜像的小胖子,微微摇晃着脚步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东子!是你小子!”周启一看,是魏东!同一间宿舍里的老四。连忙借机端起酒杯,这小子来的太是时候了,完全是救命啊。两人举着杯一个拥抱。满脸的开心。
“知道吗周哥,上学那会儿,东子我最佩服你两件事情。”魏东说话舌头有些大,看来喝了不少。
“小东东,快说来听听。”马大姐一看是这开心果来敬酒,眼睛一亮,精神头再涨。
“这第一嘛,大家都还记得军训时候小草遇蛇的事儿吧?”魏东狭促地冲周启挤了挤眼睛,故意放大了声音。
被他这么一提醒,哗一下,包括旁边一桌,所有人都乐了。
“怎么不记得,哎呦喂,想起这事儿,姐姐我那么多年都腰疼。”马大姐伸手搂住身旁一个满脸羞红的姑娘。正是此事的女主角陆小芬。因芬字头上有个草字头,人又长的娇小玲珑,所以外号叫做小草。
“想当年那,咱貌美如花的小草在浴室里遇见了蛇!只吓得花容失色,那个芳心大乱。惊呼之下,周哥噌一声就冲了进去,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大戏!事了,教官赶至,遂问“蛇呢?“”小草惊魂未定,答曰:“死,死了。”又问:“1条?”小草:“2条!”。而现场只有一条蛇尸。教官再问:“还有一条呢?“”咱小草姑娘素手芊芊,直指周哥腰间,面色羞红地说道:“在他身上”!”魏东本来就好口才,被他连说带比划,这短短一番描述,直让大家听后笑得东倒西歪。
“我去,早说了那是武装带好吧......。”周启受大家情绪影响,也是笑的开心不已。
“哎!这就要问咱们小草姑娘了!你说了不算哈!”说着魏东笑眯眯地瞟了一眼早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小草。
马大姐好不容易忍住笑。用手指着魏东:“小东东,快说还有一件是什么?”
“哈哈,这还有一件哪......。”魏东刚要接着往下说。这时,随着房门轻启,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眼看这饭都吃了一半了,谁啊,怎么那么晚才来。周启顺着大家的目光回头一看。来人高高大大,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睛,长相斯文,面貌却挺陌生。这谁啊,他不记得班上有这么号人。
“李浩!你怎么来了?”同桌的大美女雷霖一见来人,忙起身走了过去。
“不好意思,各位继续,我接了雷霖就走。”李浩环目四顾,脸上一副颇为自信的微笑,透着几许傲慢,哪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这同学聚会呢,你能不能......。”
“好了,拿上包我们出去再说,朋友都在下面车上等着呢。”李浩不待雷霖说完,颇为强势地打断了她的话语。
包房里瞬间陷入了安静。
“这位兄弟,我们这学同学多年未见,你这么中途把雷霖带走,不太合适吧?”作为聚会的发起者,朱全海起身迈步走了过去,发话问道。
“家里事,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李浩上下打量了一眼朱全海。脸上带着笑意,口气颇冷地说道。
一听是家里事,朱全海不好插口。转头对雷霖说道:“霖子,家中有事,你就先回去吧,下次有机会再聚。”
“嗯,老猪,下次再组织,直接给我电话就成。今天真是对不起大家伙儿了。”雷霖拿了包,面带歉意地向老同学们匆匆告别,转身跟着李浩走向包房大门。
“雷霖,像这样的聚会以后最好别来了,免得掉了身份。”就在二人快要走到包房门口时,远远传来李浩的声音,飘入了众人的耳中。
“李浩,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今天哪也不去了,现在就回家。要去哪儿你自己去!”说着雷霖咚咚咚踩着地板急急进入了外面的走廊。
“雷霖!你给我站住!”李浩伸手一把没抓住。回头哼了一声,跑向走廊!
片刻之后!
“啪!”的一声脆响,远远传入了尚未闭上大门的包房!紧接着隐隐传来了喝骂声和女人轻声的哭泣声。
“卧槽!”包房里一下子炸锅了!哗啦一下,参与聚会的所有人几乎同一时刻从椅子上起身,抬脚就追了出去。
“先生,你们还没买单!”走廊外侍立的服务员在周启朱全海路过的时候伸手拦住他。
“让一边儿去,少不了你们一毛钱!”朱全海生得五大三粗,一把拨拉开拦路的服务员。匆匆向着楼下跑去。
“单子我来买,你们先去找雷霖!”周启一脸平静,伸手把卡递给了服务员,冲着一旁满脸怒色的马大姐说道。
马大姐本名马娟。她眼中诧异地看了周启一眼,点点头没有说话,匆匆追了过去。心中却想,这两桌加起来一万多两万块,这小子眉头都不皱就给买单了。小周周看来深藏不露啊。
买完单,周启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银行卡。匆匆顺着走廊步入一楼的大厅。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从大门外的停车场中,传来了谩骂和争吵声。他急急忙忙冲过去一看,只见自己同学和对面20多人分成了两边正相互对峙。
对面一群人当中,十多个人手拿棒球棍,把李浩护在当中。另外几人正在分头拨打电话。朱全海满头是血,倒在中央的地上,一旁正蹲着失声痛哭的雷霖。
周启心中瞬间怒火升腾!匆匆赶到朱全海身边,低头一看,见他呼吸稳定,只是头部被打伤,陷入了昏迷。生命倒是无碍。
“马大姐,你立刻叫上几个人他们把老猪送去医院。这里我来处理。”周启站起身,眯眼看了一眼李浩。
“霖子,你什么时候结的婚,这喜酒稍后得补啊!”他眼神冰冷地注视着李浩,冷不丁口中冒出一句。
“没,我哪有结婚。”雷霖闻言一呆,连忙分辨。“我先送老猪去医院,你小心点,李浩他们家背景很复杂。”她匆匆说了一句,不顾李浩的吼叫,转身向马娟她们离开的方向跑去。
周启一听脸色稍缓,心里顾忌全消。向前走了一步。手持棒球棍的十多人也纷纷向前踏了一步。脸上带着几分狠色。不时瞟眼看向李浩,只待他一声令下,就上前开打!
“说吧,这事你打算怎么了结?”周启双手插在裤兜里。脸色平静,淡淡地冲着李浩问了一句。之余他身旁的其他人,连正眼他都懒得看。以他的身手,抬手之间这里就要死上一票人。
这时,远处车声轰鸣。从停车场外连续开进七八辆面包车,随着车门滑动,一下子下来了近四五十号人。有的手持钢管,还有的手里拿着砍刀,用叠好的报纸裹住刀刃,只露出一截刀柄握在手中。
“都回到酒楼里去!”周启一看情况,隐隐听到后方传来几声女同学发出的惊呼。沉声向后说叮嘱了一句。心中却暗自冷笑,正愁没动手的理由,这家伙倒是挺配合,马上就送菜上门!
数十名同学闻言,在惊慌之余,齐齐往身后的轩悦楼退去。等进了门口才发现,周启还留在原地压根没动分毫。所有人不由得吃了一惊!周启这是疯了?他一个人留下来这时想要干什么?
“哼!有种!”李浩见周启留了下来,看似温文尔雅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一挥手,刚来的数十人将他团团围住。
“想了结?简单!这些全都是我的朋友,他们说怎么了,我就怎么做!”
“记住!这可是你说的!”
周启身形一晃。赤手空拳冲了上去!
酒楼里的一群同学,瞬间傻眼。周启难道想单挑这六七十号人!早在朱全海被打翻的时候就有人报了警,可这警察迟迟没到,对方却来了不少人!周启怎么可能是那么多人的对手?!
“周启!”汪紫灵脸露焦急。说话间就要从酒楼中冲出去!
还没等她走出大门,停车场中,噼啪声不断!已经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