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也就只有沈甜儿才说程子欣可爱吧，毕竟她看起来是很普通的一个女生，长得还算清秀，顶多也只是耐看。
    思索着这话，听起来桑瑾瑜好像是看脸的，他不像那么肤浅的人啊……此时程子欣被自己心中的想法逗笑了，连头痛都暂时忘记。
    “咳咳……一见钟情？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程子欣含糊的说着，沈甜儿像是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你们交往了多久了？”
    交往？
    程子欣心中不禁泛起苦涩的味道，她看着沈甜儿眼睛里面的向往。
    沈甜儿要是知道，她和桑瑾瑜之间的关系，只是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一张契约，那又该怎么想。
    她还想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五年，之后带着弟弟走。
    沈甜儿看程子欣侧过脸去不做答，又接着问道：“你们……有没有……”之后沈甜儿就沉默了，程子欣疑惑的回过头看她。
    小姑娘一脸胀得通红，耳根子更像是熟透了的苹果。吱吱呜呜的说：“你们……有没有……那个？”
    “哪个？”
    “就是……就是那个那个啊……”
    这下沈甜儿的脸不是羞红的，而是着急红的。
    程子欣把头埋进被子里去，大声嚷嚷着头痛，沈甜儿也不答应，偏要问出个结果才罢休。
    程子欣在被窝里大声喊：“沈甜儿，小姑娘家家的，你臊不臊的慌啊，我都替你害羞！”沈甜儿像是豁出去了，更加没皮没脸地扒她的被子。
    “那你倒是回答我啊！我就是好奇，想问问！你要知道我哥那么多年来，都没有宠幸过任何一个女的，我曾经一度以为我哥性无能！”
    程子欣笑得更大声了“性无能！哈哈哈”
    两个人在床铺里笑作一团，沈甜儿笑得快岔气，抬头间，蓦然瞥见桑瑾瑜僵硬的一张脸。
    霎时间就止住了笑，程子欣捂在被窝里笑，还不知“被窝外面发生的事情”。桑瑾瑜站在门口，脸色越来越黑。
    “沈甜儿！这就是你一个大小姐口中说出来的话吗？”
    门口冰冷的声音，吓得程子欣猛然掀开被子，不知说什么好。
    满脑子都是：他刚才听到了吗？听到沈甜儿说他性无能了吗？听到沈甜儿和她笑他了吗？
    程子欣扶额感叹，这下是撞枪口上，不死也得死啊！
    空气一时间尴尬到了极点。
    桑瑾瑜那在沈甜儿耳朵里犹如恶魔的声音又说道：“这些都是谁教你的？”沈甜儿迟迟没有说话。
    桑瑾瑜将眼神移向程子欣。程子欣急忙撇清似的摆摆手：“不不不不是我。”
    程子欣在心中哭笑不得的想着，谁敢教坏沈家的千金？
    沈甜儿此时极其委屈的说：“是我在书上看到的。”桑瑾瑜看她那委屈的样子，也稍稍放低了音量。
    “谁让你一天到晚就看那些没有营养的书？”
    “哥，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不敢了，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计较了，你事情那么多，公司那么忙……”
    沈甜儿忙不迭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拍马屁和保证。
    桑瑾瑜还是不为所动，沈甜儿急忙推推程子欣的手臂，程子欣由于感冒夹杂着浓重的鼻音：“桑先生……”
    便没有了下文，沈甜儿这是推她下坑啊！找她当救兵找错人了吧，她自己也怕桑瑾瑜嘞。
    她应该说些什么，她又能说些什么？她能怎么办啊！没有人干得过大boss。
    桑瑾瑜让沈甜儿出去，程子欣心中咯噔一下，大骂不好！让沈甜儿出去，这是要搞事情啊！
    沈甜儿低着头像只温顺的小猫，出去还不忘带上门。担忧地看了一眼程子欣，却又转念一想，她可是程子欣，能有什么事儿？
    桑瑾瑜走到程子欣床前，重复着那句话：“性无能？程子欣，这种事情你不是再清楚不过吗？”
    程子欣的脸刷一下子胀得通红：“不……桑先生……你听错了……”
    程子欣话音刚落，桑瑾瑜的吻就落了下来，程子欣浑身无力，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他摁住自己的双手。
    “我不认为我听错了，笑的真大声啊！我开了门，站在门口你都不知道，刚才不是笑我吗？现在让你看看是不是性无能！”
    桑瑾瑜的语气并不是生气，他似乎从来都是这样，说话不疾不徐，不温不火的，像一潭37c的水。
    刚才哭得红肿的眼睛现在火辣辣的疼着，桑瑾瑜褪去了她的睡衣，房间里一片旖旎的空气流布着。
    祸从口出，大概说的就是这样了。
    程子欣却不像那晚桑瑾瑜羞辱她的时候那么抗拒，任凭桑瑾瑜长驱直入，口中溢出呻吟。
    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上说，
    身体知道爱情。
    程子欣忽然被这个想法吓到，是真的吧，真的喜欢桑瑾瑜。
    程子欣没有吃晚饭，睡得很沉。很难得一夜无梦，程子欣向来多梦，只要一睡着就一定会做梦，而且都以噩梦居多。
    资料上说，夜晚多梦，是睡眠质量不好的表现。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头似乎不像昨晚那样晕，从窗户看出去，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弥漫着大雾。
    肚子饿。
    今天好像凉飕飕的，程子欣正要掀开被子下床去找吃的，房门打开了，桑瑾瑜走进来。
    提着一袋包子，程子欣看了欣喜地说：“我正好想吃这个！你怎么知道？”
    桑瑾瑜在一旁坐下：“你说梦话的时候不小心说出来的。”
    程子欣反驳：“我昨晚没有做梦……又怎么会说梦话……”桑瑾瑜得意地说：“总之，我是听见了，你说你想吃河西的包子。”
    程子欣愣了愣，l城的交通，是有多拥堵，程子欣早就在公交车和地铁上见识过了。
    比蜗牛还要缓慢，上下班高峰期的时候根本就走不动，还没有两只腿走的快。
    这么一大早的时间，桑瑾瑜就去把包子买回来了，程子欣哭笑不得：“你该不会是天还没亮就开车去了吧！”
    桑瑾瑜没有回答，把包子递给她。
    程子欣想对桑瑾瑜说声谢谢，却不知道如何启齿，“桑先生……”
    “别叫我桑先生，叫桑瑾瑜。”
    程子欣想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直呼老板名会不会被扣工资吗？
    想了想，的确是太二了。
    程子欣心中百般滋味，昨天还说不能吃油腥，今天就准了，他肯定专门打电话去问过医生吧。
    生个病突然娇贵起来，被桑瑾瑜百般呵护，幸福来的太突然，让她先冷静下来缓一缓。
    “怎么没有见到沈甜儿？”
    “沈甜儿上学去了……”
    程子欣一边吃包子一边担忧地说：“你昨天好像对她太严厉了，她要是生气不理你怎么办？”
    “我还不了解她……”桑瑾瑜云淡风轻的说道。
    “桑先生……”程子欣抬头看了一眼桑瑾瑜，急忙改口，稍显别扭的喊道“桑瑾瑜，我……我想见见我弟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
    “虽然他可能短时间内不会醒过来，但我还是想见一见他，可以吗？”
    桑瑾瑜的声音沙哑着：“可以啊！”可能是这两天照顾程子欣着了凉，程子欣没有想到桑瑾瑜居然会这么好说话。
    “等你感冒好了，我和你一起去。”桑瑾瑜把头凑近程子欣的头发，埋在她的发间，低声说：“子欣……”
    “嗯？”程子欣应声。
    桑瑾瑜抬起头说了声没事，跟她交代公司有事情要先走了，就带着电脑，离开了房间。
    程子欣起床打开窗户，薄薄的雾气立刻钻进来，远处的油菜花地恍若仙境，过了这么久，都还没有凋谢。
    程子欣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希望感冒快点好起来，她想和弟弟分享这份喜悦，她喜欢上一个如夏夜朗朗清风一般的男子。
    他狭长的凤眼笑起来温暖明媚，他会说暖心体己的话语。
    程子欣也想自己自私地藏住这份痛苦，她喜欢上一个不该也不能喜欢的人。
    他是高高在上的，沈氏集团的总裁，他和程子欣仅凭一纸契约联系在一起。
    脆弱到可怕，由一张纸联系起来的关系又有多牢固？风一吹就飘走了，那她和桑瑾瑜又应该站在怎样的河岸两边……
    程子欣索性换上运动装，在晨雾里沿着马路跑步，为了避免上一次被绑架的事情再一次发生，程子欣只在人多的地方活动。
    桑瑾瑜好像模棱两可的样子，让程子欣想起了前一段时间他对她毫无缘由的厌恶，这是为什么？
    桑瑾瑜真的喜欢她吗？真的喜欢这个普通的程子欣，还是只是玩玩暧昧？
    程子欣一边跑步一边思索着刚才的问题，乔心妍的电话让程子欣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电话里，乔心妍哭哭啼啼的说，她前些日子交的男朋友，现在把她甩了。乔心妍家中的背景，也算是大企业了。
    而根据她描述，她交的男朋友更有钱，只是利用了乔心妍，“他说他只是看我长得漂亮，想和我玩儿玩儿……他当时不是这样说的，他说他会一直爱我。”
    程子欣只当乔心妍是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大小姐，不知这世界上人心有多恶心。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而且乔心妍遭遇的只是最最普遍的事情了，她停下了步子，靠在路边的一棵树上安慰她。
    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程子欣二十一岁了，恋爱都没有谈过一次，别人在忙着谈恋爱的时候，她都在忙着养活自己。
    从不跟家里要钱，自己打工挣学费生活费，之前大三的时候同一个系有个叫刘浩卓的男生追过程子欣。
    也不能说是追过，从大三开始到大四毕业一直都在追程子欣，鲜花情书塞满抽屉，被程子欣辗转还给他，婉言谢绝。
    之后更是越挫越勇，在她教室门口等她，宿舍楼下等她，公交车站偶遇，食堂偶遇，花园偶遇……
    帮她打热水，还书，找复习资料，约看电影，约吃饭，约跑步，约出游……
    甚至还在她打工的咖啡馆和她一起打工，男生家里好像挺有钱，是个现实版的高富帅，但是程子欣都尽量避开他。
    唯一的原因就是，人家不会看得上你。
    也许他现在对你是有兴趣，但是过一段时间，新鲜感没有了之后，你靠什么维持这段感情？
    程子欣这样问自己，况且，她还对他根本就没有感情，哪里来的维持一说。
    门当户对这个词语还是有依据的，不同门第里出来的人，观念不一样，很难相处下去。
    而对于青春期的程子欣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要喜欢，喜欢就可以战胜一切。
    青春啊，这样的年纪还不需要瞻前顾后，考虑现实。就算你一直感性地走，你也只是年轻任性，没有人会指着你的脊梁骨，说你这辈子是废了。
    程子欣听着乔心妍的声音，悲而不伤，或许她明天就可以昂起头笑得春光灿烂，一段时间之后会遇到更好的人。
    但是程子欣却彻底的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