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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恨声看向柏应希,用看中山狼的眼神:“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引狼入室。用小欣的人生换你光鲜,享乐一生。你可能不记得,那我不妨再提醒你一句,你所得到的一切,原本都不该属于你。这些都是小欣的,你占尽了她的福运!”
舒意懵然,听得一头雾水。她看着姚茗岚,惊异于几年不见,从来保养得宜雍容华贵的女人,竟然变得如此憔悴,如此苍老。姚茗岚的额发甚至都已灰白,而一向讲究,注意形象的人竟然也没有想着染发遮掩。显见的,姚茗岚过得很不好,一脸的心力交瘁。
随着她的视线,姚茗岚转眼狠狠瞪她,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然后她用十足优越,高高在上的目光睨着舒意讥道:
“还有你”她口气轻蔑,充满不屑:“钱色&交易,一本万利。你这买卖做得可真不亏!可是你也不要忘了,现在你能坐吃坐喝,说到底用的也是小欣的钱!”
言罢,不待二人反应,她咬着牙出门,又坐着她的豪车面色愤愤,心有不甘的去了。
舒意望着柏应希眸带疑惑。
柏应希脸色并不太好,为姚茗岚对舒意的羞辱,也为他知道的事情。他将舒意揽到身前给她看今日份的本地热搜——
柏氏董事长疑有私生女
消息中称,有知情人爆料,柏氏董事长,知名女企业家姚茗岚,疑似有一名私生女,并且该私生女有很严重的精神障碍,经确诊为中度精神分裂。新闻报道的相当详尽,里头甚而有不少外人难得一窥的细节。
舒意马上明白过来,姚茗岚为何盛怒,气急败坏。毫无疑问,姚茗岚想将柏氏交给裴欣。但这消息一出,无疑就阻断了她想扶持女儿接班的路。柏氏,偌大集团,掌舵的人怎么能精神有碍……
中度精神分裂,其实就是精神病了。舒意很吃惊,她没想到裴欣的精神状况已是这样糟糕。只是,不说她不清楚裴欣病情加重,就是知道她也不会做背后捅刀这样阴暗的事儿。
她不会做,她肯定柏应希也不会,他不是那样的人。不是他们,当然亦不会是姚茗岚。可消息中那些说得隐晦的,关于裴欣成长中发生的不幸,现下除了他们几个再没人知晓这其中隐情。
心随念转,舒意和柏应希相视一眼,心中皆似有所感。
柏应希抱着她,贴着她的脸轻轻亲她一下,却是说道:
“她的话你不用听,不要放在心上。”
不错,柏氏是柏家的企业,但那几年,他在任期间替柏氏赚下的钱,远远多过他所得到的。他赚的钱给他的女人花,天经地义他甘心情愿。
至于裴欣现在的情况,他其实早已知情,大概两个月前,姚茗岚就给他打过电话知会过他。姚茗岚说裴欣把什么都忘了,就记得他。每天念他的名字,每天都在找他。
在电话里,姚茗岚的态度和今天完全不同。那会姚茗岚求他回去看看裴欣,希望他以后能帮着照顾裴欣多陪一陪她。并且说如今裴欣已经这样,根本不会影响他和舒意的感情,让他别有顾虑。
但他拒绝了。
他没有去看裴欣。他了解姚茗岚。这压根不是看一看,陪一陪的事,姚茗岚会想着将裴欣全权托付给他,只因为裴欣需要他。这还不止,她会伤害舒意。
今时今日,舒意是他的命,他怎能容许有人对她不利?伤害她就是伤害他自己。而他当时想,裴欣将过去都忘了,于她未必是一件坏事。小半生的光阴里,裴欣活得太痛苦。
这事他没跟舒意提,他觉得这些都和她无关,她不必知道。他不想,她无谓心烦。只是现在看来,事情或许并不若他所想……
隔天上午,舒意站在柏家老宅门前按响了门铃。
片刻后,有佣人前来应门。
在佣人疑问的看她,正要张嘴询问之前,舒意浅浅的笑了笑,语声温和道:
“你好,我想见见你家小姐,劳烦知会一声。”
佣人摇头,没有开门。隔着院门打量舒意,神色警惕。
裴小姐早都不认得人了,何况,太太特别交代过她不在家,去公司的时候,不许任何陌生人靠近裴小姐。
舒意浅笑,声音更加温和:
“你跟她说我是舒意,她会见的。”
佣人狐疑的看她,转身进屋。
几分钟后,瘦得象一抹幽魂的女人,站在院门后面无表情的看住舒意。
舒意看着她叹了口气。
眼前的裴欣,脸色苍白瘦弱不堪,周身都包裹着一种病态。但仍然是美的。不论别的,只说容貌,裴欣是真正的美人。就是病着,也是我见犹怜,有令人心折的病态美。
她不开门,舒意也没打算进去。她来,只为说几句话就走。
“网上那条消息,是你自己传出去的对吗?”
裴欣不答,冷冰冰看着舒意。
舒意又叹了叹气,望着她道:
“我知道你听得懂。”
听不懂,她也不会来见她。昨天舒意心中就有了答案,女人最了解女人,裴欣此举为的不过是柏应希。
“我来,只是想跟你说,请你珍惜自己,就算是为了他,也请你好好的生活下去。你若有事,他纵是不说,但他这辈子,心里都会有一个阴影。他没有对不起你,这点你最清楚。所以你不要让他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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