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当时敲门声很急，感觉外面的外卖员很着急。”
    “对对，还有，那外卖员当时叫的不是眼镜的名字，而是他在网上用的网名。”
    “这很正常啊，咱们定外卖，很多都不用真名，只是用一个姓，或者假的网名。”
    “那倒也是。”
    林默听这两个人说不到重点上，只能是引导道：“你们有没有看到这个外卖员，哪怕是一个衣角也行。”
    两个人都摇了摇头。
    表示当时他们什么都看不到，好像是闭着眼睛睡觉，只是隐约听到了声音罢了。
    显然，这两个人就只知道这么多。
    梦里听到敲门声，有人送外卖，仅此而已，也难怪他们没有留心。
    虽说只是一个很小的线索，但放到林默这里那就不一样了。
    他几乎是立刻想到了那个在千度商业广场里‘失踪’的外卖小哥，也就是在商业广场污染区里，数一数二厉害的梦魇。
    这个梦魇和其他梦魇不一样。
    恶意不多。
    九成都是由执念推动。
    配合它，一切都好说，如果不配合，这家伙会把人揉吧揉吧，塞进外卖餐盒里。
    林默就亲眼见过，所以知道这家伙不好惹。
    本来，这外卖小哥应该只会在商业广场污染区游荡。
    因为在它眼里，那里是它最熟悉的地方。
    可它却不见了。
    林默不认为有人能将这恐怖的梦魇掳走，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对方是自己离开的。
    可执念形成的梦魇灵智极差，几乎没有思考能力，只能保留极少的记忆，是最难沟通的梦魇。
    正常情况下，它们是不可能离开熟悉的区域。
    除非，有人让它去送外卖。
    这是林默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
    如此一来，正好和之前林默的推断契合在一起，那就是地址。
    理论上，只要有地址，就可以给对方点餐。
    外卖员结单，然后送过去，就是这么简单。
    但这个外卖小哥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神，所有被它送过餐的人，都死了。
    以上就是林默推断出这一次神秘死亡事件的真相，当然只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哪个缺心眼的家伙，给这些人点了餐。
    十有八九不是缺心眼，而是真的有坏心思。
    还有就是，对方通过什么方式点的餐，这里面未知的东西还有很多。
    眼下能收集的线索就只有这么多了。
    即便是通过这些线索推断出的东西，也只能到对方是用了什么法子杀人，但具体的东西，例如对方是怎么点餐，对方的身份是谁，这些都是未知的。
    只能是寄希望于徐局那边能有所进展了。
    因为不出意外，给眼镜他们这些被害者点餐的人，当时应该也在那个直播间里。
    胖子说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不如去泡脚按摩一条龙，林默没那个闲工夫，他心里想着的是那个外卖小哥。
    这个梦魇很特殊，如果真的有人可以控制这外卖小哥去杀人，那这世上，怕是没有谁能抵挡这种暗杀手段。
    还是早一点查清楚比较好。
    两个人回三桥分局，不过路上，买了一大堆吃的喝的，什么披萨汉堡，肉夹馍凉皮，咖啡可乐矿泉水，弄了一大堆，算是慰问熬夜奋战查案的分局干警。
    林默找人弄出来第一个死者，也就是那个网络主播当天晚上的直播内容，林默坐在椅子上，脚翘在桌子上，一边吃薯片，一边看回放。
    这个女主播还别说，长得挺漂亮，当然是在电脑上，经过各种美颜瘦脸增白的处理，看上去和真人有那么一点差距。
    如果按照热度来说，这个女主播不是那种顶流，充其量就是中等偏上，属不温不火，弹幕倒是不少。主播的内容是舞蹈，偶尔也夹杂播一些时下大火的游戏。
    从头看到尾，没发现什么异常的。
    期间为了搞一些热度，主播还抽了两次奖，一次是某款游戏的内侧激活码，一次是一个游戏周边的手办。
    这个时候徐局过来告诉林默，初步核实到，这一次的死者，还真的是参加了抽奖后中奖的水友。
    中奖名单一共有二十多个人，都是中了那个手办。
    看那手办质量，也就是二十块的成本，如果批发的话，五百块就搞定了。
    对于一些主播来说，搞搞抽奖活跃活跃气氛，那是常规手段。
    “中奖名单里，死亡的都是本市的，外省和外市的我们已经发了协查通报，会有人进行保护。”
    徐局说了一句。
    林默问是不是本市的都死了。
    “还有一个活着，我们已经派人过去了。”
    “中奖名单谁能接触到？”
    “这个主播她自己，她没有团队，所以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去操办。除了她，还有负责发货的手办商家，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显然徐局是老刑侦了，做事滴水不漏，很多事情发现苗头，立刻就跟进。
    林默想了想：“不出意外，那个负责发货的手办商家有问题，让卢组长拍行动组的队员一起过去，保险。”
    徐局一想，也是连连点头。
    的确，安全局的行动组成员手段厉害多了，真的遇到硬茬子也能确保行动不出意外。
    十几分钟后传来消息，那个手办商家不在家。
    而且电话也联系不上。
    “这，该不会是跑了吧？”胖子这个时候插了一句嘴。
    徐局和林默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不是做贼心虚，怎么会离开住址，而且电话还关机。
    徐局刚歇了没一会儿，立刻就爬起来组织人手找人，特殊时期，直接下通缉令，在各个交通节点进行围追堵截，反正这个事儿有专业的人手去操办。
    不得不说，徐局他们的动作非常快，也是林默给了很重要的建议，不然，侦查重点也不可能集中到直播数据中的中奖名单上。
    接下来，徐局他们连夜对那个手办商家的社会关系进行排查，派人去挨个询问。
    对方不是本地人，但有朋友和邻居，这里面在店里帮忙的一个员工是和对方接触最多的。
    这个员工也是被连夜带来问询。
    是个小姑娘。
    刚刚二十出头，显然没见过这种阵仗，那是问什么答什么，没有任何迟疑和隐瞒。
    “最近两天，我们老板的确是很奇怪，店里的生意也不管了，成天就是躲在角落里摆弄手机。”
    “是他自己的手机？”林默问了一句。
    “不是，不是他的手机，也不知道老板他从哪儿弄来的手机，有一次我路过他身边，想看看他究竟在看什么，谁知道他非常警觉，立刻捂着屏幕，和防贼一样。”
    林默一听这个，心里已经是有了判断。
    说不定，对方就是通过这个不明来路的手机进行‘订餐’服务的。
    而被外卖小哥杀死的这些人，互相之间没有联系，和这个手办商人也没有任何恩怨，这更像是一种实验性的杀人。
    可能最开始，这个手办商人也不知道有人会死。
    但在发现他给别人定了外卖，对方死亡之后，他没有选择报警，而是将阴暗面彻底的激发出来。
    那份中奖名单，十有八九就是被他当成了试验目标。
    无仇无怨，只是为了试验是不是被送外卖的人真的会死。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人该死。
    所以对方才跑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就像是一下子有了一个超能力，估摸这个手办商人是经过深思熟虑，想着通过那个手机继续杀人，以此牟利。
    例如，当一个职业杀手。
    只需要知道对方的地址和名字，就可以杀人。
    这个事儿得上报总局了。
    不过短时间内要找到这个家伙，难度挺大，现在的形势毕竟不如从前，就说候鸟市，一个城区的人都迁移了出去，人口流动很大。
    这时候，林默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那个手办店小姑娘，心里冒出了一个主意。
    那就是钓鱼！
    不用别人去找那个人，最好，是让那个人自投罗网。
    当然，这个事情需要操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