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天狗临世(上)
当整个杭都都在抓捕狗的时候,总有几只漏网之鱼,有些是因为身处的地方太过于偏僻,有些则是有意为之。
穿过城西一家赌场的边上的小巷子,便能够看到地上有着两扇铁门,打开铁门后面就隐藏着个规模不小的斗狗场。
老板温在春四十出头,外号温老狗,白面无须,长相看上去普普通通,在杭都城中也不算是特别有钱有势的那一批人。
但因为前段时日城中帮派被一网打尽,没了吃油水分那些人,他的日子顿时好过了起来,每日都有大量的银钱入账。
不过这样的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又遇到了冥典司全城搜捕狗,他自然也不能例外,斗狗场被上门连连查了好几次,除了那几头精心饲养出来的狗王之外,其余的都交了出去。
温老狗坐在昏暗的斗狗场中,忍不住一口一口喝着闷酒,原本兴盛起来的生意转眼就黄了,而他也无力回天,胳膊怎么拧得过大腿。
“妈了个巴子的,妖魔,他妈的又是妖魔,这杭都城还能待吗,整天尽出些幺蛾子……”
他忍不住骂了几句,但很快就不敢再说下去,虽然酒壮怂人胆,但毕竟这事与仙人有关。
整个斗狗场除了中间的擂台外,其余的都是座位,而头顶还有几个镂空的窗户,除了能够通风外,还可以将外界的阳光打进来。
斗狗场鼎盛时期足足能接待三四百人,如今一听到妖魔与狗有些关联,谁还敢来。
唯一庆幸的是,当初在造斗狗场的时候,他在这地下还弄了一个暗室,正好这次用的到了。
温老狗起身晃晃悠悠的朝着擂台走去,手里提着油灯。
他搬开一侧堆放的木箱子,顿时出现了扇狭小的木门,再三确认过附近无人后,便打开门弯腰走了进去。
里面是极其狭小的过道,只能容纳一人,当时建造的时候也没有考虑这么多,只是想着堆积一些杂物罢了。
等温老狗走到了过道的尽头,三个被黑布蒙着铁笼子出现他的面前,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笼子里出现了一些动静。
“我的宝贝们啊,让你们受苦了,我这就把你们放出来活动活动。”
温老狗语气满是心疼,用手抚摸了一下笼子的边缘,里面传来几声虚弱的犬吠。
斗狗都是闲不下来的,将其束缚在笼子里只会让它们生病,况且温老狗为了让斗狗们安静下来,还在食物中参杂了药。
经过这一次的折腾,这些个斗狗别说是上擂台了,恐怕只能用来配种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温老狗依旧有些舍不得这几只花了大价钱培养出来的宝贝。
他从老友那里寻来了一药方,便是打算死马当活马医,能救活一只是一只。
长叹了一口气,他掀开笼子上的黑布,然后打了开来,里面缓慢爬出了一只半米不到的恶犬。
虽然骨瘦如柴,但是显得极为精壮,面露犬齿,嘴巴被铁链锁了起来,一身的黑毛,双眼散发着阵阵幽光,不过四肢有些无力,舌头耷拉着。
温老狗的斗狗场将斗狗分为了小型、中型、大型三种,他每种各挑出一只狗王,而这恶犬自然是其中的小型狗王了。
他前者铁链带着恶犬朝着过道外走去。
温老狗也不敢同时将三条恶犬都放出来,他能够一只只来,若是几只相遇,必定会杀的你死我活。
等到过道外后,宽敞的环境也让恶犬放松多了,它舔舐起自己的皮毛。
斗狗场分里外两层,一般来说恶狗都是关在狭小一些的里层。
但温老狗也知道再把恶狗关在狭窄的地方,狗搞不好会出现精神上的问题,从而开始自残。
他找了个大一些的笼子,将小型恶犬关了起来,然后放到了擂台的一边。
温老狗特地隔出了三个地方,便是能将这几条恶犬都分开,不至于相互之间撕咬。
安顿好这一只后,他转身又朝着过道走去,打算将稍大一些的那只再放出来。
但温老狗没有注意到的是,铁笼里面的恶犬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它紧紧的贴着笼子,似乎想让自己的身子隐藏在阴影里。
月光从屋顶的窗户中透了进来,照在地上。
恶犬的影子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向着本体一点点靠近,如同流动的黑水。
不过这一切温老狗都没有注意到,他只是听见铁笼传来些许的碰撞声音,转头瞥了一眼就不去理会。
第二只恶犬乃是与野狼杂交出来的,比起狗更像是狼,但是却没有狼的双眼那种贪婪。
皮毛呈现出银灰色,上面遍布着大小不一的伤口,狼犬相比其余两只狗王,它的进攻性更强,往往喜欢将猎物逼入绝境后,再撕成碎片。
不过在铁笼子关押的这几日,也磨灭了狼犬的凶性,当它被温老狗放出来的时候,尾巴夹着,脑袋也是低垂的。
狼犬被带到了走道外,嘴中不断传来呜咽的声音,说什么也不肯再走一步了。
温老狗有些恨铁不成钢,他用力的踹了一脚狼犬,将它踹到了外面。
却见狼犬用力挣脱了铁链,然后一溜烟的钻入座位底下的阴影之中瑟瑟发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以前老子还经常夸你像狼,怎么笼子里关了几天就成这副样子了……”
温老狗怒骂了几声,但顿时感觉有些不对劲,他下意识的朝着不远处关押恶犬的铁笼望去。
只见铁笼上有着被牙齿撕咬的痕迹,破开了一个大口子,其中恶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正当他惊疑不定的时候,巨大的阴影挡住了地上的月光,温老狗朝着头顶看去,这一眼顿时心脏骤停,差一点就背过气了。
一只三米有余的诡异怪物站在屋顶墙壁上,它的脑袋从中间裂了开来,边缘长满了犬齿,而身躯上也有十数根触须。
也正是因为这些触须,使得这个怪物能够倒悬着站立在屋顶上。
随着时间,它身上的异变还在继续,朝着那不可名状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