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打开车窗，掏出一盒烟。烟叼在嘴里，刚想点燃。突然看到胡芷依异样的眼神正看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不友好的意思，楚阳攥着火机，用指关节揉了揉鼻子，随后把火机放进口袋。
    叼了一会儿，有点尴尬。楚阳把香烟拿在手里，看了一眼车窗外的雪山。
    “你们都知道这次是去哪里，去干干什么吗？”
    薛凯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确定楚阳是在问自己。回道：“知道，去找一个人的骸骨。”
    楚阳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激灵。
    薛凯本是无心，他哪知道楚阳是寻找楚骄的。这一句寻找尸骸，楚阳皱了皱眉头。
    薛凯犹豫一下，接着说道：“是那个日本老板祖父的遗骸。”
    其实楚阳猜得出武藤会用什么办法召集队伍，总不能说去倒斗。那样一来大概中国人都不会去了。
    武藤用和去冥墟时的同一个借口，又一次取得了这次行动的许可。让这次活动可以名正言顺的进行。同时也会得到中方的支持与帮助。如归没猜错，武藤信雄在陇西是等中方有关人员。
    武藤信雄让楚阳打头阵，还有另一个目的，不能让楚阳与中方协助人员接触。
    “其实我知道他爷爷的骸骨在哪里！”
    薛凯睁大眼睛，然后点点头，看着楚阳。
    年纪稍大一点的人说道：“也不奇怪，不然他也不会让你当队长，还打头阵。”
    楚阳道苦笑道：“知道是知道，不过他祖父的骸骨应该在东北，而不是西北，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们老板有好几个爷爷。”楚阳笑着把烟扔出窗外。
    “好像也是你的老板。”
    越野车一路颠簸着冲出大气层，缺氧的感觉楚阳有些不适。楚阳拎起一瓶水，仰着脖子喝了一口，谁知胡景珅一脚刹车，楚阳差点被呛到。
    一个藏民站在路边，一边摆手阻止车辆前行，一边用藏语喊着什么。
    胡景珅打开车门，跳下车。楚阳也跟着从右侧下车查看路况。
    “扎西德勒！”
    “扎西德勒！”
    “老乡，出了什么事？”楚阳问道。
    藏民模样的人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是汉族人，愣了一下。然后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水流太大，这里不能过了！”
    原来这里除了落差大之外，几乎都是土路。积雪融化后形成无数水流，原有的河流也水量剧增。
    前边一条小河水量暴涨，水流漫过小桥，在桥的另一侧形成一个落差五六米高的瀑布。水流咆哮着挡住去路。
    楚阳回道：“谢谢你呀老乡！”
    “不用客气，这里每年到这个时候都会涨水，不能过的。”
    吴磊的车子也停在后边，吴磊伸出脖子向这边看。
    “出了什么事？”吴磊几乎用喊的语气问道。
    “没事，前面路不通了！”楚阳回道。
    吴磊跳下车子，跑过来。
    吴磊看看前边的小河。
    河道不宽但是水流很急，河岸残冰被河水冲刷的光滑如镜。
    队伍一直沿着黄河行进，中间曾几次穿越黄河，越向上水流越小，这条小河，已经有黄河的气势了。
    吴磊问道：“那从哪里能绕过去？”
    藏民问道：“那就要看你们要去哪里了？”
    楚阳指指远处的雪山。
    “我们要去那里！”
    藏民犹豫了一下。
    “哪里嘛，最近的路也有二十公里，要从仁徳里绕路，那里有公路。从桥上过去。”
    “好嘞，谢谢了！”
    楚阳道了一声谢，转身就要上车。
    二十公里路不算远，只是高原气候，车速快不起来。必须赶时间，在预定的时间到达目的地。
    “不用客气，您们去那里做什么？”
    “我们来旅游的。”楚阳回道。
    “旅游，好像你们来的早了一点，现在进山很危险。”藏民说道。
    “危险？”听到藏民这样说，楚阳停下脚步。
    “怎么回事，能和我们说说吗？”楚阳问到。
    “祖山去年冬天雪很大，今年气温特别高，每年都要五六月份雪才会融化，今年积雪融化的早，那些积雪现在很脆弱，一不小心就会塌陷下来。”
    楚阳点头道：“谢谢了，我会小心的。”
    藏民说道：“扎西德勒，前两天有一个考察队也从仁德里绕路过去的。”
    “有考察队来过这里？”吴磊问道。
    “是的，两天前有一个考察队经过这里，车子出了问题。”藏民指指河流。
    吴磊紧张的追问。
    “什么样的队伍？”
    藏民看出吴磊的态度，“那你们好像挺关心这件事，你们也是考察队的么？”
    吴磊没表态。
    楚阳说道：“不是，不过我们常年在外面跑，也许会认识。”
    “哎！说笑了，这里每年都有那么多人旅游，哪有那么巧就认识了。”
    吴磊说道：“说的也对，不过一起来这里，终究是缘分。他们没遇到危险吧？”
    “没有，只是车子出了问题，我叫镇上的师傅过来修理后就走了。”吴磊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藏民口中的考察队，一定是钟教授和秦苗的队伍。看来他们按计划提前到达指定位置了。
    告别藏民，楚阳一行人驾车绕道仁德。
    绕路需原路折返，后车先行，胡景珅跟在吴磊车后，因为速度不快，距离也没拉开。
    可可西里地貌，荒漠平原，初春草木未生之际，满目荒凉之色。
    按照藏民所指的方向，应该不远就能看到仁德。但是车子走了十几分钟，前面依旧荒无人烟，积雪成片，野牦牛却逐渐多了起来。
    楚阳突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车子绕过几道山梁，吴磊的车子突然停在路中央。
    吴磊打开车门，向后车摆手。
    “前面没路了！”说完转身去前面查看情况去了。
    “怎么会这样？”胡景珅伸着脖子四处打量。
    “按照藏族老乡说的，这里就应该是仁德里了。怎么还看不到房屋？”
    “导航也没有标记？”楚阳问到。
    胡景珅摇摇头。
    胡芷依从包里掏出地图。
    胡芷依说道：“我们现在已经到了约古列宗边缘，这里地图标记的确实有一个村庄。”
    所有人都四下张望，然而漫山荒野，雪山起伏，根本就看不到有人烟。
    “这村庄在哪里呀？”小四川说道。
    “这地图是很久以前得了，也许村庄早就没有了。”楚阳说到。
    小四川安静下来，看着窗外。
    “那咱们咋办，原路返回也过不去，再说了，科考队不是都过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