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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69章 院试

      自从那日与钟汉良,史通,权志高三人在书铺里,买回了这次主考官汪健之大人往日八股制艺的文集之后,贾琮就在金陵祖宅闭门读书。
    然后江苏道提学官汪健之于四月初六来到金陵府城,直接入住府学宫中的衙门内,随行的书吏、仆人也都要住进考棚内,不准外出,这是也防止他们借提学官之名招摇撞骗、索取贿赂。
    甚至是提学官汪健之本人,也不能随便离开考棚,更不能拜访本地乡绅,这也是为了防止说情舞弊,院试之后出秀才,这就要比县试府试严格正规了许多。
    时光流逝,很快就到了四月初八院试这个重要的日子。
    院试不像府试那样要半夜三更入场,但比县试又要早一些,所有参考的童生,五更天必须赶到府学宫考棚正北的龙门外等候点名。
    这一日,贾琮同样是三更一过就起了床,然后在香菱的服侍下梳头洗漱,稍微用过些点心之后,贾琮就带着周大壮父子与林进林胜出了门。
    这是贾琮的第三次赴考,有了经验,无论是他还是几个随从都从容了许多,待马车走到距离府学宫还有两条街的时候,街道上就堵的马车不能再往里走了。
    于是贾琮下了马车,林进林胜各拿一盏灯笼在前后照亮,周铁提着考篮跟着贾琮身后往府学宫外走去。
    到了府学宫外,只见各府各县的童生们都各自聚在一起说话,最前方有衙役高举着灯笼照明。
    贾琮左冲右突,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钟汉良,史通,权志高三人,然后就随意闲聊着等待时间快过。
    站的双腿发麻,才红不容易听到头炮三响,只见龙门打开,一名名衙役举着一块块纸牌走了出来,这种纸牌其实是长方形灯笼,空心,内点蜡烛,映着纸牌上的朱笔大楷分外醒目,每一块纸牌上写着密密麻麻的考生的名字,然后叫到谁的名字谁就去那名衙役的纸牌下排队站好,待一块纸牌的人都排队齐了,才跟着举牌人进入龙门。
    贾琮乃是金陵府试案首,所以进入龙门之后第一个就被文吏点到名字,贾琮听见后立即上前,先给提学官汪健之行了礼,然后又对着旁边贾雨村与司马成也分别施礼,另一边自有廪保上前画押、盖保确认等等~
    汪健之看着贾琮那略显青涩的脸庞,对着左手边的贾雨村问道:“这个就是贾大人亲点的府试案首?老夫看着年岁还小嘛。”
    贾雨村回答道:“此子年纪虽小,但是却是八股奇才,不仅我点了他府试案首,县试同样也是案首,汪大人得闲可以翻看翻看他县试府试的文章。”
    汪健之听了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果然不凡,竟有争夺小三元之才吗?老夫拭目以待。”说完这句,汪健之温言对着贾琮说道:“好生作题,之后我要好好看看你这双案首的文章。”
    贾琮躬身回答:“是。”然后才提了考篮去搜检处。
    这院试搜检就极为严格了,负责搜检的也不是金陵应天府的衙役公差,是提学官自己带来的外府差人,所以搜检起来毫不容情。
    贾琮身为金陵府试案首是第一个进场搜检,差人们自然要拿贾琮给后面的考生做榜样,于是发髻解散、脱鞋脱袜,最后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求脱光检查。
    身上搜检完之后,差人又检查贾琮的考篮,各种点心食物被一样样拿出来看,好几样甚至还被撕烂了查看里面是否有挟带,气得贾琮把撕烂的点心当场摔在地上。
    所有的搜查完毕之后,贾琮胡乱穿上衣袍,狼狈的提着考篮找到自己考场和座位,这才把自己的头发胡乱一绑,心道:戏文说的女状元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嘛,像院试这样脱光了衣服搜查,一个女人如何能够蒙混过关。
    好不容易才整理好了衣服头发,这时钟汉良也进了考场正好路过贾琮座位这边。
    贾琮看着钟汉良同样衣冠不整乱糟糟的样子,心里总算是找到了一点平衡,笑道:“世人都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却哪里知道我等读书人每进一次考场就是受一次羞辱,那些搜检的差人,简直就是把我等读书人当做贼人对待了。”
    钟汉良一边系着要带,一边回答道:“谁说不是呢,但是不如此严格也是不行,贾兄你先进来没有看见,在我之前还有个考生把几篇拟题的制艺藏在裆中,被差人搜检出来,禀告汪宗师后,如今被罚跪在龙门口上示众,据说要跪一天,之后五年还不许参加科举。”
    二人又说了几句,钟汉良自去找自己的座位去了。
    由于贾琮进来的最早,所以如今也有慢慢等待了,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差人们把考棚内的灯笼撤去,这时所有的考生都已入场。
    接下来龙门关闭,汪健之公布了考题,其中首艺是一道四书题《众恶之必察焉》,这是所有考生必作的。
    第二题是五经题,也就是根据《诗经》、《尚书》、《礼记》、《周易》和《春秋》每本各出一题,考生根据自己的本经选择其中一道。
    贾琮选的本经乃是《春秋》,所以贾琮的第二题就是春秋题《臧僖伯谏观鱼》。
    题目下来之后,所有考生顿时凝神静气思考着自己如何破题,承题······
    贾琮先把自己的两道题目分别先抄写在两张草稿纸上,然后开始思考第一题《众恶之必察焉》,这个题目是根据孔子的一句“众恶之,必察焉;众好之,必察焉”来出的,大概的意思就是:大家厌恶他,一定要去考察;大家喜欢他,也一定要去考察。
    略作思考之后,贾琮又在草稿纸上写下了破题和承题:“论人之好恶,必于其所同然者,而究其所以然也。盖好善恶恶,天下之同情也。人或蔽于私耳,可不究其所以然乎?
    顺着这个思路,贾琮继续往下诉写正文,半个时辰之后,一篇三百多字四百字不到的文章就在草稿纸上写好。
    贾琮感觉自己思路正顺畅,于是一鼓作气再看第二题《臧僖伯谏观鱼》。
    这道题目选自《左传·隐公五年》,说的是隐公五年(前718年)的春天,鲁隐公要到棠地观看渔民怎样捕鱼。鲁国大夫臧僖伯从传统的为君之道出发,认为国君的根本责任是管好国家大事,而且任何举措都必须合乎“古制”和国君的行为规范,否则就会“乱政”,而屡屡“乱政”,国家就会败亡。
    这题就是考应试者的政治水平了,贾琮对此已得李守中真传,明白这样的题目不可以自己任意发挥,必须引经据典,典则深严、考据精详的相互佐证。
    有了这个前提,贾琮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有关这题目的文章字据,然后提笔沾墨,开始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