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羽一下子惊醒了，她还来不及回想这个梦透露出来的重磅消息，就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湖泊上。
    而湖水的中央坐着一个黑衣少年，他的长发垂落在水面，颜色几乎要跟衣袍融为一体。
    顾浅羽看着这个戾气黑暗的少年，心头狂跳。
    以前她曾经在遇见凌玖的那个吸血鬼位面，做过一个荒诞离奇的梦。
    梦境里，凌玖就像现在这样坐在水面，那双眸子藏着杀戮跟血腥。
    她在梦里问凌玖，“你是想杀了我吗？”
    顾浅羽以为那是凌玖，但在昏迷之前她亲眼见到银临杀死凌玖后，他的脸居然变成了凌玖。
    所以梦里那个少年，不是凌玖，而是银临。
    现在顾浅羽问出了跟梦里一模一样的话，“你是想杀了我吗？银临。”
    顾浅羽的话让坐在水面的少年有了反应，他掀眸看了过来。
    少年的神情很平静，但身上却带了一丝悲伤。
    他单薄的身影看起来脆弱无助，却又充满了一种暴虐的杀戮。
    跟顾浅羽梦境完全重叠。
    许久之后，银临眉宇间的狠戾慢慢消散，他望着顾浅羽，目光迷茫又依赖。
    “我不会杀阿姐。”他说。
    “阿姐没有错，也不会有错。”他很执拗的坚持着这套理论。
    “我只要杀死他就好了，我会消化他，让他永远不再出来。”
    “这样阿姐跟我就没有矛盾了。”银临笑了起来，目光逐渐清澈纯净，像一只单纯的麋鹿，“是不是阿姐？”
    顾浅羽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银临说要消化掉凌玖，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梦里的慕画楼说凌玖是她的小主人。
    能被慕画楼称之为小主人的人，除了潮涌组织的最大BOSS，顾浅羽想不出任何人。
    顾浅羽脑子一片浆糊，她努力从零碎的线索中拼凑事情的全貌。
    她很肯定，坐在城市废墟那个人是凌玖，而不是现在的银临。
    慕画楼称呼凌玖是小主人。
    慕画楼曾在位面亲自将银临抓走了。
    凌玖跟银临一见面就互相看不上。
    银临杀死凌玖后，变成了凌玖的脸。
    顾浅羽飞快运转着大脑，最终得出一个很可怕的结论。
    会不会凌玖跟银临其实就是一个人？
    慕画楼曾经说过，他们俩就是太极的两面，一阴，一阳，注定不会合得来。
    凌玖是一个人的阳面，而银临则是阴暗面。
    而他们俩结合之后，可能就是潮涌组织那个大BOSS。
    所以凌玖在银临面前才会显得那么虚弱，毕竟反派大BOSS一般只有一丢丢的善良，自然是正压不过邪了。
    因此凌玖一遇见银临，能力就被压制了一大半。
    之前慕画楼还说什么风凉话，让她在凌玖跟银临自相残杀的时候好好选择。
    现在想起来，顾浅羽真觉得这女人坏透了，她肯定是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如果一切真如顾浅羽猜想的那样，为什么她会这么巧合的遇见反派大BOSS的两种人格？
    还成为他们合体的重要棋子？
    看着对她格外依赖眷恋的银临，顾浅羽内心涌起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
    “银临，他是在你体内吗？”顾浅羽哑声问坐在水中央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