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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150章 神之一手

      哭声无数,响彻云霄。
    天火停了,再也没有一个火球砸向长丰县。
    更多的人赶到大仙庙,在那火海之前,跪地叩首,痛哭流涕。
    不远处的南意云,火光映红了那张绝美的脸。
    她呆住了,一动不动。
    为什么会这样?
    出来的时候,宁兰君说他想到了办法,他会解决所有事情,让她放心。
    可结果……
    那是真的吗?
    宁兰君真是神石历练人间,轮回转世?
    这完全像是一个玩笑,可如今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幕,南意云再也无法肯定的说,这是胡扯。
    那是宁兰君吗?那个断案如神,诗词传天下的宁兰君吗?
    南意云不由的想到了伟大这两个字。
    试问这人间,还有谁有如此大义,为黎民免遭天罚献出生命。
    以前在书上看到过太多圣人之言,无数感天动地的典故。
    可那必定太过遥远,也不是南意云亲眼所见,总觉得很空泛,一番慷慨激昂的纯粹说辞罢了。
    可如今,一个年轻人,一个听雨楼青衣使,就那么走进火海,用自己换取了这人间安宁。
    南意云久久无言。
    他……宁兰君真的死了吗?
    南意云想不通,事情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她呆呆的,看着那边依然燃烧未尽的火海,胸口像是压着千斤巨石,透不过气来。
    ……
    天亮了,火灭了。
    南意云带着人去了大仙庙,那里如今已经是一片废墟。
    几百人依然跪在那里,现场摆满了香烛纸钱之类的东西。
    南意云走进那废墟,让人寻找宁兰君的尸骨,至少让他魂归故里。
    没找到,什么都没有。
    不甘心的南云已让他们继续找,依然如此,关于宁兰君的半点东西都没有。
    有个青衣使小心翼翼说:“会不会成仙了……”
    南意云瞪了那人一眼,带着血丝的眼睛,无奈的抬头看向天空。
    过了会,南意云转身走了。
    她去了县衙,没有完成的事,她会继续完成。
    此时的县令,一身官服,仿佛从煤堆里爬出来,满脸都是漆黑的污渍。
    见鬼了,他的家烧没了,长丰县大部分富户,有钱人家,尤其是那些土地兼并的大户,烧了个干净。
    而普通人家,那些流民,连个火星子都没见到。
    真的是天罚吗?
    惩罚他们这些罪孽深重……的人?
    还没想清楚这个问题,听雨楼指挥使南意云登门了。
    县令赶紧迎上去:“南大人,有失……有失远迎。”
    南意云啪的一声,将手中宝剑扔在桌子上,愣愣的眼神看向县令:“问题我只问一次。”
    “是是是,南大人,你尽管问。”县令脊背上发凉,宁兰君死了,这南意云怕是要发疯了,他可不想触霉头。
    “前任县令罗广云怎么死的?”
    “斩……斩首。”
    “犯了何罪?”
    “激起……。”后边民变两个字,县令没敢说下去,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换了说辞:“不瞒南大人,罗县令死于剿匪和打击空明会。”
    “那民变也是有人故意组织的?”
    县令连连点头:“是的。”
    拿起宝剑,南意云转身离开。
    和当初的预想没有出入,果然如此。
    ……
    宁兰君牺牲了。
    这个消息,随着南意云回到永安城,马上传开了。
    而伴随着那首诗,宁兰君的名字,再次成了焦点。
    留风堂里,鸦雀无声。
    李长庚简直不敢相信,可这就是真的。
    南大人带回了消息,整个永安城也在盛传昨天晚上,宁兰君感动天下的大义之举。
    更有那首诗,像一道明光,刺穿了大夏王朝昏沉沉的天空。
    如今的时代,为官者勾心斗角,搜刮民脂民膏,十官九贪;为民者,大多浑浑噩噩,谁管他人死活;为将者,苟且偷生,得过且过;为君者,在其位不谋其政。
    整个大夏都在沉沦堕落,奉献,大义,天下苍生,黎民疾苦……这些字眼,成了贬义,更会招来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的嘲讽。
    随波逐流成了正道,一腔热血,满腹正义,却成了异类。
    李长庚早就有点心灰意懒,他看到了那首诗,听到了昨天晚上宁兰君走进火海,他心里是何等“痛快”,这才是真正的人。
    可另一方面,亦师亦友的关系,让李长庚很难接受,宁兰君就这么走了。
    “都待在这里干什么?老子脸上有花啊,滚滚滚……”李长庚大声呵斥。
    那些青衣使陆续离开了,留风堂的大门紧紧关闭,整整一天一夜。
    宋小伟哭着鼻子,走出留风堂。
    “哭哭哭,大老爷们哭个锤子。”何宝兴不耐烦的道。
    宋小伟抹了一把眼泪,没言语,眼眶红红的说不出话。
    好一会他才道:“宝哥,刚才听到消息的时候,你比谁都激动,声音都大,还高喊不可能。”
    “那是……那是……那是宁兰君欠着老子钱,还答应请我去几次教坊司呢。”说完的何宝兴,转身便走,边走边说:“这小子,不守信用,等他回来了,老子锤他……”
    ……
    三楼,人不多。
    沈长卿的面前,站着两位指挥使,吕连成和南意云。
    沈长卿握着毛笔,在宣纸上挥毫泼墨。
    一挥而就,写的正是昨天晚上宁兰君口中的那首诗。
    写完了,放下笔,沈长卿感叹一声:“此等境界,让人钦佩啊,诗才更是古今罕有。”
    南意云看不明白,她忍不住问:“师父,你还有这心情?”
    沈长卿抬起头:“怎么了?欣赏这诗,确实是难得的大作。”
    “你就只看诗,不管宁兰君……”
    “宁兰君,过几天就回来了。”
    两位指挥使大眼瞪小眼。
    这是什么情况?
    沈长卿不是开这种玩笑的人。
    “师父,你怎么……”南意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了。
    沈长卿看向那个徒弟:“谁说宁兰君死了。”
    南意云不解的问:“师父我亲眼所见,这还有假?”
    沈长卿的目光从那首诗上移开,很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语气:“你还是不了解宁兰君啊,昨天你们在长丰县遇到的事,确实很麻烦,进退维谷,但绝对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至少,浪迹天涯是一条活路。
    宁兰君既没有选择回永安城,也没有留下等死这条路,却选择了杀身成仁,将自己送上死路。
    如果想死,回永安城,或者留下,不更简单吗?为什么要绕个圈子,多此一举呢?”
    一番话,点醒了南意云。
    一夜没睡的眼中,疲惫瞬间全无,此时,她打了鸡血一样:“师父,这话有道理,那宁兰君他。”
    “如果我没猜错,这一切都是故意安排好的,是宁兰君在绝境的反戈一击。
    昨天晚上那事情一出,一盘棋活了,不仅活了,还再次名扬天下,收获名声无数,从今之后,宁兰君在天下人心中是何等形象?
    这一招,一个字,绝,可以看做是神之一手,无与伦比。”
    沈长卿的话,彻底打消了南意云的最后的疑虑。
    当精神松懈下来,南意云一个踉跄没站稳,被旁边的吕连成扶了一下:“你怎么了?”
    “我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吃过饭,好饿,头晕眼花。”
    “那你赶紧去吃饭吧。”
    “不,先睡觉。”说完的南意云,强撑着走了。
    沈长卿无奈的摇摇头,果然选择的是睡觉。